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民府知府曾运。 头一回干这事儿。 心一点儿底都没有。 三步两步出了花厅, 滋溜钻进跨院儿。 张作霖在这儿等着他们。 那位说张作霖不是陪着那4个人出来的吗? 对。 现在那4位早就被官兵生擒活拿了, 一进屋, 堵嘴的堵嘴, 下绊子的下绊子。 被几十个人。 您胳膊给捆上了, 杜立三一点觉察都没有啊。 张作霖刚把这事儿办完, 知府大人就进来了。 张作霖一看, 行了。 把掌中的杯可劲儿往院儿里一摔, 啪。 摔杯为敬, 嗷嗷一嗓子, 是伏兵四起。 这阵儿杜立三呢, 已经角角了。 他赶紧伸手把护身的撸子拽出来了。 刚到了花厅的门前, 就觉着耳后生风。 对。 一闷锤就砸过来了。 好个肚里三眼观六路, 耳听八面风, 往下一低头, 结果一人一拳走空, 谁呀丁喜春? 他和张小春、 张凯3个人负责抓杜立三的埋伏在花厅门旁。 杜立三一看他, 一拳走空了, 回手就要开枪。 张小春上来了, 飞起一脚, 啪正蹬他腕子上, 手枪落地。 与此同时, 小老虎张海使了个饿虎扑食, 拦腰把肚里3就给抱住了, 诶。 轱辘到院儿里去了。 仨打一个呀, 肚里咱再能耐也不行啊。 最后, 丁喜春、 张小春一人抓住一条胳膊, 飞起腿的咔吧。 哎呀。 把杜立三是左背踹折。 拿过绳子把他给捆上了。 与此同时是枪声大作。 什么原因呢? 能那么干的干净吗? 杜立帆, 100来人呢。 你能说抓的老老实实的一个炸刺儿的都没有吗? 不可能。 当兵的手脚一忙乱, 没胡拉住小匪徒开了枪。 这一开枪就乱了套了。 官兵可篓子往里头灌呢, 张作霖指挥着, 哐, 一个不剩哐。 就在知府衙门这院儿里展开了肉搏呀。 40几分钟过去了, 结束战斗再看。 屋里院儿里头。 到处是死尸。 官兵倒没死人, 但受伤的有好几个。 张作霖马上命人赶紧抢救。 他拎着何子强进来, 一查点。 哪个没断气儿, 再给补一枪。 到了这会儿是不能心慈手软呢。 全都结束了。 转回身来。 请示知府, 曾运那脸儿都青了, 吓得别别别别别别别, 他嘟嘟嘟嘟。 杜立三抓住。 回大人抓住了, 哎呀, 谢天谢地呀, 这些悍匪一个也不能放过呀。 他带来多少人, 全全全全全全都给整死回大人民放心, 一个都没剩, 好, 干得好。 大人。 杜立三已被抓住了, 您打算怎么处置? 按上峰的指令就地处决。 是不是还立法场? 不不不不, 什么都不密。 给给找个地方给给收拾了就得了。 张作霖点头。 这阵儿丁喜春、 张小春来请示。 铜梁。 对杜立三怎么办, 不问。 交给你们了。 就到后院里头, 你们随便找个地方把他整死就得了诶。 3人领命提枪出来, 薅着杜里三往后院儿就走, 杜里三就骂开了。 张作霖。 张小个子。 有种的, 你见我一面, 张作霖, 你不是人。 啊, 祖祖奶奶的嘛。 那有什么用? 就这样, 他被拉到后院儿一个凉亭的下面。 丁喜春对着他脑袋啪啪啪三清。 不懂, 很。 怕他不死, 又给补了两枪。 拨拉来拨拉去, 一看, 确实死定了, 请示知府, 知府告诉, 把脑袋砍下来, 脑袋剁下来。 派专人送到奉天, 禀报盛京将军。 杜立三死的多惨呢。 可吃这碗饭的人, 有几个得好下场的? 这件事儿。 发生在1907年。 6月30。 有人说张作霖忘恩负义。 又杀杜立三, 就指这事儿。 至于张作霖是不是忘恩负义, 咱不加评论。 反正有这么个事儿就得了。 杜立三一死, 张作霖趁热打铁, 请示过知府之后, 带着五营兵力。 敢奔青马坎三界沟啊。 前边是马队, 后边儿是步兵。 那么唐二虎也好。 张世飞也好, 张作霖也好, 对青马坎的地理特别特别熟悉。 因此来了, 没费吹灰之力闯进大伟堂。 在半夜1点的时候发起猛攻啊。 有道是水火无情。 