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宇霆只身逃走。 好悬, 没被五省联军抓了个活的。 诶, 这杨玉婷啊, 不愧人送绰号小诸葛, 嗯。 他钻进列车一琢磨, 这玩意儿不保险。 后来改变主意了, 钻进压道车, 他跑了。 等五省联军保安队把列车截获, 从头至尾一搜查, 没准儿后来才知道他坐丫头车跑的, 跑了也就算了。 姜登选在安徽也不稳当。 化装成商人, 这藏那儿躲也好, 悬教人家抓了俘虏。 总而言之, 言而总之。 奉军太不得人心了, 那都糟透了。 所以叫人家轰出南省, 又赶回到北方来了。 按下这个形式咱先不说。 翻回头再说郭松龄, 钱文书, 咱说了, 他奉张作霖所差, 作为奉军的全权代表, 上日本观操做了轮船。 在大海上飘荡了几天, 最后到了日本的东京。 诶, 日本人呢, 在礼仪方面那是一流的, 因此人家派人到码头热烈欢迎坐上汽车。 把奉军的代表。 接到东京帝国旅馆。 这是一座豪华的大楼啊。 把郭松龄。 安排到6楼11号特等包房。 哎呀, 那房间漂亮透了都。 那不是一般人能住的, 一般人想花钱你也来不了。 地下厚厚的地毯。 里边儿是金碧辉煌, 里边的招待小姐是彬彬有礼。 两廊下几步就是一个翻译。 因为他们知道外国人踏上日本的国土, 说话受到语言的障碍怎么办呢? 所以那翻译都在旁边伺候着。 点首就到。 那么你说话、 闲谈, 办事儿都比较方便的。 郭松龄下榻之后, 洗了个热水澡儿, 按按摩, 理理发, 恢复一下旅途的疲劳。 晚上没事儿, 正坐在沙发上听留声机呢。 就听这个廊上啊, 就走廊有人吵吵。 一听是中国人说话口音是河北口音, 在那儿骂呢? 骂的挺难听, 太粗俗了。 大致意思是骂什么呢? 怎么给我安排到这个房间呢? 诶。 马上给我换房间, 我不能在这儿。 就听日本人呢, 那些招待声音很低, 可能跟他解释, 用日语解释, 旁边有翻译给翻译, 这人听不进去, 不行, 不不不不不, 不是说什么也不行。 我房间再好, 我也不住这儿, 为啥呀? 我对门儿他妈是胡子。 我跟胡子住对门儿, 我睡觉, 我不放心。 这下把郭松龄骂的可不轻, 看来这个人儿了解郭松龄是奉军的代表, 胡子那是贬低张作霖呢。 郭松龄听了, 假装没听见, 付之一笑而已, 心说, 这谁呀, 哪儿来这么个大老粗? 可能后来啊, 房间调换了。 廊上也没有嘈杂的声音了。 没事儿的时候, 郭松龄把翻译和招待叫进屋了。 了解了解情况, 说方才那谁呀, 哪儿来的? 翻译一笑。 说也是你们中国人, 他是国民军的全权代表, 代表冯玉祥将军来的, 姓韩呢。 韩福举, 韩师长。 他呢, 有点儿特殊原因, 不乐意住这儿, 我们给调换房间了, 现在安排到5号房了嚯。 郭松龄早有耳闻, 知道这韩福玉打起仗来是一员猛将, 是冯玉祥手下得力的虎将啊。 据说在前线打仗的时候, 有时候他高了兴, 脱了光膀子, 手拿大片刀, 领着弟兄冲锋陷阵。 啊, 是他呀。 哎呀, 老兄啊, 你说话够损的, 你怎么一个锅抡马勺啊? 那么张作霖是胡子出身, 我就得是胡子啊, 你把我贬低的可不轻啊。 诶, 待着也没事儿, 等有了机会跟这位唠扯唠扯。 这是郭松龄心里想, 事也凑巧, 郭松龄下榻的第二天晚上, 各国到日本官曹的代表纷纷到齐了。 日本政府外交下。 在国际俱乐部举行隆重的跳舞晚会。 都得参加。 这门前那个汽车呀, 一眼望不到边, 戒备森严。 郭松龄当然也出席了。 等一进了舞厅。 你还用问吗? 那漂亮透了都。 光侍者就两大溜, 左边是男的, 都是漂亮小伙儿, 分头白手套, 领结, 燕尾服, 皮鞋倍儿亮。 右边儿都是女士。 一个跟跟天仙差不多少, 有的穿日本民族服装和服, 有的穿西装的, 嗯。 