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立三。
从套间的门后盯着张作霖。
这才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。
他对张作霖的印象是非常非常不好。
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啊。
偷着把枪就拽出来了，
咔。
顶门活，
顶上就要扣扳机。
哪知这时伸过一只手来。
把他的手腕子给掐住了，
谁？
把杜立三吓了一跳。
回头一看。
正是自己的狗头军师宋庆莲。
宋庆莲朝他摆了摆手，
连挤眼睛，
再摆摆嘴，
那个意思是说，
千万别开枪。
杜立三呢？
最听宋庆莲的。
就这样，
两个人蹑足潜踪，
离开套间儿。
到了没人的地方，
宋庆莲才说。
我说当家的。
你，
你怎么能干这种蠢事啊？
我恨他妈张作霖，
我也恨。
但这场合不合适啊。
老当家的重病不起，
你这要一开枪，
把老当家的惊着怎么办？
再者一说你把张作霖是打死了。
老当家的能饶得了你吗？
你没看张作霖身后还有个汤二虎、
田大丫头，
还有几名炮手，
你开枪之后的后果你考虑没考虑呀？
我看杀他不费劲儿。
您呢，
先忍一忍，
然后咱们再想办法，
嗯，
气死我也他妈的来的。
这小子怎么冒到这儿来了？
安下他们俩，
咱不说翻回头再说张作霖。
套间儿发生的事情他一无所知啊，
他光跟杜老判爷儿两个谈话了。
这杜老判拉着张作霖的手，
一个劲儿的说，
来了就好，
咱爷俩能见上一面，
我就死，
也就闭上眼了。
张作霖发现杜老判的病太重了，
问干娘请过郎中没有？
郑大脚就说，
何止请过呀，
都超过20位了，
但是用药无效啊，
干娘。
我现在就给我义父请先生去管保。
手到病除，
没打。
马匹备好，
他找谁去了？
上黑山县请孙家林孙先生。
您还记得钱文书吗？
张作霖200多弟兄跑肚拉稀。
都患了重病。
是孙烈臣给荐举的。
到了黑山请的老先生孙家林。
那孙家林乃是唐代大医学家，
也是医圣孙时邈的后人。
医道相当高明啊，
张作霖觉着他要来了，
肯定万无一失。
书说简短，
张作霖苦苦的哀告，
孙老先生真开面儿套了辆车来到青马坎，
给杜老太一号脉。
后来发现这个老头儿是积劳成疾，
得的是痨病。
人呢，
这一辈子得五劳七伤的大有人在呀，
他告诉张作霖和郑大脚，
放心，
我开个药方，
你们按时用药，
不出一个月，
这人就能服救如初。
但是不能生气，
不能劳累，
不能伤神。
好好的将养。
孙先生开了个药方，
按方抓药，
这头腹药一下去，
你说这玩意儿邪门儿不邪门儿啊，
立竿见影，
杜老判能做起来了。
哎呀，
全家人都乐得不得了啊，
杜老判重赏了孙先生，
张作霖又负责把老头儿给送回去。
杜老太有了精神，
想起许多事情来，
一看唐二虎在床边站着呢，
二虎啊，
诶。
坐下，
我问你几句话，
老当家的有话您说吧，
呃，
二虎，
听说你混的不错呀，
诶，
马马虎虎就那么回事儿呗，
反正啊，
鸟随鸾凤飞腾远，
我跟着张作霖老疙瘩干的挺顺手，
诶，
反正混的还行吧，
哦。
二货问你一件事。
前些时日，
我让杜立三下山去找张作霖，
让他无论如何到青马坎来一趟。
这事儿你知道不，
不能。
有这样的事儿吗？
我，
我从来没见过少当家的，
你好好想想，
他去，
没没有没没没没没。
你想，
我跟张作霖形影不离，
除了睡觉不在一个屋，
余者的时间光在一起呀，
我怎么就没看见少当家的去过呢？
那么你没听别人捣鼓这事儿啊？
没没没没没没没有的事儿，
这纯粹是鬼话，
他根本就没去过。
杜老判文听是重重大怒。
心说杜立三呢？
你小子阴损毒辣，
满嘴说谎啊，
我在重病之时思念作霖，
我特为派你。
去找他。
你回来说见着张作霖了，
张作霖嘛，
借口没功夫不能来，
这是你的原话。
闹了半天，
你没去赵家庙，
你根本没找张作霖，
二虎不会说瞎话，
把老头儿气的直晃脑袋。
本来大夫说了不能生气，
可是杜老太不生气不行啊。
老头儿气，
这一冲撞，
又昏迷不醒。
张作霖呢？
把先生送走了，
