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被押到黑山县衙，
你说这亏吃的这个爆啊。
这程大祸，
这是诚心把张作霖置于死地。
为什么送到县衙门呢？
因为程大晃啊，
在这儿有几个朋友打算花点钱上下打点，
叫张作霖好好受点儿罪。
结果到这儿一找熟人儿啊，
这几个熟人都被调走了，
有一个阴病不能上班了，
成大晃就得大失所望。
衙门的人就说，
这这这，
这种事儿我们不管，
再者一说了，
你们归海城管，
我们这不受理。
程大旺一琢磨，
难道就就此罢手吗？
不能，
莫回头把他送到海城。
这一路上，
张作霖呢？
受这罪就甭提了。
连打带踢呀。
好不容易又把张作林送到海城县衙，
程大晃认识几个熟人，
先花了钱把这话递上去了。
衙门里头啊，
经常受理这种案子，
全明白知道程大黄有钱。
什么冤不冤，
屈不屈的呢？
有钱花就行吧，
就这样受理的这个人儿把张作霖提上来，
连拍桌子带跺脚，
你是什么授意诶？
你还挂牌营业？
你为什么毒死人家的马？
你知道犯法不？
张作霖说，
不是这么回事儿。
我没下错药，
不信您调查我调查个屁，
不容分说，
把张作霖一顿胖揍。
然后押入大牢。
程德旺说的明白，
我那是宝马良驹。
他得包赔我的损失，
起码得给我一百两银子。
其实那匹马呀，
满打满算也不值十两银子，
这就叫讹人呢。
另外呢，
还要损失费，
衙门给他撑腰，
放出这风儿去了，
没有一百五十两银子，
张作霖不能出监狱。
程德旺回了家了，
这个消息传到小黑山二道沟张作霖他们家里头，
真是五雷轰顶啊。
张作霖他娘哭不？
他姐姐也哭，
一点儿辙也没有啊。
他这后老一琢磨，
怎么办呢？
人到了为难的时候，
就得找朋友呗。
想起邢立平来了，
跟张作霖交情不错，
这吴老二一溜小跑到了剃头旁。
赶上邢立亭还不知道这个事儿呢，
跟媳妇兰宝老爹正吃饭呢，
吴寿义进了门儿了，
哎呀，
救人救人呐，
大事不好了，
把三口人吓得可不轻啊。
撂下筷子和饭碗就问，
怎么了，
怎么了？
作霖摊了官司了，
押到海城县大牢啊，
哎呀，
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。
老邢头儿一听，
一跺脚，
诶。
这年头真是人死王八活呀，
有钱的人就可以横行霸道，
没钱的人就叫人家任意宰割。
扭回头，
他用手点痣，
他儿子行李厅，
我丽平啊，
你听见没听见？
他妈，
这事儿都是在你身上引起的。
程德旺来找你，
叫你给提媒，
你要拒绝了，
不就拉倒了吗？
你答应给说说这亲事，
结果老疙瘩着急了，
把你揍了一顿。
把老程家的人给得罪了，
这不是报复吗？
这瞪眼儿看的清清楚楚啊，
现在老疙瘩有了蛋了，
你怎么办？
砸送我他妈跟你完不了。
老头儿抄起笤帚嘎瘩就揍邢丽平，
吴寿义就给劝架啊，
别别别别老人家老人家，
你们家里别窝里反呢，
这事儿也不能光怪丽平，
他没想的这么多，
可事镜头已经出来了，
大伙儿想想办法吧。
邢丽平呢，
眼泪掉下来了，
觉得对不起张作霖，
人家张作霖围自己，
那太够意思了，
我郭大叔你跟着上衙门去了啊，
我打听了，
那官司怎么才能了结呢？
要钱呗。
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没理拿钱来，
那，
那你得多少钱？
我打听了那程德化说他那匹马值一百两银子，
外加损失费也得几十两，
我估摸着没有150不行啊，
衙门个还得花钱呢，
怎么的算起来也得二百两出头啊，
我娘。
行李停一停二百两啊，
那是钱呢，
说哪儿弄去，
可是是到现在没钱就是不行，
大伙儿分头张罗吧。
张作霖一家求邻居找朋友，
把腿都跑细了，
好不容易凑了三十两。
邢丽平跟媳妇儿兰宝一商量，
