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。 仔细分析了情况之后, 决定要去北京面见袁大头。 遭到弟兄们强烈的抵制。 没一个同意他去的。 就连老成斥重的袁金凯、 孙烈臣都坚决反对。 袁金凯头一个发言呢, 师长啊。 这个袁大头可不是一般的人, 这个人心是黑的, 手段极其毒辣。 不用卑职讲你也知道。 他曾经暗杀过宋教仁。 明的不行, 他暗中下手。 逼得孙中山下了台。 他是独揽大权。 紧接着废除两院, 废了国会, 他自己是唯我独尊呢。 这个人是顺者生, 逆者亡。 如果师长意气用事, 要到了北京。 他可就随了便儿了, 那时您叫天天不应, 叫地地不语, 这可就应了那句话了, 是自投罗网啊。 话又说回来了, 您就瞪眼儿不去? 那找个借口呗, 非得说我就不去吗? 完全可以避免, 或者是身体不适啊, 或者找个其他的理由谢绝了就算了, 嗯, 现在的事儿能拖咱就往后拖。 老虎不能离开深山呢, 老虎要落到平川, 有天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出来了。 龙不能离开大海, 离开水也玩儿不转呢, 望师长三思。 大伙儿紧跟着七嘴八舌头的啊, 不能去不能去啊。 哎呀, 各位老兄啊, 你们说的对不对, 金石良言。 我张作霖也不该给他一撅屁股, 我支他拉几个粪蛋儿。 你看袁大头耍别人行, 耍我老张不那么容易。 宋仁是怎么回事儿? 宋教仁纯属是个文人。 他有枪杆子吗? 他就有笔杆子, 在关键时刻, 那笔杆子怎么能盯得住枪杆子呢? 诶, 所以他非死不可。 再说孙大炮, 孙中山。 威望是挺高空架子。 光凭着一张利嘴到处讲演, 光凭着一支笔写点文章, 那关键时候顶个屁, 嗯, 还得枪的给炮的给。 这个你们不要忽略了, 我张作霖跟他们一样吗? 我手下有几万人马, 有在座的各位铁哥们儿, 我怕什么? 我不怕。 当然。 我也不能说一点儿准备没有, 嗯, 你看张作霖呢, 在重大问题上一点不粗鲁, 心细如法呀。 张作霖说, 这么办? 我要不去, 袁大头看出我是个孬种, 看出我是个胆小怕死之辈, 我退一尺, 他进一丈, 往后在他眼皮底下干事儿不好干呢, 我就给他来个顶沿上。 叫他知道我脑袋难题, 往后他瞅咱哥们儿另眼看待。 所以不能猥琐, 必须顶腰上。 另外一个, 我也到那儿探探底, 我看看袁某人究竟何许人也, 通过谈话, 嗯, 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, 对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有好处。 但呢, 我也料到了, 也可能像大伙儿说的那样, 冤大头对我下毒手, 或者软禁, 或者暗杀, 或者把我想办法干掉, 你们甭怕。 我早说过这句话, 我浑身上下这一百来斤我捡的, 我张作霖死过十来回, 我没死了, 我怕什么? 死不就死呗。 人迟早不都有那一天吗? 那算不了什么。 但是各位啊, 今天咱也是正式会议。 我前脚走了之后。 冯林葛冯兄在。 你把你的28师全准备好, 马上开进奉天城, 跟我留下的27师。 要稳坐钓鱼台。 把这地盘儿牢牢给我守住。 另外把东边道的张景惠、 洮南府吉林的吴俊升。 马上通知他们严阵以待, 做好战斗准备。 一旦我要有个三长两短, 你们马上把炮口对准山海关, 往关内狠狠给我打, 直打到北京。 绝不要心慈手软。 听见了吗? 啊, 我们全听见了, 您这意思, 您是非去不可, 对, 非去不可。 唐二虎站起来了, 我同意。 他妈胆小, 难得将军做。 大丈夫生在天地间, 就怕左右摇摆, 狐疑不定, 又想吃又怕烫着, 那不叫男子汉? 雨婷这么做就对了。 不过你去, 我不放心, 我跟着你保镖, 你看怎么样? 