张作霖回到小黑山二道沟, 一家人团圆。 一看老娘身子骨挺结实, 后老儿也不错, 姐姐、 姐夫老邢家一家人也平安无事, 老岳父赵占元家也挺好, 这心才踏实。 张作霖心说呀, 在家一忍, 天伦之乐有多美呀, 何必到处去奔波呢? 从母亲嘴中了解到, 那个姓任的任占奎够意思。 是任占奎把这一家人送到家的, 安置妥帖了, 人家才告辞。 张作霖心说, 迟早有一天见着他, 我得好好感谢你看我们俩人本来势不两立。 后来又和好了, 叫不打不相识。 这个人是血性的男子汉, 讲交情, 够朋友。 张作霖非常高兴。 可是他娘的就问。 老疙瘩。 你还走不? 娘, 我不准备走了。 好啊, 守着娘住些日子吧, 你是知道的, 你一天不在我身边, 我这一天就睡不踏实。 那4个人是干什么的? 都是我磕头的把兄弟交的朋友, 二虎, 您认得这位是是非? 我都是俩哥哥, 那俩人呢, 一个青龙, 一个魂龙, 呃, 是太平山, 我交的朋友都不愿意离开我, 这不, 我都把他们带来了。 他们是干什么的? 诶诶, 混饭吃的呗, 娘啊, 您就不必多问了。 张作霖怕母亲担心。 不愿意把底全交给他, 就这样呢, 把下房屋收拾出来了, 让这4位光身汉在这儿住。 本来这日子过得挺好, 赵占元一家常到这儿来看张作霖。 赵占元最喜欢的老儿子叫铁蛋, 围着姐夫前后的转悠, 有时候就摆弄汤二虎、 张世飞的枪, 也恨不能快点长大, 像他们一样做个绿林豪杰。 这都挺好, 唯独这唐二虎和张世飞这俩人, 土匪的底子, 不拘小节。 吃饱了饭没事儿干了, 俩人就到二道沟外头打鸟去, 那玩意拿手枪打鸟, 这也是一大奇迹呀, 没事儿咣咣就放几枪, 把二道沟的老百姓吓得是关门闭户, 有时候还打死几只狗, 回来把狗皮扒了炖狗肉吃。 在家里边儿大扇大叫, 大说大笑。 把老太太都烦死了。 没事儿就跟张作霖说, 老疙瘩, 你交的这都什么朋友, 你这是干什么呢? 把咱们乡亲们都吓坏了, 怎么总拿刀动枪呢? 这要引出事儿了, 可怎么得了啊? 张作霖就说娘。 他们没念过书, 都是粗人, 所以啊, 您就担待着点儿关于放枪打鸟打狗的事儿, 我可以告诉他们, 那么平时呢, 他爱怎么叫唤就怎么叫唤, 他挺大个人了, 我怎么能抹得开说呢? 您呢, 就假装没听见, 实在不行, 您弄棉花团儿把耳朵堵上, 老太太说我这干什么, 我有病啊, 哎呀, 瞅你交这朋友娘啊, 望长久远, 这些人都有用的, 别看这些小事情。 老太太那个心呢, 跟开锅似的, 简直就着不开。 人家青龙和魂龙这俩小伙儿还不错, 挺懂规矩, 帮着挑水扫院子, 干点儿杂活儿, 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说, 围着张作霖形影不离。 嗯, 这俩人儿听话。 从来这俩人儿没红过脸儿, 张世非这个人儿, 这名儿还真起对了, 真是个是非母子, 里挑外撅, 让他挑拨的青龙魂龙也不喝了, 动不动也盖上仗飞椅子了。 好吧, 这家可热闹透了都。 张作霖也恨不能找个借口把他们4个打发走了。 但是这这借口怎么说呢? 苦思冥想, 没有对策。 回来也就半个月吧, 这一天铁蛋没来, 唐二虎还说呢, 诶。 妈, 铁蛋, 那孩子挺招人稀罕, 虎头虎脑的, 今年十十几了, 十五了, 十四了, 张作林就问, 你提他干什么? 有意思啊? 我教给他放枪啊, 没事儿叫他骑马呀, 那小伙子这阵儿不打基础啊, 什么时候打呀, 对不对? 将来高兴, 我还把他带到三界沟去的哈。 话音未落。 张作霖的老丈人赵占元从赵家庙来了。 赵家庙离这儿不远, 风似风, 火是火, 一进屋, 抓住张作霖姑爷坏了。 