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祥、 葛。 不愧是风尘老手。 面对张作霖的一支枪, 从容镇定。 说话有条不紊。 啊, 讲的还都是道理。 张作霖对他印象挺好。 只是不知道这心里头怎么琢磨的, 不能放松警惕。 所以呢, 啊, 仔细听着。 似乎这张相葛对张作霖等人还十分关心。 不但答应借给他们枪, 还替张作霖出主意、 想办法。 张作霖也很受感动啊。 就问他。 董事长。 你说我办这件事不稳妥,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? 有。 有啊, 仅供张大队长参考。 我在奉天不是一年了。 我交的朋友比较多, 像这种事情吧, 托外人不行。 我有个亲侄子叫张德玉, 住在城内中街鼓楼西3号, 他是干什么呢? 他自幼就到日本去留学, 是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的毕业生啊。 日语讲的相当好, 也受到日本人的重视, 现在在奉天日本人总领事馆里头办事儿。 我提一个人, 大概你有耳闻, 日本驻奉天的总领事叫田中义一。 我侄儿张德玉就给他当一等翻译官, 随着田中形影不离。 这田中呢? 对我侄儿印象也挺好, 是不是能通过他跟田中呢? 啊, 透透底, 只要日本总领事一句话, 我相信从宪兵队要出10个人来。 啊, 不能太费劲。 是不是比您冒险砸宪兵队那要强得多呀呀? 张作霖眼前一亮, 啊, 心说, 真是个好主意。 那当然是强的多了。 那条路是没辙的办法了, 但有一线之路, 也不能那么冒险去。 张作霖乐了。 董事长真是交朋友的人, 不管事情做得到做不到, 冲您这句话, 张某感恩不尽, 哎哟, 您别客气, 别客气, 无处不交朋友嘛, 像你们这些绿林好汉, 我一向是非常羡慕的。 张大队长, 你看这样做行吗? 当然行。 只是刚才的话我没对你实说。 既然你这么够朋友, 我就不能隐瞒了哦, 什么事儿? 张伯林说, 我这10名弟兄啊, 不是因为打架进去的, 其中我有个朋友姓什么叫什么, 你甭问了, 他到日本妓院。 由于一个女人跟日本宪兵队的教导官, 这人叫三木。 发生了冲突了, 一时失手把三木给打死了。 为这个事, 其他的人也受了株连, 这才被押到日本宪兵队。 因此呢, 我们想办法, 我们救这些人, 您看看你这侄儿是不是根据这个情况也能把人要出来, 哎呀。 张祥葛一听就傻眼了, 直晃脑袋, 这这, 这, 张队长, 那三木是什么人? 您知道不? 日本官? 对呀, 宪兵队的少佐, 教导官呢, 也叫指导官, 跟宪兵队长平击呀, 那是日本的少佐呀。 按咱们中国人的话说, 那是朝廷的命官呢。 那那呀, 这事儿可不好办了, 要把这么大个官给打死了, 日本人岂能放手啊, 这这。 是啊。 就因为我们觉着问题棘手, 这才来借枪讲理讲不通, 人情也不好使, 就得武力解决, 挺身走险, 这这样, 我看这样吧, 张队长把实话告诉我, 这是好事儿, 知己知彼, 百战不殆呀, 这个事儿您不能隐瞒呢。 我尽力而为吧, 还是呢, 去找找我侄儿, 让他怎么想办法, 婉转周折跟日本总领事田中呢交了底, 求总领事给帮帮忙。 诶, 虽然问题难点儿, 死马当活马治吧, 行, 就这么办了, 多多拜托。 张祥葛一看, 这表离天亮早呢。 也不能半夜去串门儿, 再说城里的城门都关了, 叫门多有不便, 跟张伯林商量这么办, 你们来, 这些人儿在我这儿休息休息, 诶, 要觉着闷得慌, 没关系, 咱们打会儿牌, 天亮城门开了, 我再陪您进城, 这阵儿进不去, 也见不着我侄儿。 张作霖想, 也只好如此呗。 但是可不敢麻痹大意啊, 让张祥阁领着先见见他姨太太, 因为张祥阁的原配夫人是德国人。 张祥葛来到奉天的时候, 这夫人人家没来, 他又在奉天呢, 娶了个妾, 是本地人。 啊, 长得也漂亮, 还俩孩子。 张作霖见完了之后, 派了一名保险队员在这儿看着。 