别看兰宝是个女人，
还真行，
知道张作霖对一家有恩，
把首饰、
戒指、
项链，
反正自己心爱的东西全拿出来了，
到外头典当了之后，
四十两银子。
跑了将近十天呢，
凑齐了纹银不到八十两，
还不到一半儿呢。
可正在这么个时候，
来个小子叫二秃子，
这二秃子就是二道沟的人，
因为耍钱，
叫官府给逮起了，
押了半个月给放回来了。
这小子回来给送信儿来了，
找到张家林他娘就说，
大婶儿，
我刚才监狱放出来，
我跟老疙瘩同时都押到一个屋里啊，
你见着老疙瘩，
见着了，
见着了他，
他怎么样？
诶，
大婶儿啊，
听着真人不说假话，
老疙瘩那个倔劲儿你还不知道吗？
受了罪了，
打的皮开肉绽的，
那里面的人没事儿就找他的毛病，
你说他能不吃亏吗？
哎哟，
我的儿嘞，
这个罪可怎么受？
大时候我出来给捎个信儿，
快凑钱呐，
要把钱凑足了，
把人赎出来，
什么事儿没有，
夜长梦多呀，
不但人受罪，
再给你安上点儿别的罪名可就麻烦了，
现在上哪儿说理？
一瞧我就送这么个信儿啊。
2秃子走了以后。
这些人全傻了，
这个消息不押入火上泼油啊。
瞪眼的钱凑不上来了，
叫天天不应，
叫地地不语。
单说这邢李平一看家里，
外头哭声一片，
他真是火冒八丈啊，
行里听，
回到家里，
头抱着脑袋琢磨怎么想怎么对不起张作霖。
看来啊，
豁大跟头起，
那该着我倒霉，
作霖要有个三长两短，
我也不活了，
干脆。
我呀，
我先走一步得了。
邢立平心路一窄，
就打算走歪歪道儿，
什么歪道，
他要自杀，
在炕里找根绳。
往腰里头一盘，
离开剃一头棚，
他奔了荒郊了，
走出一里多地儿乱葬岗子。
哎呀，
他找了棵歪脖树，
把这绳就拴好了。
天呐天呐，
怎么敢将我生在这个年月老疙瘩，
哥哥对不起你呀，
你对哥哥够意思，
不是我不尽力呀，
天上不掉钱，
地下不长钱，
你哥哥又没能耐我一个臭剃头的，
我能有多少积蓄？
我瞪眼儿救不出你来，
你这天天挨打，
非叫他们打死不可呀，
哥哥，
我心疼啊，
我呀，
我先走一步了，
兄弟，
别怨哥哥不仗义呀。
这个人自杀呀，
往往是想不开，
叫事情给逼的，
作死也不那么容易。
这邢立亭也犹犹豫豫的，
得咕一阵儿，
哭一阵儿，
手扒着绳套正在这儿哭呢，
身后来个人儿，
他都没发现。
这儿这个嘴里头嘟嘟囔囔，
还哼着蹦蹦戏，
一边走一边唱，
春娘娘，
我这里呀，
笑容满面，
那噔噔啦啦个楞噔。
一抬头，
看见行李停了，
手扒着绳套，
哦，
知道不是好事儿，
他哟喂，
诶诶，
住手，
你们干什么呢？
练的什么功？
把邢立平吓得一哆嗦，
把手放下了，
回头一看呢，
来个年轻人。
也就二十六七岁吧，
穿的衣服穿的还不错，
手里头拎着包果子。
红光满面，
兴冲冲正奔这儿来。
行里挺还认得这人是小王家坨的，
往前走，
一里半地是王家坨子，
王大发他们家可趁钱呢，
有那么句话，
要想有钱花，
去找王大发。
为什么说这么两句话呢？
因为王大发这人啊，
心眼好，
一般人都管他叫王傻子，
要说起他们家来，
家称人职啊。
他祖先那辈儿都是做官的，
在小王家托给治下相当的产业，
良田千顷，
大瓦房上百间。
可是他们老王家黄鼠狼下斗杵子，
一辈儿不如一辈儿到一辈儿败点儿，
到一辈儿拜点儿，
到了王大发手上啊，
几乎把那万贯家财败没了。
哎。
这玩意儿你还别不服这个劲儿，
因为他们家太有钱，
就是王大发那么败，
剩下点儿这东西也可观。
现在王大发家里头还有砖瓦房、
大院套，
另外还有100多亩好地。
但是王大发这个人儿啊，
不是走下坡道儿，
什么吸毒啊，
逛窑子耍钱，
这都没有，
他怎么把钱败的呢？
都是别人设计糊弄他，
咱比如说有几个秧子没钱了，
诶，
打个歪点子来找王大发，
大发有个鸟啊，
诶，
这鸟儿才好呢，
据说这鸟是华山的，
哎呀，