彬彬有礼把郭松龄让进里面儿。 郭松龄刚坐下。 就见对面一晃, 好像来了一座山, 这人的大块头, 身高足有2米, 挂零, 身上穿着灰料的军装, 大盖帽。 军衔是陆军中将丁郎大郎挎着指挥刀枪, 大马靴, 后头带着几名马鞭。 进门把披风一甩, 侍者接过去, 搭个帽, 手套零碎接过去, 安排好了。 把他让到郭松龄身旁坐下来。 郭松龄头眼一看, 甭问。 这可能就是国民军的全权代表韩福俊。 韩师长就骂我那位。 这, 韩福玉坐下。 看了一眼郭松龄。 郭松龄穿的是便装, 西服, 领带, 嗯, 皮鞋, 裤线倍儿直。 他一开始没说话, 嗯, 郭松龄也没理他。 因为找不着借口, 怎么跟他谈呢? 这时候, 乐声一起开始跳舞了。 郭松龄一笑, 站起身来, 把衣服整理整理, 走进舞池。 一开始啊。 有两个日本女人陪着他跳, 这就是俱乐部里边的成员, 一会儿呢? 有个英国妇人陪着郭松龄跳。 人们发现郭松龄的舞姿太优美了, 这些女士们都乐意跟他跳。 紧跟着。 有个美国的伯爵夫人又跟他跳, 还有一位海军军官的夫人跟他跳。 由于他舞姿特美, 很多人都瞩目啊, 很多来宾呢, 都在旁边背手看着, 甚至有人轻轻的鼓掌。 几支舞跳完了, 郭松龄有点儿累了, 回到休息室休息, 一边喝着咖啡, 一边抽着烟。 这, 韩福玉一直在那儿坐着。 然后他凑过来了。 我是老弟。 方才我打听一下, 我才知道。 你就是胡帅的全权代表郭松龄将军, 郭司令。 这胡帅就是胡子的胡, 这一张嘴就说难听的话。 郭松龄一点儿都没挑他。 赶忙站起来了啊。 在下正是郭茂臣。 您就是韩师长了吧? 哦, 你也知道久闻大名, 诶, 好好好, 来来来, 来个实兴的李肩握握手吧, 他把大手伸出来, 拉住郭松龄的手, 摇晃半天, 然后两个人肩并肩坐到沙发上。 至于外边儿人来人往跳舞的, 闲谈的, 咱不必细说, 就说他们俩。 一边抽着烟, 一边喝着咖啡, 一边闲谈。 韩福去仔细打量打量郭松龄老弟。 行行啊。 柯松龄一乐, 我什么行啊, 嘿, 有两下子。 九门口一站, 打的漂亮。 把吴佩孚打的丢盔卸甲, 听说你们进了九门口包围秦皇岛? 一下就抓了6万多俘虏。 都是你指挥的, 你身先士卒, 暴打前敌, 冒着枪林弹雨, 能打这种打仗, 是个英雄。 挺了不起。 作为军人。 我很赞成你。 郭松龄一乐, 您过奖了。 韩师长。 我听说您比我还强。 打仗的时候, 泥像在前头不在后边儿, 一高了兴, 您脱了光膀子, 手拿大刀片儿, 身先士卒。 好像削瓜切菜一般, 据说你这手头相当漂亮了, 你从来不背到碧剑, 堪称国民军第一流的虎将。 我对您才真正的羡慕呢, 你都知道, 那怎么不知道, 哈哈, 哎。 郭司令。 你有文有武。 我能耍大刀片儿。 根据形势的发展来看, 早晚。 奉军和国民军。 还有一场硬仗打呀。 咱比方说那面是你指挥, 这边是我指挥, 你说。 是你这能文能武的能赢啊, 是我这耍大刀片儿的能赢, 嗯。 你说谈这干嘛? 郭松龄一乐, 这我可不好说。 一旦打起来, 嗯。 两败俱伤。 两呃, 好, 这词儿漂亮, 真的真就得两败俱伤啊哈, 痛快痛快诶, 我说方才你拧巴拧巴, 那叫跳舞啊啊, 我说老弟, 我对这玩意儿我太不欣赏了, 这是洋玩意儿。 搂着个娘们儿蹭肚皮, 那玩意儿有什么意思? 嗯, 不过我看众人对你都挺注意, 你对这洋玩意儿挺有研究啊。 郭松龄也乐了, 韩市长。 这是一种交际的手段。 说他是为了娱乐也可以, 呃, 人家都这样, 我怎么能不学点呢? 不然显得咱们也太土气了。 如果韩师长愿意的话, 没事儿, 我教给教给你。 这种社交场合还不能缺少啊啊。 诶诶行行完, 有时候我也拧巴拧巴, 这玩意儿不错呀。 通过这个舞会, 他俩认识了。 谈话不多, 挺投机。 