张作霖一瞅这老丈人了, 脸都绿了, 老人家别着急, 出什么事儿了呀, 哎, 铁蛋子, 你, 你内地呀, 叫胡子绑票给绑走了, 咔。 一句话, 屋里炸了庙了, 唐二虎一蹦多高, 哎哟, 怪不得他今儿个没来呢, 谁帮他? 是啊, 谁干的这活儿? 谁绑的哪个瘤子的? 赵占元一摆手, 我怎么知道啊, 他是这么回事儿? 今天天呢, 4亮4不亮的时候。 咱家聚了俩人儿, 这俩人儿轻纱蒙脸, 都提着手枪闯进屋中, 把我们都逼住了, 在被窝里头把铁蛋儿掏出去, 逼着他穿上衣裳, 给脸给蒙上啊, 就给夹走了。 张作霖就问, 他没说什么, 说了。 临走的时候拿手枪顶着我脑门子, 说时间是5天, 让我准备三千两银子送到庙台那奶奶庙的台阶上。 如果5天之外。 人家就撕票, 闷秧子那孩子就废了。 说完了就走了, 把我吓得昏倒在地, 等苏醒过来, 我就给你送信儿来了, 快救救铁蛋子, 哎呀, 这孩子真苦啊。 消息传开, 一家人都来了, 邢立亭、 邢宝田、 蓝宝也来了, 张作霖的姐姐、 姐夫王大发也来了, 大家商议怎么办吧, 张作霖琢磨着上我的眼皮底下来绑票儿。 他为的是什么? 为对付我张作霖, 不对呀。 他干嘛从我内地身上下家伙呢? 要三千两白银, 银子不成问题。 好吧。 当务之急是保住小舅子, 别出事儿。 所以张作霖呢, 一再安慰众人, 跟老岳父解释了再三, 赵战元这才不哭了, 郭, 要全交给你了, 你赶紧快插手吧, 诶, 我现在就去办。 张作霖骑着马, 谁也没带一溜烟儿赶奔高丽房, 找谁呀? 找他那个蒙叔。 二来子。 二来子叫郭兆志, 就是咱们前文书说过的, 他跟张作霖曾经去高侃押过宝, 斗过张大虎, 张作霖不是赢了很多很多钱吗? 用麻袋装着交给郭兆志。 让他呀, 刨个坑, 把这些银子埋起来, 以备不时之需。 要不他怎么找他来了? 等到这儿, 张伯林杀了郭兆志, 是人走加班呢, 连个影儿都没了。 打听邻居, 邻居全晃头, 呃, 哎呀, 他搬走快俩月了, 谁知他上哪儿去了? 又说上黑龙江, 又说上吉林, 还有的说上关内了, 下落不明。 一家子全走了呀。 张作霖心说, 姓郭的, 你把我坑了。 你崩了我了。 你带着那么多钱, 你远走高飞了, 我之所以把钱交给你, 就是怕透出风儿去, 我还一再告诉你这笔银子。 以作不时之需, 万一将来咱要起义, 或者要拉个柳子, 没枪没马能行吗? 拿这笔银子好买呀, 你他妈太不仗义了。 张作霖乘兴而来, 败兴而回, 到家也傻了。 就这么过去了一天。 三千两银子哪儿弄去? 那数目相当可观呢, 冷手抓热馒头就砸锅卖铁, 也凑不了那么多钱了。 后来张作霖一想, 干脆我再奔大虎山去一趟, 找找朋友孙烈臣。 让他给帮帮忙, 关键得把人先救回来。 因此, 他带着青龙魂罗一溜烟儿来到大虎山, 面见孙烈臣。 咱们已经说过, 这孙烈臣行伍出身。 当过清朝军队的哨官、 营官、 统代, 就因为脾气暴烈得罪了上级。 把他官职一撸到底儿。 孙烈臣一怒之间回到家乡, 又因为他德高望重啊, 在大虎山一带人杰地灵。 也爱交朋友, 上次通过汤二虎和张世飞的介绍, 跟张作霖两个人一见如故, 结成生死好友。 他为张作霖。 也办过, 不是一次事儿了, 不然的话, 作霖能来求他吗? 书说, 简短见面之后, 张作霖把来意一说, 孙烈臣一听, 哦哦哦哦, 是这么回事儿, 老大呢? 别着急。 什么事情都可能解决, 急坏了身子可了不得, 哎呀, 钱不成问题, 慢说, 3000再多点儿我也能凑齐了。 不过呢, 你得等个几天, 大哥等不了啊。 通共5天的时间, 已经过去2天了, 还有3天。 再等, 恐怕我们内地的命就交代了。 你是知道的, 吃这种黑饭的人, 心都是黑的, 他们说得出来, 干得出来, 可也是, 嗯。 老疙瘩。 