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麟阁拜会张作霖。 两个人各穿心服饰, 尽在不言中。 别看表面上又说又笑。 那心里边儿都有自己的打算。 这纯粹是一场特殊的战斗。 茶罢葛盏。 两个人谈了几句闲话, 冯林阁冲着张作霖一抱拳, 三弟啊啊啊, 哥哥太想你了。 一晃分别二年有余。 每当想起跟兄弟分手的情景, 我是百感交集。 尤其是贤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, 赠给我纹银一万两。 这些银子对我的帮助太大了, 愚兄。 率领着五六十名弟兄逃到哈尔滨, 到了那块儿之后, 见着我的亲朋故旧, 诶, 一言难尽吧, 总而言之, 在你这一万两银子的帮助下, 哥哥才有了今天。 有道是饮水私冤呢, 受人点水之恩, 须当涌泉打报。 哥哥这次回来, 我首先找你报恩。 贤弟呀, 你说我得怎么报答你好呢? 张作霖心里清楚, 你少来这套, 纯属是虚情假意呀。 那么张作霖呢? 也跟着演这出戏, 把手一摆, 大哥言重了, 这算不得什么。 这一万银子何足挂齿啊, 诶。 其实呢, 我也感觉到很惭愧, 当时小弟要有条件, 我就把大哥收留了, 可惜我这庙小, 装不了您这大神仙, 只好让哥哥远渡重洋, 佘山登水, 还得上黑龙江去。 因此呢, 我想到这件事儿还有点儿内疚, 哈哈, 别说了, 别说了, 兄弟。 放下远的, 咱们谈点近的吧, 大哥请讲, 嗯, 兄弟。 哥哥服你了。 谁我都不服, 唯独服你呀, 你真了不起, 真能干, 真是老虎长翅膀啊。 咱们绿林界的后起之秀, 也是眼门前的凤毛麟角, 我服我, 太服了, 我。 哦, 大哥。 您是不是挖苦我呀? 把我捧得那么高, 您不怕把我摔死呢? 小弟有何得能之处? 敢劳大哥如此夸赞, 诶, 三弟, 咱们水贼过河, 崩尸狗刨对不对? 你也别瞒着我, 我也别瞒着你。 你跟我装什么糊涂啊? 我且问你。 三天前, 在浑河大坝电桥一战, 你消灭了日本山炮大队, 光得了128mm口径的山炮就40多门, 炮弹600余发, 把这些小鬼子斩尽诛绝, 一个不剩。 这伏击打的这个漂亮, 这个干净。 这个解气我这事儿你还瞒得了我吗? 我不服你, 我服谁呀呀? 张作霖心就一翻个。 心说冯林葛真不简单, 他的消息可真灵通啊。 怎么知道的这么确切? 他这心里头画魂儿, 脸上一点儿都没带出来, 同时呢, 还故作惊讶, 是吧? 我大哥, 我也听说这件事儿, 究竟谁干的呢? 我也正在派人扫听, 这个人的确挺了不起, 大大出乎咱们的意料之外呀, 哥哥, 您把实体告诉我, 究竟这买卖谁干的? 哈哈, 我三弟, 你可真会演戏呀。 你跟我打什么哑谜? 明明你干的, 你怎么还不承认呢? 你糊弄得了旁人, 你能瞒过我吗? 你先看看这个。 冯林葛说着。 在天昏地暗手提包里头拿出一张报纸来, 兄弟, 你看看, 这是日本人主办的盛京时报, 你看这头一条通栏标题。 就是报道的这件事儿。 你看他怎么说的? 日军在浑河大坝遭到不明国际人的袭击。 什么叫不明国际呀, 诶。 无非是兄弟, 你演了一出戏, 让你手下的人装扮成哈尔滨格里舒服大将率领的先遣队, 还说几句恶语, 欺骗那些民夫和日本鬼子。 我兄弟, 我说你要真这么干, 你不太带劲吧? 你自己不敢报号, 你怎么打起杀恶的旗号来了? 言下之意好像是往哥哥我脑袋上头带石盔子, 要这么说不太仗义吧? 这风林阁说到这儿闯。 那脸就变色了。 再看他身边背后的几个大炮头, 天昏地暗。 那手把枪把就握住了, 屋里的空气是顿时紧张上了。 在张作霖身边的唐二虎、 张四飞、 郑翠庭、 丁喜春、 刘小春、 小老虎张凯姬、 金从砍、 抄袭掌门。 把眼珠子也瞪圆了。 屋里头能有3分钟, 谁也没说话。 