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路过高坎娘娘庙。 无意中管了一件闲事,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。 他把本地的恶霸韩通事给得罪了。 这韩同事就勾引鄂国兵。 前来报复, 20多个大鼻子, 每人掌中一条金钩疙瘩。 对准人群乱射呀, 啪啪啪啪啪啪。 您想想, 正是庙会。 人再少, 也比平时多得多呀。 刹那间, 男女老少中弹者不计其数。 张作霖一看, 不好。 手提着手枪掩护着烈马戏的那帮人是且战且退, 你看张作霖呢, 枪打的特准, 管儿特别直。 原因呢, 他这个人钻进又爱手枪, 虽然摆弄的时间并不长, 但是枪头子特别的准呢, 指哪打哪儿。 鄂国兵是应声倒地, 不是把脑袋揭了盖儿, 就是把心脏打穿了。 但是张作霖身边子弹带的是有限的。 不敢随便乱打, 觉着危险了才撂倒一个。 就这样骑着马, 他们离开了娘娘庙, 好不容易到了天黑, 算把追兵给甩掉。 什么原因呢? 那追兵也怕死? 这些恶国兵发现前边这位, 但不虚发, 知道他有两下子。 又怕是本地的土匪有埋伏, 我们再钻到圈套里怎么办呢? 所以经过商议, 撤了兵了。 这个残局咱不必细表单说。 张作霖长出了一口气。 检查了一下, 还真没受伤, 就这皮帽子上来俩眼儿, 如果这枪在滴一滴呀, 脑瓜盖儿就飞了, 越响越后怕, 哎呀呀。 他从马上跳下来了, 那个练马戏的女人也从马上跳下来了, 检点手下的弟兄, 死了七八个, 还有五六个没眼儿呢。 混乱期间不知跑哪儿去了, 另外他叔叔也找不着了, 这个姑娘放声大哭, 哭吧, 多时给张作霖跪下了, 恩公, 恩公。 多谢您大力支持, 要不是您给我们帮忙, 恐怕我们一个也活不了,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, 哎呀, 别提了, 别提了, 惭愧惭愧, 免贵我姓张啊, 双明作霖。 哦, 您府上在什么地方? 哎, 原来我是关内的人, 后来迁到辽东谋生, 我暂时住在黑山县小黑山二道沟。 这女的还就牢牢记住了。 别看没写, 在脑子里磕了板了。 他自我介绍, 恩公, 实不相瞒, 我们也是关内来的, 到关外来谋生, 没想到得了这么个结果。 看来天下老过一般黑, 全国也没有好地方啊。 这样吧, 我姓康, 我有个绰号叫海棠红, 我们是关内天地会的啊。 张作霖恍然大悟, 他知道国内什么有天地会、 三合会、 哥老会、 白莲教等等等等名目繁多的组织。 一般的来说都是绿林英豪。 张作霖也记住了, 但是此处并非讲话之所呀。 海棠红说完了, 是匆匆告别, 领着人去找他叔叔去了。 张作霖管不了这么多了, 策马扬鞭, 离开是非之地干什么呢? 张作霖想, 我回家吧。 这回三界沟也没去成, 这世道也太乱了, 我娘啊, 一定得担心, 干脆我早日还家, 一家人团聚, 他不敢走大道。 绕小路而行, 这天再往前走, 就来到辽阳。 辽阳。 当时的辽阳是州, 那州府县道吗? 新民府、 辽阳州、 海城县那等级是不同的, 那辽阳是个大地方。 文化古都驰名内外。 张作霖一想, 我都到城边儿了, 我何不进城溜达溜达? 哪怕穿城而过, 我也开开眼界。 另外呢, 也没吃饭, 到城里找一家有名的饭馆儿, 饱饱吃他一顿, 再给我娘我姐姐他们烧点什么纪念。 张作林想到这儿, 就进了西关了。 西关呢, 还是个热闹地方, 尤其在怀王寺一带, 就是个市场啊, 做买的, 做卖的。 什么茶楼啊, 饭馆啊, 澡堂子, 应有尽有。 因为人多, 他骑马不方便坐临从马上跳下来, 牵着马随着人流往前走。 走到小十子街, 刚一拐弯儿, 靠墙这儿围着一伙人。 张作霖往里一探头一看, 里边儿有个人在这儿卖字画。 这个墙上啊, 挂着不少。 地上摆着不少怕风吹跑了捡的那砖头啊, 在那上压着。 就见卖字画这个主双手抄着, 靠着墙。 