咱哥俩形影不离冤大头, 不动你还子罢了, 要想动你, 我杀他个马仰人翻。 我宁愿把这条命也扔到北京, 好, 我带你去。 你算我的保镖。 你看谁手底不得有把人儿啊, 怎么叫铁哥们儿? 你不管干什么工作, 跳光杆舞, 连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, 什么工作你也干不好。 古往今来, 皆同一理呀。 张作霖之所以腰杆子那么硬? 他手下这些弟兄那给他卖命。 你像唐二虎这样的, 虽然属于浑人一类, 但是他为了张作霖宁愿两肋插刀, 你那灰胳膊, 我就打冲锋。 所以张作霖才这么横。 那横啊, 也得有道理。 什么能耐也没有, 你还比谁都横, 你不找倒霉你找什么呢? 嗯? 他二虎这一提议, 张作霖马上批准。 叫唐二虎在卫队团里头选拔一营精锐, 由唐二虎领着作为保镖, 跟着一块儿去北京。 带一个营就不少了。 那阵的一营啊, 要编制官兵全算上没有500人也差不多呀。 这又不是出兵去打仗去了, 你带的兵太多也不行啊。 张作霖临动身之前。 把27师的事儿委托给孙烈臣。 那是磕头的大爷。 跟冯林葛双方携手把家看好, 第二天, 张作霖就起了身了。 从金凤站上的火车, 带着一营卫队起身奔京城, 路上无话呀, 这一天到了北京了。 在哪儿住呢? 张作霖经过思索之后, 决定住在北京奉天会馆。 你看那阵儿在京城啊, 各式各样的会馆, 什么广东会馆、 广西会馆、 四川会馆、 奉天会馆等等等, 每一省都在京城设立一个办事机构。 就好像现在的是是是是什么什么什么驻京办事处啊, 跟这意思大同小异。 就为了给本地人呢, 嗯, 往来办事儿的方便, 又是同乡, 嗯, 不过这个奉天会馆也好, 其他的会馆也好, 建立的时间比较长了, 住建的呢, 被一些有权势的人所掌握。 做一些肮脏的交易啊, 就成了政客们军阀们肮脏的交易场所。 张作霖一说, 住到奉天会馆, 这儿的董事们可乐坏了。 你看张作霖官儿不大呀, 名望可太高了, 关里人没有不知道的。 张师长, 别的高级旅馆兜不住, 单住奉天会馆, 这是给会馆贴金呢? 头一天着手就打扫卫生, 清理闲杂人, 把最好的房间给张作霖腾出来, 悬灯结彩。 6个董事穿着长袍马褂。 带领着头面人物借时迎接张师长。 啊, 张作霖骑着高头大马, 唐二虎挎着双枪在旁边, 保镖一营卫对一色儿都是马队, 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。 已到了奉天会馆门前呢。 首先这块儿放起来鞭。 5万头的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噼啪叮当噼啪噼啪噼啪。 招惹的看热闹的人呢, 无期代书啊。 张作霖春风满面, 甩镫下马, 披着大斗篷。 董事们赶紧过来迎接张师, 张师长, 欢迎您下榻奉天会馆, 往我们脸上贴金呢, 我们非常高兴, 您放心, 所有的花费您分文不用掏, 我们给包下了, 你往里请, 往里请。 要不怎么这个人都想有权有势呢? 这玩意儿跟普通人是两回事儿啊。 普通人来了谁理呀? 你看张作霖这一来, 大马金刀的。 哎哟, 这人呢, 前呼后拥啊, 抱粗腿捧臭脚的, 用鞭子都打不跑。 哎。 张作霖进了屋, 梳洗已毕, 把武装全都卸掉, 换上了便装。 一看拜会的人太多了, 张作霖告诉唐二虎, 一概谢绝。 就说路上我累了, 我要休息。 谢客的牌子挂出去了。 别人一看不敢打扰了, 就这么纷纷退去。 张作霖表面上镇定, 心里也害怕呀。 这人心里头有事儿, 哪有功夫唠闲嗑啊, 所以才谢绝所有拜会他的人。 他要一个人冷静, 冷静考虑问题。 张作霖坐不稳, 站不稳, 背着手在屋来回直溜, 诶, 等到掌灯的时候, 他告诉唐二虎。 骑快马, 拿我的片子。 赶紧去如意胡同, 把雨雪斋我那老朋友给我请来, 用轿子把他抬来。 