就好像这空气呀, 都凝固了。 最后, 张作霖。 打破沉静。 大哥。 不管您怎么说, 我是一无所知, 这活儿的确不是我干的, 您是误听的传言了, 我怎么能呢? 我不瞒你, 我跟日本的桥本大队长小川联络官还有一面之势, 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干这种事儿啊? 兄弟, 真不是你干的, 不是你说这话的时候, 你那良心上交代的下去吗? 这有什么交代不下去的? 我的确没干嘛, 不信你问。 你真没干, 没干就是没干。 好吧, 好好好。 兄弟, 咱们别谈这件事儿了, 我说你干的, 你说你没干, 咱哥俩因为这个事儿还能打官司吗? 反正你心里清楚啊, 心里明白, 这篇儿揭过去, 哈哈, 不管怎么说啊, 兄弟, 我服你呀, 你是个人物, 是当今的怪节呀。 那么咱哥俩谈点正经的吧, 刚才我说那话你忘没? 我是个知恩必报的人呢, 你那一万两银子对我的帮助特别大, 我的报恩今天来就为这事儿来的。 我已经请示了杀恶的大将格里叔父, 还跟我的好朋友库兹涅佐夫将军也打过招呼, 他们对你倍加赞扬, 知道你是当今的虎将, 人家沙恶政府也重用人才呀, 经过哥哥我的介绍, 人家对你特别特别重视。 因此, 沙恶政府有意让你做抗日先遣团的团副。 兄弟, 委任状我可都带来了, 哥哥, 我是一把, 你呢, 就屈尊二把, 给我当个助手, 凭兄弟你的才干, 将来肯定你得超过我去。 我呢, 就交权, 到了时候你就是抗日先遣团的团总。 你坐头把金交椅。 我贤弟, 这可是好事儿啊,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 你只要一点头, 欠个字, 这件事情就算成立了。 从今以后, 吃喝不愁, 用什么有什么, 沙俄政府是全力支持。 你就是杀恶军队的一部分。 我说, 这事儿你上哪儿找去? 愿意不愿意? 这也算哥哥我报恩的一种表现。 同意吗? 哎呀, 多谢大哥的盛情。 我太感激了, 不过事关重大, 我得考虑考虑, 起码跟我弟兄们我得商议商议, 诶, 这有什么好商议的? 呃, 这不在位的都在吗? 哪个也不是傻子, 我想这种美差人人都愿意, 你把大家请进来, 这么一商量不就完了吗? 不不不, 不行。 不像大哥您说的这么简单, 就是大伙儿都同意, 我也得慎重考虑哦。 我说, 三弟。 听你这话的意思, 你对沙俄政府不相信, 你对哥哥我还有遗计。 或者你还有其他的想法不成吗? 大哥要说一点儿没有, 那叫骗人。 多多少少是有点儿。 总而言之, 一句话, 我盘算过, 要干我就单闯, 我谁也不依靠, 我既不亲日, 也不亲饿, 也不投靠官府, 能晃到哪天我就晃到哪天, 实在晃不动了, 我这臭皮囊我就不要了。 这100多斤儿我也就豁出去了, 人早晚不是个死了吗? 可我宁愿走这条路, 我不愿寄人篱下呀, 大哥。 您比我饱经世故的多, 您说仰人鼻息, 寄人篱下, 那滋味儿好受吗啊? 再说一句话, 不怕大哥你不爱听, 我这人还有毛病, 我自己当家当惯了, 我说怎么的就怎么的。 我不愿意受人左右。 您别看, 您叫我当2把, 我也不甘心, 谁在我上边儿待着, 我难受。 这也许是我养成的怪毛病, 万望大哥原谅啊, 嗯嗯, 痛快, 嗯, 这倒是实话。 那么兄弟, 你不乐意受人左右也对? 不乐意受人家摆布也对, 只要你点个头, 我回去再重新考虑, 你看怎么样? 你不是愿意独当一面儿吗? 或者再成立一个什么团, 起什么名号, 你当家? 怎么样, 不大哥。 您呢, 就别费心了, 起码来说在最近几年我不打算怎么办。 等我看看时局的发展, 等我想通了, 我再请大哥您给我帮忙, 现在我没这个意思。 