张祥、 葛全明白, 如果自己稍微有点儿歪歪心, 张作霖可能把这一家子都给杀了。 他也不敢了, 把这些人全看住了。 就这样, 张作霖跟他形影不离, 倒到大沙发上开始休息。 张翠亭呢, 一点儿睡意都没有, 把那仨胖子叫过来了, 来来, 打牌, 来来, 咱玩儿, 那三位都尿裤子了。 哪有心打牌, 但又不敢不听, 陪着郑翠庭坐在这儿稀里哗啦洗牌, 然后开始陪他打牌。 郑翠平也没心玩儿, 无非借着打牌为名看着他们, 那老孙照样在旁边斟茶倒水, 但是不敢离开这张桌子, 四外都有人把着。 张作霖闭着眼睛。 在沙发上躺着, 心里就琢磨这个事儿不好办。 就找着这个张德玉, 他即使是一等翻译官, 他怎么跟这日本人说呀。 田中一一能向着我们把那十个人要出来吗? 要要不出来怎么办呢? 还得走冒险这条道儿。 诶, 那脑袋一蹦一蹦那么疼啊。 最后, 张作霖气得直咬牙, 恨谁恨张四飞? 心说, 怪不得大伙儿给你送个绰号叫是非张, 你就是是非母子。 你是申公豹, 他奶奶老是肥母子。 有你这么干事儿的吗? 我让你到奉天来买子弹呢。 你没事儿逛哪门日本窑子? 因为争风吃醋, 你把日本鬼子给打死了。 打死日本人应该。 你惹了大祸了, 你这十来个人还活得了吗? 哎呀, 在日本宪兵队关押了10多天了。 您怎么熬过来的? 那日本人向来对中国人就看不起啊, 宪兵队那是鬼门关, 那是阎王殿。 很可能就是把你们救出来。 你们也活不长啊, 得得叫人折磨熟了都想到这儿, 张作霖心都疼啊。 哪有睡意? 就忍着。 独立环球的老座钟当哒噔哒噔哒缓慢的摆动着。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熬。 好不容易盼着天渐凉了, 张伯林一咕噜身坐起来了, 别玩儿了。 郑翠庭也站起来了。 队长怎么办, 现在起身。 背着张祥葛, 张作霖做了个交代。 这儿的保险队员还留到这儿, 让丁喜春、 刘小春、 胡老嘎负责看着仨胖子和张祥葛的家属, 如有意外, 马上采取断然措施, 是一个也不剩。 张作霖, 郑翠平陪着张相葛去找张德玉。 那空气是十分紧张啊。 外边滴水成冰。 所以呢, 张祥葛把大皮帽子、 海龙的大衣全都穿戴整齐, 还拎着个大皮包, 郑翠萍怕这皮包里头夹带着枪支, 我给你拎着吧, 郑翠庭给他拎着。 张作霖紧紧跟随张祥葛就说, 我这儿有现成的马车, 我家专用的, 是不是把车老板叫出来, 咱们坐车去, 那可以赶车的, 姓李。 早早的给叫起来, 这姓李的一发现, 那这情况有点儿不对劲儿啊, 东家虽然也乐, 那个皮笑肉不笑, 跟木头块儿差不多, 一瞅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。 那俩眼睛都冒光, 就准知道事情有变化, 但不敢问呢, 叫赶车赶车吧。 从车库里头把马车赶出来了, 两挂大洋马, 这顶玻璃车太漂亮了。 铺着毯子, 挂着暖帘儿, 两旁边都有窗户的, 他们上了车了。 张香阁居中, 张作霖、 郑翠听一边一个夹着他手握短枪赶车的请示。 董事长, 上哪儿? 进城到中街鼓楼, 我上我侄儿那儿去, 诶, 好了, 我爬, 咕噜咕噜咕噜咕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噜, 到门这儿, 张作霖的保险队员把门开开了。 张相葛一看, 都换了人儿了。 我那4名保镖甭问也受了洋罪了, 没办法, 车子离开之后, 大门关闭了。 不远就进了大东门, 一拐弯儿奔鼓楼大街, 又往前走了一阵, 在一所宅院的前边儿把车停住了, 吁, 董事长到了, 诶。 赶车的把暖帘儿掀起来, 张作霖他们陪着从里边下了车。 张作霖想不好, 把这赶车的也得看着他, 让他跟着一块儿进去, 把车搁到外边儿。 人家这都带门铃儿的, 说这话是早晨6点钟左右, 街上几乎都没行人, 城门刚开。 这一喘气儿, 雾气昭昭的, 那冷的冷的人受不了啊。 张祥阁紧走几步, 一摁门铃, 时间不大。 