到了第二天, 韩福俊亲自到11号房间来看望郭松龄。 下午, 郭松龄又到5号房间看望韩福俊。 您别忘了, 这个人是有感情的, 一来二去。 两人处成知心的朋友, 甚至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。 这。 韩福俊才说。 老弟。 我说你呀。 不错, 我看出来了, 你这个人心直口快, 既有修养又很文雅, 跟我不一样, 我里外是个土包子大老粗, 逮什么我扔什么。 我说, 老弟, 你还别见笑啊, 但我这人也不错。 我这人呢, 没有弯弯绕。 我向来没有鬼点子, 不能给旁人窟窿桥走。 我说, 郭司令, 你在张小个子那面屈了你的彩礼了, 嗯。 我不怕你不爱听。 我临动身的时候, 我听说怎么的? 杨宇霆、 江登选家、 李景林, 这些人儿都做了督军。 你立的功最大, 结果没你的份儿, 你仅来个代表而已。 我是不是张小个子, 怎么赏罚不明啊? 也不是赏罚不明。 就是这家伙鬼点子太多。 拿你当外婆秧, 根本不尽于重用, 你何苦给他卖命呢, 老弟。 凭你的才干, 你要到了我们国民军, 你咱这么说得了, 除了我们冯总司令之外, 你是二把手。 怎么样, 你最小, 你得弄个副总司令啊, 嗯。 如果老弟有意的话, 我也可以给搭搭桥, 回去跟我们总司令美言几句。 其实呢, 不用美言, 我们总司令对你很欣赏的。 郭松龄一听, 这么大的事情, 你怎么敢往外扔啊? 嗯, 那还了得, 传到张伯林耳朵, 我还活不活了? 所以呢, 郭松龄。 没加可否只是笑一笑而已, 也没说同意, 也没说不同意。 又转过天来, 没什么事儿, 这没到官操的时候呢。 韩福俊请客, 在日本饭馆儿请他吃饭。 再看韩福俊把军装脱了, 也穿上和服了。 可能受环境的熏陶, 韩福俊还不会日语, 还非要装日本人说话。 一见着郭松龄了, 郭丧, 你的那个说得干活啊。 郭松龄也乐了, 我说你什么时候学这话了? 韩福玉也乐了, 水祥若俗嘛, 来, 来国上坐坐坐坐坐。 俩人坐在榻榻地上, 一边吃着一边闲谈。 韩福玉把胖大的身躯往前探了探, 诶, 老弟, 我提个人儿, 你认得不谁? 你们奉天的名人儿啊, 叫于冲汉干钩于充汉。 郭松龄就一愣。 不知道韩福俊冷锅冒热气提于春汉是什么意思? 韩师长, 你认识于冲汉呵, 他妈的来的, 我不认得他。 这个瘪犊子。 早晚他落到我手里, 我非他妈剐了他不可。 郭松龄一看韩无忌说到这儿, 声色俱裂, 脑筋蹦起多高来, 就问他, 你跟于冲汉有什么矛盾呢? 哎, 别提了, 那说这话都丢人, 老弟呀。 可能你比我晚来了几天。 我一来到这时候没住的他妈这地方给我安排到海边儿上, 也不是什么什么他妈别墅吧, 在那儿住几天, 后来挪到帝国旅馆跟你住对门儿, 我才扔出那么几句难听的话来, 我想老弟你也不能挑我的理, 我是个粗人嘛, 其实我对你没什么, 我对张小个子我不满意, 我恨他, 嗯。 可是咱俩现在是朋友了, 无话不谈。 咱们还说这于春害。 你可你可别笑话我啊。 我住的那个别墅的第二天, 你说我待着干什么呢? 嗯。 饱暖生淫欲, 贫穷起道心。 这话一点儿不假, 我觉着心里憋闷的慌, 离着官操的日子又那么长呢。 逛窑子去吧, 我去逛日本窑子去了。 咱们哥们儿有的是钱呢。 那那那, 能找一般般的吗? 得找个出色的到那儿。 我一摸底, 诶, 这日本妓院真不错, 有一个姑娘叫他妈什么子来着, 我记不清了吧? 据说能歌善舞, 那是天仙美人一般。 我给他包下了, 妈, 你说多倒霉吧? 房间包好了, 这小娘们儿来了, 陪我喝了几杯酒, 我还没等上手这么功夫。 那老板进来了, 这姚大掌柜的进了, 离了吧啦离了吧, 这翻东阳话我也听不懂, 后来把翻译找来, 一翻译我才听明白。 