我说张作霖要这么说来, 咱们俩到任何时候不能走一条路啊啊, 总是拧着劲儿来呀, 我可不是拿大话拍你张作霖, 你现在好好看清形势, 小鼻子滚他妈蛋了, 这你清楚吧? 不然的话, 你能打他的伏击吗? 什么蘸料转移呀, 呸。 他一看, 人家沙若政府大军压境, 没有他立足之地, 他把他滚了, 现在咱们脚下这地盘儿已经归杀恶军队掌管, 那大军随后就到啊, 贤弟, 你想单晃, 你晃得开吗? 你就凭你这千八百人, 千八支枪, 想跟几十万杀恶军队抗衡? 太自不量力了, 我看你危在旦夕呀。 你要是明白人, 今天答应我的要求了, 切逢凶化吉, 遇难呈祥。 如果兄弟迟迟不决, 我送你仨字儿, 后悔迟。 冯林葛说到这儿站起来, 有人把斗篷给他披上, 这家二话不说, 把手套一甩, 打踏步离开赵家庙。 张作霖带人送他, 只是很冷淡的冲他一抱拳, 大哥, 保重你。 冯林葛飞身上马, 带着几个炮手和亲兵卫队, 眨眼之间, 一溜尘土不见了。 张作霖就站在外边儿, 能有10分钟一动都没动啊, 那脸绷得像铁块儿似的。 孙烈成, 看看。 队长, 人家都走远了, 回屋吧。 嗯, 张作霖一甩袖子也回来, 保险队唐二虎大伙儿都跟进来了。 唐二虎气的往张作霖对面一坐, 我兄弟, 你说他妈这个王八蛋。 把我肚子都气爆了, 只要一声令下, 我把他打成筛子, 你瞅他往那儿一坐, 胸脯一拔, 就好像咱们的老太爷子似的, 大言不惭, 夸夸其谈, 净放他娘的狗臭屁, 算了算了算了, 别说了。 各位。 大家看得很清楚, 冯麟阁这次来是来者不善, 善者不来呀, 这给咱们敲了个警钟, 发了个信号啊。 他那些假话的背后, 也有真话。 据咱们所知, 杀恶军队分兵五路, 有几十万人马奔辽南来了, 此事确实啊。 那么说我们得罪了冯林葛, 也就是等于得罪了杀恶的军队? 恐怕在最近就有一场凶杀恶战。 要求弟兄们整顿队伍, 随时随地准备投入战斗, 不然我们非吃亏不可。 对, 就这么的对, 跟他拼了。 宁愿战死也不叫他大话给拍死和吓死啪。 张作霖把自己的意见跟大家说完了, 众人分头行动。 从这一天开始, 这空气一天比一天紧张, 那这一天, 胡老嘎来报, 队长发现点特殊情况, 冯麟阁手下有一支人马, 要有500来人, 正威胁咱们的右翼。 房山镇王屯儿八道壕告急呀, 队长, 咱们可得做好准备好吗? 二虎大哥, 四飞大哥, 哟哟, 你们俩选精兵300埋伏到王屯, 要没有特殊的情况便办, 要有一定给我全歼, 彻底的给我消灭, 狠狠地打, 遵命撤。 他们俩领兵走了。 张作霖还不放心, 把基金从砍朝喜又请来了, 让他们帅马队200作为支援, 这头一仗一定要打的漂亮, 不管任何人, 只要进犯咱的地盘儿, 要彻底消灭, 给他迎头痛击。 不到三天, 喜信传来, 把这五百来人儿整个给打花了了。 后来调查清楚, 领队的是天昏地暗。 很明显, 就是冯麟阁派出的小股部队进行骚扰。 但是可吃了大亏了, 死了有200人, 受伤的有200来人, 剩下好的也就100来人逃回新立屯。 尽管如此, 张作霖的心呢, 一直是紧张的。 他考虑到冯麟阁绝不能白吃亏, 肯定他得报复啊, 我得采用什么办法能保住我的地盘儿呢? 为此, 张作霖召开了紧急会议。 所有的头领都参加了。 大家研究怎么办? 唐二虎把大黑脑袋一拨, 楞, 我说, 对了啊, 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跟当初不一样了, 你就越来胆儿越小呢, 这仗打的不蛮漂亮啊, 你讲话了, 谁来咱就收拾谁, 人不犯我, 我不犯人, 他想要犯, 咱们就彻底把他们消灭, 打的, 嘿嘿。 大哥。 我要求你的脑袋不要太简单了, 现在的形势跟过去可不同了, 我们面对的强敌不是哪个柳子的土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