我的意思, 先把这帮人儿打听明白, 是哪个柳子干的。 什么人下的家伙, 我们要把这个根底摸出来, 这事儿就好解决了。 究竟他是为钱呢? 是为报复啊, 还是为什么目的? 是啊。 这次我来求哥哥, 也为这件事儿啊, 哥哥您肩膀头宽。 黑白两道, 三教九流的人, 您认识的多多呀, 比我强的太多了。 请哥哥鼎力相助, 诶, 也不能那么说。 这样吧。 我领你去看一个朋友, 也许这个人能知道底细。 谁呀? 此人离我这儿不远, 12里地孙家寨的, 姓胡啊, 叫胡玉昆, 因为这个人特别嘎, 大伙儿给他送个绰号叫胡老嘎。 问问他也许能知道好吧。 张作霖买的重礼让青龙魂龙拿着, 由孙烈臣陪着4个人4匹马赶奔孙家寨。 怎么。 等见着胡二嘎, 张作霖一瞅, 小老头儿个儿不高。 干巴巴的那么精神, 两个小圆眼珠子倍儿亮啊, 和老头儿穿绸裹缎, 绅士。 一听说话就知道是个老江湖。 他跟孙烈臣处的挺好。 盛情款待, 让进客厅, 分宾主落座。 孙烈臣首先给介绍老兄。 我给你指引一位年轻的朋友, 此人姓张, 叫张作霖, 字儿叫雨婷, 如果你不见外的话, 就叫他一声张老疙瘩。 这是我过命的朋友, 那二位青龙、 魂龙两位兄弟。 胡老嘎眯缝着眼睛打量张作霖, 久仰。 久仰啊。 嗯, 张作霖的名字在我脑袋里头颇有印象, 难得一会。 我列尘呐, 无事不登三宝殿吧? 是我来求老哥哥帮忙。 什么事儿说吧。 哎, 您老人家肩膀头儿太宽。 您比我们强的多的多呀。 你认得哪行的人都有, 现在我这兄弟张作霖遇上难题了, 他的内弟叫铁蛋子, 让人家绑票给绑走了, 就给5天的时间, 要三千两银子赎身。 时间短, 数额巨大, 很难凑齐。 恐怕这人呢, 受难为。 想请老兄帮忙, 您给了解了解, 这是谁干的? 是哪位朋友哪个柳子的? 时间可挺紧急, 万望老兄出力呀, 事成之后, 必有重谢, 瞧你说的。 你把我捧得比天都高, 我要办不成掉地上摔的吧唧吧唧的啊, 是这么回事儿啊, 我说老疙瘩。 那详细的经过你能不能跟我讲讲? 张作霖又把详细经过讲了一遍。 胡老嘎手里胡须, 晃头摇脑, 嗯, 看来这柳子嘛。 离这儿不能远了, 既不是辽阳的, 又不是青马砍的, 也不像是八角台的, 从方向上判断, 好像是红罗涧一带的。 好。 既然各位有求于我, 我当然鼎力相助, 哎呀, 不过呀, 我已经60挂0的人了, 不爱管闲事儿, 在家里头俩宝一倒, 何乐而不为呀? 诶, 你说办好了朋友高兴, 办不好受埋怨, 这玩意儿得不偿失啊。 诶, 老兄啊, 您别说这些了, 您的情况我们全理解, 无论如何, 您得给帮忙, 诶, 我答应了, 哪能不帮忙呢? 我老胳膊老腿的, 行走也不方便, 你看看你们几位, 哪位把匹马给我留下有4条腿儿的, 那就快多了。 张作霖说, 骑我的, 我那批菊花青, 又老实又快, 好嘞。 那你们几位是在我家听信儿啊? 是在哪儿听信儿? 孙烈臣说, 在我家, 我们先回大虎寨。 我呀, 就给你老兄一天的时间, 可不能再拖了, 万一你探听不出来。 这时间可就快到了, 嗯, 我明白一天吧, 明天这时候你们听准信诶。 这几个人回大虎山听信儿去了。 胡老嘎, 上哪儿打听, 咱不必细说。 张作霖呢, 让青龙骑着快马回家送信儿告诉此事, 有了希望了, 让大家放心。 其实那希望在哪儿呢? 这叫吃定心丸。 送完信儿, 青龙又回来, 张作霖是长吁短叹, 坐卧不宁啊。 心说早晚把这个消息打探确实了, 我饶不了他。 法子, 4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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