诶, 多晚也得叫他来。 当晚9点整, 雨雪斋来了。 您对这人还有印象吗? 在前套乱世枭雄, 咱曾经说过, 他这个老于头儿不简单。 原来跟赵尔逊在一起。 他是有名的文职官员, 耍笔杆子的出身, 但是结交甚广啊, 上上下下。 各行各业, 特别是军政两界的头面人物, 都跟他有些往来。 像这种人活动量是相当之大。 张作霖知道信儿之后, 可对这老头儿尽量收买呀。 咱不止一次说过, 张作霖有个最大的长处, 舍得花钱。 啊, 在这方面他不吝啬, 花多少钱都行。 什么人架得住这玩意儿? 糖衣炮弹一打就中。 后来, 于雪斋为张作霖奔走到了北京, 先见的侍从武官长殷昌。 把张作霖10万元的大票子给摔这儿了。 10万。 那年头儿, 那10万。 那是现代羊啊。 把银长也给打动了。 就这样, 殷昌进了居仁堂, 见着袁世凯千方百计替张作霖美言。 袁世凯一高兴, 嘴一松, 这才任命张作霖是27师陆军中将。 师长。 后来袁世凯又后悔了, 大骂银昌, 这咱都说过, 不重提了啊。 就是这个老于头儿。 打那儿之后, 张作霖对他感激的无可无不可。 张大林还有个优点, 不忘恩, 你对我有好处, 我绝不报, 你对我有仇, 我也不饶。 他是这么个人。 他们经常不断的通信。 这次张作霖到了奉天会馆。 当天晚上。 就邀这老朋友前来叙谈。 老头儿刚到二道院儿, 张作林闻讯之后, 光着脚跑出来了, 哎呦呦呦呦呦呦, 老哥哥, 老哥哥都把我想死了, 您老听好吧? 于雪斋是受宠若惊啊, 拉住张作霖的手, 师长言重了。 诶, 托师长的福, 我混的还过得去, 屋里请, 屋里请。 进屋了。 到屋里之后, 手下的副官卫兵把吃的喝的都准备好了, 张作霖一挥手, 都退出去了, 包括他二虎在内都不准参与。 关上门, 就他们俩推心置腹, 好好谈谈。 张作霖给于雪斋先倒上一杯茶。 老哥哥, 这是特制的铁观音。 味儿不错, 你先喝一碗, 诶, 好好好好, 老头儿品尝品尝, 嗯, 很好很好。 借着灯光, 张作霖一看, 这雨雪斋没老。 小脸哇亮, 嘴唇通红, 脸上都起薄色。 老兄, 我听说您现在在大总统府当了内务处的处长。 对吗? 啊, 哎, 嗨, 混碗饭吃呗, 不错, 经常在总统府走动。 老哥哥。 我得替您祝贺呀, 作霖虽然现在混的也行, 每当想起老哥哥对我提拔之恩, 我是民科肺腑, 哎呀, 张师长, 别再说了, 你我不是外人。 你对我绝对够意思。 我在何时何地也忘不了师长你哟, 诶。 市长。 你这次来北京也太匆忙了, 为什么事先不打个招呼? 要打招呼我好去接你, 恕老夫应接来迟之罪呀, 诶, 老哥哥。 不但你感觉到意外, 连我都感觉到意外, 这是匆忙之中做出的决定哦。 究竟为什么? 您还不知道信儿。 大总统给我拍了加急电报。 他要招我到北京城, 也不要干什么, 呵呵, 大概我估计着不是什么好事儿, 我一着急我就来了, 我这个人是个直性子, 你还不知道吗? 什么事儿我心里也高不开, 快办完了, 我心里头干净哦, 有这等事儿。 于雪斋手捻银然, 一边品茶一边转弄着眼珠。 那么我听说前些时日。 张总督, 席栾进了京了, 我还见过他一面, 后来我一扫听, 是为了师长的事儿, 可能在大总统面前。 他说了您的坏话了啊, 对对对呀, 那能说好话, 我们俩死不对眼。 因此大总统才把你招到北京来, 诶, 老哥哥。 你给我分析分析。 这个大总统对我能怎么样? 诶, 就是吉凶祸福吧, 您想给我来一卦。 所说的卦不是算卦的卦, 是叫于雪斋给分析分析。 于雪斋眯缝着眼睛考虑了多时。 嗯, 这个。 师长尽管放心, 你此次进京太对了。 太对了。 你要不来或者迟来, 必招来人家的借口, 那时候你就被动了。 你呢, 见电报闻风而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