因为三界沟一带, 沟沟叉叉全是苇塘。 他们就点起来吧, 火呀, 火不旺, 往上泼油。 火借风势封住火威呀, 整个是一片火海呀。 张作霖亲自指挥杀进中平大厅, 那狗头军师宋庆莲一看不好。 率领手下弟兄殊死顽抗。 结果黎明以前被打死在乱军之中。 把命也搭上了。 剩下的小匪徒谁愿意拼命啊? 干脆缴枪投降吧。 咱这么说吧, 2天的时间。 青麻坎三界沟战事结束, 彻底被收复。 后来人们传言说, 张作霖血洗三界沟。 就指这事儿。 哎呀, 事情办完之后, 张作霖告诉唐二虎张作相。 把三界沟的家底儿挑那干货装到箱子里, 偷偷运到自己的属下。 不准往上交。 那杜老怕也好, 杜立三也好, 经营多年, 家底儿雄厚啊。 金条、 小宝、 银元有的是, 张作霖是可劲儿拉光好东西都拉了3天。 剩下那破烂儿不值钱的东西装到车上, 送到新民府。 这是胜利品。 那好枪都留下, 坏枪都交上去了。 尽管这样, 曾运也露脸呢。 这三界沟青麻坎, 乱了几十年, 无人能收复得了, 现在被我收复了。 我也可以向上级请功了。 这件事情是轰动辽西和辽南呢? 连奉天全省都传为美谈, 张作霖长张作短打这之后, 张作霖的名声就传开了。 上级为了表彰张作霖。 委任为7营统领。 那要说七营统领名, 顾名思义就是他手下管七个营, 当时军队的编制, 一营啊是500人, 七营五七三千五百人。 这个武官要掌握这么多军队, 那就不小了。 比团长大, 比旅长还小一点, 实质上就是个旅长。 西民府。 各行各业派出代表。 给张统领贺工给他道喜, 新民府折腾了好几天呢, 张作霖是名利双收。 他一升官, 诶, 他手下这帮人自然而然就跟着升起来了。 跟张作霖干的劲头就更足了。 还有件事儿, 咱必须得交代清楚。 这个事儿过去没3天。 占山烧锅的老东家高占山。 气疯了。 因为高占山呢。 以为呀, 招安杜立三是真的。 咱们前文书说了, 他跟杜老胖关系都不错, 老头儿为这件事情奔波劳碌, 亲自去顺说过杜立三。 到头来是假的一场骗局。 连张作霖都没跟他说实话, 老头儿能不生气吗? 把老头儿给气的在屋里大骂张小个子卑鄙。 可耻。 毒啦。 你不是个人了, 你把我给骗了, 往后我怎么见人呢, 我? 要找张作霖去, 拼命叫家里人给拦住了。 B、 耶耶耶。 现在是什么形势啊? 您要干什么呢? 听说张统领和新民知府都替您请了功了? 您替官府办了件好事, 您怎么翻过头来还埋怨人家不对呀? 再者, 一说政界, 这些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啊? 您别忘了不毒不狠不丈夫啊。 您便定拿您个买卖人衡量旁人。 怎么劝也不行。 最后, 老头儿一口气疯了。 张作霖知道之后啊, 心里头也受点儿责备啊。 带着重礼前来看望, 干爹长干爹短, 您老人家原谅我, 我也是事出无奈呀, 您说您处到我这个地位, 您应该怎么办呢? 可怎么解释, 老头儿也不懂了, 疯了吗? 没出俩月, 老头儿死了。 翻回头再说张作霖升官发财, 没过几天, 上峰命令下来了。 让张作霖率领部下一住在通辽。 不在新民府了。 要独当一面儿去了。 因为通辽靠着内蒙啊, 盟匪现在十分猖獗, 谁也对付不了, 让张作霖去对付。 张作霖走马上任, 这一天要离开新民了。 哎呀, 以知府曾运为首, 还有奉天派了两位专员热烈欢送。 这张作霖冒茶工花, 狮子皮红。 骑着高头大马, 后边是家眷车辆。 骡车小轿。 他手下的弟兄全都跟着开拔呀。 大家敬酒, 送匾送齐。 这一上午, 整个新民府万人空巷, 都看这热闹来了。 张作霖还有点儿恋恋不舍呢, 在新民府一晃住了好几年了。 小公馆也修的蛮漂亮。 炕头还没等热乎呢, 调任了。 可真没有办法呀, 当官都是这样, 家属全都跟着, 张作霖从马上跳下来, 跟大家握手告别。 