那那那那好看就就甭提了，
你买不买？
像我们都穷人买不起，
非你买不可是吗？
那鸟儿能值多少钱？
哎呀，
那是神鸟啊，
怎么说也得值五十两银子，
行行，
我买了。
其实就是普通的鸟儿，
连20个老钱都不值诶，
他花50两他就买。
要不怎么叫王傻子呢？
比如别人前头驴了眼睛，
这驴比马都快，
哎呀，
太阔了，
神驴你买不，
非你买不可呀，
你们家有钱，
这驴日走1000，
夜走800，
多少钱得一百五十两，
买了，
其实这驴一两都不值。
你想这人是不是神经有点儿不正常啊，
忠厚的有点迂了，
就这样叫人左一榔头右一棒子，
把家呀给敲诈的这个程度。
但是王大发呢，
一点儿不知道，
愁地在外头租着。
房子自己住着，
一天伸不动绑不摇的，
就爱听个大鼓书啊，
看个热闹，
游手好闲。
实质上他跟秧子也差不多，
就是心眼儿好，
这不买点果子往回走，
遇上邢立平了，
邢立亭跟他呀，
没什么交情，
只是这个王大发到过剃头铺，
打过两回辫子。
你看这王大花呀，
眼睛还挺好使，
认得剃头师傅邢丽平赶紧把绳解下来了，
啊啊啊，
你，
你忙着呢。
我说我攀个大桌行的，
兄弟，
我看你那日子过得也行啊，
爷儿俩都会手艺，
听说你还娶了媳妇儿了，
有什么事儿想不开，
跑这儿寻短见来了，
你这不想上吊吗？
哎，
一言难尽。
我家倒没什么呢，
我有个朋友摊了事儿了，
是啊，
怎么个事儿，
你跟我说说，
说说吧，
你认得不认得张老嘎的？
不就是二道沟吴寿义他们家啊啊，
那怎么不认呢？
好人呢，
张老嘎的仗义，
别看我们哥俩没交情，
那小伙子够两撇儿，
怎么这么说呢？
咱举个例子。
有一次，
快过年了，
我在他们保局门前路过，
有帮小子在保局里头输了钱了，
没咒念了，
正好出门遇上我，
非管我借钱，
我要带着呢啊，
怎么的都行。
结果我没带多少现钱，
他们又把我的皮袄又摘我的怀表，
把我东西都给我分了。
你说挺冷的天，
我穿裤衩不得把我冻死啊，
这就是胡子，
这，
这是抢啊。
正在这时候，
老疙瘩从里边儿出来了，
老疙瘩抱打不平，
三下五除二，
把那帮小子都给揍了，
把东西给我夺回来了，
哎呀，
把我感激的不得了啊。
可是事后呢，
我打算给老疙瘩送点儿钱，
人家怎么样，
一个大钱都不要，
你够意思，
别看没交情这份儿的。
说着话，
他把大拇指一挑，
诶，
行李亭，
一听有门儿啊，
我说，
王兄啊，
他摊官司了啊。
为什么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，
妈巴子的，
这年头他妈也没讲理的地方，
我我我说行吧，
兄弟，
那老疙瘩摊官司了，
你干嘛上吊？
哎呀，
我们俩是过命的朋友，
我能见死不救吗？
可是我这臭剃头的，
我也没那么大的能力，
我要是你不想活了，
别别别别别别别。
哎呀，
事情是死的，
人是活的，
对不对？
你你，
你别死，
咱们拆的办法你有没咒念呐？
那老疙瘩叫人都凑坏了，
要最近再不把钱凑齐了，
这人就交代了，
你说我能不着急吗？
能欠多少钱？
多了我们凑了还不到八十两银子呢，
看这样儿往最少说得250两，
好也好，
就得奔300，
哎呀，
我这钱可真不少啊。
嗯，
这样吧，
把这事儿交给我，
我给想辙，
真的看这么大的事儿能开玩笑吗？
哎呀，
你要那么做，
你可急灵得了，
我代表作霖，
我，
我给你磕头了，
行来行行去，
这过去着吧，
快起来，
起起来，
把绳解起来，
行李顶就不死了，
把绳解下来，
问王大发，
你手里头有这么多钱吗？
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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