这阵儿阳光正好充足, 在这儿晒着太阳, 虽然说已经到了3月了, 按理说春暖花开吧, 不。 这地方是非常冷啊, 一早一晚还得穿棉衣。 卖画人挺寒酸, 头上戴着个小破帽子, 大辫儿在脖子上盘着。 穿着长衫儿, 肩头胳膊肘都有补的, 但是挺干净, 黄白净皮。 两道细眉, 一对阔目, 准头, 端正方开口。 张作霖就觉着这个人必有来历, 他不像是街头卖画的。 一瞅, 围着这么多的人。 他不由自主的也站住了。 牵着马往里看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画, 画了一头熊, 画了一只鹰, 英雄独立, 又画的太好了。 简直是呼之欲出啊, 张作霖怎么看怎么喜欢诶。 心说, 也就是现在, 如果生活安稳的话, 把那房子好好收拾收拾, 这张画我非买不可, 这往堂屋一挂, 多提气呀。 诶, 你别看张作霖没学问。 对于这些东西, 他非常喜欢。 另外呢, 他看看旁边有不少字画, 他不认识, 就跟旁人打听, 我说老兄, 他这字儿写的怎么样, 好好。 我们辽阳有一位压倒三江王二烈, 听说没啊, 听说过, 听说过, 那字儿写的就相当出众啊, 不过赶不上这代。 是吗? 这字儿比八二烈的字儿还好好。 我先恕个罪数啊, 您别生气, 您可能是外行, 你看那文天祥的正气歌, 岳飞的满江红, 那写的多好啊啊, 人生自古谁无死, 留取丹心照汗青去不写拳。 张作霖用耳他一摸呀, 围观的人凡是懂行的, 无不挑大直称赞, 话也好, 字儿也好, 可是这帮人呢, 光夸好, 没一个人舍得花钱买。 张作霖就问那卖画的, 我这张画要多少钱呢? 张作霖指的是英雄独立, 那画这人一笑, 要五两银子, 您看着给, 如果实在没钱。 您就拿去奉送白饶, 哎呀呀, 张作霖一看, 这边还真挺大方呀, 不管实际上能不能办得到, 就冲这句话叫人听着舒服。 我说卖画的生意怎么样? 哎, 难呐,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, 谁还愿意买这个呀? 我到这儿快10天了, 一张也不张, 那就是一张也没卖啊。 张作霖很怜悯他, 你一共这有多少画? 你, 你给我过个数。 卖画的一听, 这, 这位想干什么呢? 哼, 不用过数, 连字在画, 一共是20张, 一张按五两计算, 10张五十两不就这钱吗? 我, 我全包下来, 有一张算一张。 都按五两算。 围观的人嗡全乐了, 心说来个疯子, 信口雌黄, 什么人都有, 连卖画的人也不相信这是真的。 笑呵呵的瞅着张作霖, 心说, 你干嘛拿我打岔呀? 张作霖一乐, 哈, 我怎么的? 你不就是卖的吗? 你还怕卖不成吗? 我没说疯话, 也没冒虎话, 大丈夫兔兔沫是个钉儿, 卷吧卷吧, 都归我了, 现在就过钱。 那张作霖从田庄台出来, 田小凤、 田玉本能少给他拿钱吗? 那腰包里头厚的很呢, 一百两银子算个什么? 张作霖把钱掏出来了, 马上就过数。 大伙儿这才相信是真的, 但是也知道大概这位有病, 头脑发热。 没事儿, 买这么些纸, 花这么多钱。 他是干什么的? 诶, 怎么议论的都有。 卖画人一看, 这买主是出于至诚, 所以把墙上粘的这些挂的都摘下来, 小心翼翼的一卷儿一卷儿一卷儿都给包装好了, 整了一大捆子。 张作霖把钱推给他, 这位一晃头, 我, 我说您呐。 给的太多了, 我这画不值这么多钱, 就这英雄独立是五两银子, 其他的连一两银子都不值。 您给我这么多, 那哪行啊, 我收一半儿得了。 两个人在这个街上争啊争啊, 张作霖一条大拇指罢了, 这位真是好人呢, 换旁人给的越多越好, 也许勒着脖子敲出杠, 还多管你要点儿呢。 你看这位, 呃, 执意不要非收一半儿。 两个人越说越近乎。 张鹤林说, 这么办吧, 我出手的银子不能往回收。 既然你不收, 我也不要, 这银子怎么办呢? 也不能白扔了, 咱找家饭馆儿好好吃他一顿, 我请客, 怎么样? 