心里头还挺酸楚。 等最后到了城门脸儿这儿, 张作霖还没等要走呢, 就听外边一阵大乱。 你干什么? 你, 我就要见他, 你干什么的? 你站住, 你屁啪的, 你站住, 走开。 怎么回事儿是? 张作霖跟亲民知府曾运。 全愣了。 张作霖就问, 那发生什么事儿了? 报告统领大人, 有个人非找您不可, 不让他进来, 他非要进来, 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, 说, 管您要账。 哦。 我欠谁的账? 让他过来。 带过来。 时间不大, 推上一个人来。 这人细高挑大个。 宽宽的脑门儿, 挺尖的下巴, 留着断粮的胡须, 看年纪也就在40岁左右。 长袍短褂, 买卖人的装束。 一看这个人呢, 就挺倔强的, 脑筋蹦起多高来, 方才经过这一阵厮打呀, 衣服还拽坏了好几块。 张作霖一摆手。 这人到近前了, 看着他特别眼熟, 想不起来了。 我说你要见我啊? 我就是要见你。 什么事你说吧, 说咱就说。 把我那兜子都给我挤丢了。 我, 我拿来那兜子再说, 你欠我们的账, 你得还账。 不还清了, 你别离开新民。 后来把他丢那兜子也给捡回来了。 他拿出几本大帐来, 往张德礼面前一递, 你看看。 几月几日几时, 几月几日几时, 你欠我们的钱? 你不给行吗? 哟, 张作霖恍然大悟。 真欠他的钱? 就是私人的, 不欠。 军队签的。 在那个年月, 当兵的说到月就关饷啊, 5号开匣了。 一点儿不拖欠, 没那事儿。 官兵这饷钱呢, 经常拖欠。 有时候一押就押半年, 还有的时候押一年也不给。 当兵的一分钱没有, 怎么办呢? 就到外头抢夺, 要不就勒他脖子, 不然的话喝西北风啊。 像张作霖手下现在好几千弟兄, 每月都按时观饷吗? 上边的钱下不来, 都叫当官的中饱私囊给贪污了。 为了稳住军心。 张作霖就得想方设法, 还得观想钱从哪儿来, 不能掏腰包, 他也没那么多钱呢。 就跟本地商会借。 你像新民府, 那是个大地方。 买卖都有几百家。 诶跟这些买卖借。 答应人家, 呃, 将来本利还清啊, 你们先垫付一步。 这几年的功夫, 张作霖借了多少钱, 好几万? 连本带利, 累计在一起的数目相当可观。 张作霖为这个事儿也脑袋疼。 这回这一调访, 敢奔通辽, 张作霖还乐呢。 心说, 人一走债就还, 乐得干净, 欠这笔债不还了。 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有胆子敢管我讨债的。 嘿, 真就出乎意料了, 这位就敢讨债? 而且众目睽睽, 在这么个场合逼着张作霖要钱, 你说张作霖能下得来台吗? 那脸呢, 一红一白一紫一绿的呀。 别的人一看, 都替这位讨债的捏着一把汗。 我们张作霖找个茬儿, 一句话就崩了他。 崩了就崩了。 那年头儿, 上哪儿讲理去? 但张作霖呢, 没有。 相反, 乐了。 对对对, 有这么个事儿。 我甭看账了。 请问你贵姓姓江? 哦, 对对对对, 江先生。 你是在哪家买卖义和城绸缎庄, 我是那儿管账的。 另外再告诉你新民府商会。 大伙儿集资把我选出来, 我还管理整个商会的账目。 不然的话, 我能管你要钱吗? 你一走, 这这债务怎么办? 大伙儿不就得受损失吗? 自古以来, 杀人偿命, 欠债还钱。 不管你当多大官儿, 你该钱总是要给的。 对对对, 说的太对了。 不过我跟老兄说清楚, 我走的长促啊。 无力偿还。 我给写个欠条。 将来我有了钱, 加倍奉还, 你看如何呀? 希望你老兄给通融一下啊, 这家一个不答应, 百个不答应的。 后来新民知府把脸往下一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