这掌柜的说什么呢? 说说这妓女叫什么子的? 这位有人包了, 不能陪着我。 我说老弟, 你说咱哥们儿能栽这跟头吗? 我当时我就急了。 我说干什么? 你瞅爷爷没钱呢, 爷爷是活财神。 腰缠万贯。 当时我把衣服撩起来, 拿出一大把日本金票, 另外我还别着枪呢, 我全摔到榻榻米上了, 你们说要什么, 嗯? 今天这人你们不能领走。 他骂日本鬼子也不停歇。 我把钱和钱往榻榻米上一摔, 正在这时候, 他们闯进十来个日本浪人来。 出其不意把我摁到榻榻米上了, 钱也没收了, 钱也抢走了, 还把我捶拨了一顿, 然后把我眼睛给我蒙上, 手脚捆上, 给我塞到黑屋子里头了。 我认为呢, 我完了呢。 诶, 我部下的人还挺机灵, 马上找到日本军部, 提出强烈抗议。 后来我被关了半天就被释放了。 日本军部的人好一阵赔礼道歉, 说这是误会, 误会不行啊, 我得摸摸底怎么回事儿。 后来我一摸底, 闹了半天, 跟我争夺日本女人的是于冲害, 是奉军的全权代表。 你说他妈这小子可恨不我倒霉倒他身上了。 我发誓我要见着于冲汉, 我扒了他的皮, 我抽了他的筋。 韩福俊一介绍这事儿, 郭松龄是深感意外。 这怎么回事? 张作霖没提这件事儿, 他就让我做全权代表, 怎么又出了一个全权代表? 那么, 张作林事先应当向我交底, 说派你们俩去, 他没这么说过, 哎呀。 郭松龄又一想, 于冲汉是张作霖的嫡系。 据说他跟日本人勾搭连环, 军政两界手眼通天, 莫非张作霖秘密派他到日本? 干什么? 为什么? 他不露面儿呢? 在公众场合也不出现, 这里边儿肯定有文章。 所以呢, 他没跟韩福去解释这个事儿, 只是心里头有数了。 后来劝了韩福俊几句, 算了吧, 算了吧,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, 其实也是误会, 如果于春汉知道你先来了一步, 把这日本女人包下, 他也不会抢这个呢, 你还得担待啊。 另外, 老兄。 我想叫你给我帮帮忙行吗? 说吧, 什么事儿为你两肋插刀都可以。 我对于冲汉这个人特了解。 他是我们大帅的红人啊。 无缘无故在日本出现, 肯定有文章。 我打算把这个底细摸清, 但是我没带的人儿, 我看你带的人不少。 能不能帮帮忙调查一下于纯汉住的什么地方? 他究竟这次到日本来的使命是什么? 妥了。 把我身上来。 要诚心调查这个事儿易如反掌。 老弟。 你这么关心他干嘛? 哎, 只是闲着没事儿吗? 解开这个谜吗? 诶? 另外, 韩师长告诉手下人。 我住的帝国旅馆11号房间的事儿不要透露出去, 最好不要叫于冲汉知道能替我保密吗? 太能了, 哈哈哈哈, 就依你打我这儿说, 谁也不知道。 不过老弟你放心, 别看你带的人手不多, 有我呢, 谁敢动你一根汗毛? 说完了, 俩人又一笑, 等吃完了下去各自休息。 当天晚上, 郭松龄就睡不着觉了。 就盘算于冲汉的这个事儿。 心说张作霖把他派来, 鬼鬼祟祟, 肯定有背着人的勾当啊。 这个笔我非摸清了不可。 也不知道韩福俊能不能给我帮上忙, 看那意思, 他是真心实意的。 但是他手下那些人是饭桶啊, 是精明就不得而知了, 嗯。 就这么想到后半夜, 郭松龄迷迷糊糊才入睡。 等到第二天刚漱完口, 还没等洗脸呢。 门铃响上了, 响过之后。 一个女招待走进屋来, 先给郭松龄行完了礼, 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说。 4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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