这位卖画人这才点头同意帮着张作霖。 抱着这些字画, 张作霖牵着马, 拿着银子离开了西关怀王寺接茬。 往前走不到半里地道边儿一座饭馆子, 那是辽阳有名的胡家饺子馆儿, 那饺子一个肉丸儿的, 香的直流油啊, 远近驰名啊, 离着多远。 那香味就扑鼻。 张作林一看, 行, 就在这儿吧。 刚来到饭馆门前, 伙计出来了, 哎哟, 二位大爷, 用饭请到楼上, 楼上有闲座。 那我这马呢, 您交给我们, 您放心, 刷喜宴令我们全包了。 楼上上座,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, 两人上了楼了。 那饭馆的卫生也好, 桌椅板凳锃明刷亮啊。 找了张前桌, 两人对坐, 把字画堆到旁边儿。 伙计擦抹桌案, 一问张国林, 告诉什么好吃, 给我来什么? 不怕贵, 你就往上来吧, 压桌的是你们这儿的饺子, 诶, 好嘞。 时间不大, 压桌碟儿摆上, 酒也给端上来, 二人对饮。 张作霖本来不会喝酒, 但是乌九又不成席, 没这玩意儿, 嫌缺一大块, 勉勉强强呢, 诶, 在这儿支持着, 拿嘴唇稍微抿抿, 但是卖画人挺能喝, 张作霖给他满上, 他是一言而尽啊, 时间不大, 二两酒就没影儿了。 张作霖吩咐来好酒, 今天一醉方休。 四两酒一入肚, 卖画人的鼻子尖儿见了汗了, 脸上红扑扑的, 跟方才就大不相同了。 卖画人一抱拳。 朋友。 敢问仙乡何处尊姓大名啊? 您不是买我的画, 您是有意周记我, 帮我的忙, 我真是感恩不尽。 请允许我管您叫声先生。 我说, 先生你算猜着了, 我没念过多少书, 我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, 我看你太可怜了。 另外, 我发现你这人挺好, 因此我把这些话全买下了, 你也不必客气。 天下人管天下事吗? 这算得了什么? 哎呀, 恩公啊, 话好说是难办呢, 光是听书讲古看戏有这种事儿实际上很少见。 今天我能得与恩公三生有幸, 恩公贵姓免, 贵姓张, 我叫张作霖, 二道沟的人呢? 哦, 张作霖, 您字儿叫什么字儿? 哎呀, 我没有字儿, 嗯, 干都就叫张作霖, 恩公如不嫌弃我送你一个字, 不知道您愿意不? 呃, 行啊, 你肯定是有学问, 你给我送个字儿, 这人略加思索, 我看你就叫张雨停。 名叫张作霖, 字叫雨。 听那阵儿的人, 要有身份的都有字儿, 还有名儿, 甘东鲁一个名儿, 那多叫人笑话呀。 好朋友都提字儿, 要不怎么有人管张作霖叫雨婷呢? 就这人给他起的张作霖, 吧嗒吧嗒, 滋味好好, 他这名儿真水灵, 这我记住了, 张雨停, 多谢先生。 诶, 先生, 我还没问你呢, 你尊姓大名毕姓王, 我叫王永江, 哦, 王永江, 大江的江对张作霖的脑子也磕了完了。 说到王永江。 咱得简单介绍介绍, 这不是一般的人呢。 王永江祖居是山东蓬莱登州人, 也是闯关东一家人到东北来的, 就在金州落了户。 他的祖父叫王作霖, 父亲叫王克谦。 到了关东不久, 他祖父不在了, 千斤重担落到他爹身上了。 但是王克谦读过书, 那个人也非常好, 养着一大家子, 怎么办呢? 后来在金州城里双星货站给人家当个小职员。 那阵儿也不叫支援, 就是给人家跑跑道, 送送信儿, 小学徒儿一样, 由于他兢兢业业, 任劳任怨, 东家非常赏识。 后来。 又当了大徒公。 后来东家发现这个人手比相硬, 又叫他当了账房先生。 那账房先生那可不简单啊, 那是理财能手万克谦啊, 对东家感恩戴德, 把人家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, 一点儿也不偷懒。 4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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