人本宅的管事把小门开开了, 往外一看, 哎哟, 您来了。 二话没说, 把大门开开了, 张作霖他们夹着张祥阁走进来。 这开门的也没注意是怎么回事儿, 也没多想, 赵祥葛就问, 你们主人起来没, 没有昨天回来的晚, 现在还睡呢, 快去把他叫起来, 就说我找他有急事儿, 诶诶诶。 往里院儿去了。 张作霖这才发现, 四合套的大院气派的很呢, 这帮人那享福都享到天顶儿上, 外边滴水成冰, 屋里暖气铺脸儿。 到了客厅, 他们坐在沙发上等着, 时间不大, 张德玉一边儿擦眼镜一边往外跑, 进门还说呢, 说。 这么早你来, 书记喂。 张德玉一看的那俩人是谁? 这个人也不傻呀, 一眼就看出来了。 出事儿了, 顿时脸上的笑容就没了。 张相葛怕他冒虎话呀, 赶紧站起来, 得月, 我给你介绍一下, 这是我新交的两位朋友, 这位姓张, 这位姓郑, 诶, 都是过命的交情, 他呢, 就是我侄儿张德玉。 张作霖。 郑翠萍冲他点点头。 不过张作霖, 事情已经都说了, 没有隐瞒的必要。 冲着张德玉一笑。 我姓张, 叫张作霖, 字儿叫雨婷, 我是赵家庙来的, 是赵家庙保险队的大队长, 咱们彼此认识认识吧, 啊啊, 欢迎欢迎赵家啊脑张德玉脑瓜一转, 吧嗒吧嗒滋味儿, 这才想起来。 闹了半天,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张作霖呢? 那田中义一啊, 没少捣鼓这个事儿啊。 他他怎么跟我叔叔认识。 莫非要绑票? 他们跑这儿来干嘛? 这不是胡子? 但他也明白。 叔父有难言之隐, 不然的话, 不能这么听话。 我可也得小心点儿, 把这帮人给得罪了, 我这一家子休想活命啊。 这位有点儿紧张了, 小脸也白了啊诶诶诶, 好, 欢迎欢迎坐坐坐, 我我去呃, 张罗早餐, 不必。 张作霖把他拦住了。 张先生。 我们来找你, 有正事儿, 你听你叔叔跟你交代交代啊, 啊, 好说。 找我干什么? 德玉, 你坐下。 张队长有点儿为难的事儿。 他有10名弟兄啊, 现在被扣押在马路湾儿日本宪兵队。 已经10多天了。 原因呢, 是他一个弟兄啊, 把日本少佐三木给打死了。 为这事儿, 所以都被压了。 听说还没死? 张队长特别到奉天来, 来救他们孩子, 你能不能跟总领事要求要求? 把这10个人给要出来。 我就为这个事儿来找你的, 我操太太。 哎呀, 他侄儿一听, 把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,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, 这这这说。 不好办呐。 你这不叫我为难吗? 我怎么跟田中总领事说呀? 我要说我就得说实话吧, 日本人有不像这日本人的吗? 那日本少佐? 活蹦乱跳的给整死了, 我还得把凶手要出来, 就是田中恐怕也不太好办, 诶, 你别封门儿啊。 就因为男才找你呢, 要不难找你干什么呢? 诶, 这是我跟张队长想的万全之策, 孩子。 你念过大学? 又流过东洋, 你那脑子反应的比较快, 无论如何跑步, 如何, 不管怎么地。 你也得把这个事情给办成了, 孩子, 你明白吗? 啊。 好吧。 我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办, 但是呢, 我尽力而为。 说您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去, 现在你就去, 我跟张队长郑先生在这儿听信儿, 好吧, 现在我就去。 这位张德玉啊, 手忙脚乱, 穿戴整齐。 张作霖怕他给报信儿去, 临分手的时候对他说, 张先生。 咱们都是茅房拉屎, 脸儿朝外的人, 对不对? 我不用多说, 你心里明白我是干什么的, 你懂。 您要借这机会上外头出手, 报告随便。 404

404,您请求的文件不存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