又回到青马坎，
刚到院儿里，
碰上二虎了。
唐二虎瞅着身边没人，
把张作霖拉到一边，
对他说，
兄弟。
刚才你干爹那精神头可足呢？
老头儿说话嗡嗡的，
眨眼之间又昏迷不醒了，
哦，
为什么？
他跟我说了几句话，
气的？
我瞅那模样都变了。
他跟你说什么来着？
他打听杜一三上咱们赵家庙没有，
呃，
说前些时日他让小三子去找你。
你怎么说的？
我实话实说呗。
我连杜立三的影子都没见着，
没那么八公事儿，
我跟老头儿说了实话了，
就见老头儿脸一变色儿，
咣当躺到床上了，
怎么干？
我哥哥，
你真是个直性子人呢。
一点儿眉眼高低都没有，
你不说就看见就得了，
呃呃，
没看着我怎么非得说看着呢？
张作霖赶紧进了屋了。
这时，
杜老判迷迷糊糊又醒过来了，
喝了两口水，
一看是张作霖孩子。
先生送走了啊，
送回去了，
老人家，
您得好好保养身体，
什么都不要想，
按时吃药，
按时静养才是。
我明白，
左霖啊，
我问你点儿事儿，
你说吧。
10天前，
我让杜立三上赵家庙找你去了，
你究竟见着他没见着他？
你要说实话，
诶，
对，
是有这么回事儿，
我见着他了啊。
你真见着他见着了，
我还留他在那儿吃的饭，
他怎么说的？
他说你老人家得了病，
非常想我，
让我无论如何到青麻坎来一趟。
你怎么说的？
我干爹，
因为我事儿太忙，
偏赶上红罗箭八道壕出了人命了，
我去处理这些事儿，
因此我没来得及来，
请您老人家原谅。
啊，
杜老判一听，
究竟唐二虎说的是真的，
张作霖说的是真的。
看张作霖的表情，
不像瞎话，
唐二虎在后边儿站着呢，
听张作霖这么一说，
他不站着，
把大黑脑袋一拨落，
诶，
我说兄弟，
你怎么瞪眼说瞎话呢？
没那么八宗事儿，
我一天跟你总在一起，
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？
杜立三多胆去了，
你是不是做梦说鬼话？
张作林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大哥，
也许你不知道这事儿，
你忘了，
我让你到外边儿去巡逻去了，
杜立三就是在你巡逻的时候见的我，
是不？
我巡逻的时间也不长啊，
不对吧？
你是不是记错了？
张作霖一口咬定见到杜立三了，
杜老判半信半疑，
也就不往下追问了。
这张作霖呢，
真够孝顺的，
一只手在杜老判身边，
眼瞅着用了第二副药，
沉沉的睡去之后，
张作霖这才起身离开。
当天晚上住到青马坎，
第二天又给义父来问案，
一看老头儿明白过来了，
这精神头比较足，
张作林非常高兴。
杜老判就说孩子。
我听说你混的不错呀，
我非常高兴，
好不容易你来一趟，
无论如何留到青马坎，
咱过个团圆年。
孩子，
这个要求你可别答应啊。
张作霖本不愿意，
一瞅老头儿这模样，
眼泪都要掉下来了，
如果拒绝了，
又觉着不忍，
所以张作霖违心的就答应下来了。
其实他要走没事儿了，
这一答应惹了麻烦了。
单说30儿，
这天晚上，
青妈看挺热了，
上千人吃喝玩乐，
杜老判的精神也好多了。
这唐二虎闲不住，
管田大丫头要了一百两银子，
要耍几把过过瘾。
田大丫头一想啊，
过年了都玩儿。
让他也开开心，
也不算过分，
就给他一百两银子，
他二虎拿着钱呢，
找那帮小土匪去推牌酒。
进屋一看，
好像屋里好几十号乌烟瘴气的。
小白龙正在这儿做东，
小白龙也是八大炮手之一啊，
二虎坐他对面儿，
来，
我捧捧你压几住？
今天唐二虎的手气还特别好啊，
怎么压怎么赢，
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，
把小白龙的钱都给赢光了。
这家小白龙有点儿急了眼了，
不管不管啊，
我取钱去接茬儿，
咱还玩儿，
你去取去吧，
呵，
出来呀，
你开银库，
不然的话，
今儿钱都得归我。
小白龙去的时间不大，
拎回一个口袋，
咚往案子上一放，
把嘴打开，
哗啦吧一道，
银乎乎的，
全是银元。
唐二虎一看，
怎么眼熟啊？
抓了两块一瞅，
都是英国站人儿的分营的大洋。
前文书咱说过。
张作霖做了一波买卖，
把9只手鱼意给端了，
光这银元拉了十几车呀，
全搁到红罗舰，
结果红罗舰被人抢了，
把张作霖也给端了，
到现在也没查出来谁干的，
今天突然发现银元了，
就是丢的那些。
你看唐二虎不傻呀，
看完之后，
他问小白龙，
诶，
你这钱从哪儿来的？
小白龙把脑袋一拨了，
你管得着吗？
你啊，
赌的是钱，
你管我从哪儿来的啊？
不，
我非得问问。
我们丢了不少这样的钱呢，
怎么无缘无故落在你手里了？
胡罗箭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？
他妈兔崽子，
你跟我实说还子罢了，
你不说，
唐二虎伸手就掏枪，
小白龙也不示弱，
把枪也拽出来了，
你干什么？
你想抢我是怎么的？
把屋里的小土匪都吓坏了，
可巧这时张作霖进来了，
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。
张作霖瞅瞅这些大洋，
然后狠狠地掐了唐二虎一把。
二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，
回头盯着张作霖。
张作霖一笑，
我大哥，
酒要少吃，
事要多知，
我劝你少喝两盅，
你就不听，
怎么样？
喝醉了吧？
冒虎话了吧？
怎么？
人家的钱你说是你的？
走走走，
别玩儿，
别玩儿，
我们根本没喝酒，
走走走走，
就这样，
张作霖把二虎拖到自己的房里头。
他们二虎直倔呢，
我，
我兄弟，
你怎么了？
你，
你怎么往我脑袋上扣屎盔子？
我根本没喝酒，
你看5摆着的钱是咱的，
甭问红罗箭就他抢的，
你这次进山为什么？
你不就要查清这件事儿吗？
我说你怎么还装好人？
张作霖把他嘴堵上了，
我的爹。
你小点声行吗？
我也不瞎，
我也不傻，
我一看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。
不过事关重大，
你可千万不要声张啊啊，
如果这件事儿传到杜立三耳朵里，
你我咱们都活不了啊。
他们活不了，
咱就拼了，
活不了大哥，
我求你了，
我求你了，
你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儿，
再不要提起，
行不行，
你就交给兄弟我处理可以不？
哥哥，
我，
我给你磕个头吧。
把张作霖急的给唐二虎磕个头，
这唐二虎他没词儿了，
诶你哟哎哟你哟，
我真弄不明白你是啥人儿。
我说你干爹问你的时候啊，
你没见着杜立三，
你非说见着，
现在吧，
明明发现咱的钱了，
你还假装装糊涂，
你要干什么？
好了。
反正你是当家的，
我听你的，
你不叫我言语，
我就不言语，
好，
你就别说话，
再也不要提这件事儿，
也别去赌场了。
这是30儿晚上发生的事儿。
到了初一的晚上。
张作霖在屋里头倒背着双手思考这些事儿。
他已经明白了，
肯定是杜立三领着小白龙他们干的。
在红罗舰打死我20多名弟兄，
受伤的好几十人呢，
你手段可够毒辣的，
杜立三啊，
我对你是一忍再忍，
一让再让，
我并非怕你，
我是看在我干爹的份上，
你认为我张作霖软弱可欺不成？
这个仇我是非报不可，
但现在他不是时候。
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？
二虎是个大炮，
这一炮早晚他得放。
要真放出去，
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呀，
看来是非之地不能久留，
我得找个借口马上领着他离开。
张作霖正想着呢，
有人敲他的门，
嘣嘣嘣嘣嘣嘣，
谁，
我开门？
张作霖听着声音非常熟悉，
把门开开了。
一看进来的正是好朋友郑翠庭，
郑翠庭是八大炮手，
排行在七，
都管他叫郑七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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