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书。
正说到张作霖兵败赵家庙。
直落的。
伤兵损将，
元气大伤。
闯出重围之后。
好不容易。
到了歪脖子山铺老婆店。
再看身边，
只剩下六七十人。
而且多数都是受了伤挂了彩的。
张作霖。
心似油烹一般。
心路一窄，
就不想活了。
他把盒子炮对准自己的太阳穴。
就想开火儿。
幸亏小老虎张凯呀，
挨着他近。
这小伙子。
眼明手快，
诶，
队长。
一把把张作霖的手腕子给抓住了。
这阵儿，
唐二虎也反应过来了，
往上一扑，
把张作霖的腰给抱住了。
队长，
你要干什么？
三个人就厮打到一块儿。
张作霖就像疯了似的。
你们撒手？
为什么不叫我死？
为什么不叫我死啊？
众人过来把张作霖的枪给吓下来。
再看张作霖，
是顿足捶胸，
嚎啕大哭。
以手捶地。
满地乱滚。
有人过来要劝。
孙烈臣把大伙儿拦住了。
弟兄们。
让队长哭吧。
哭出来心痛快。
所以大伙儿就不劝了。
张作霖可劲儿哭啊。
能有十几分钟。
直哭得满身大汗，
嗓子嘶哑。
这个劲儿渐渐就消了。
您呢，
记住这个教训。
这个人要想哭啊，
你就叫他哭。
别让他憋着。
诶，
哭完了他自然就痛快。
你要叫他憋回去，
往往这个人呢，
还重病呢，
还。
孙烈臣一看张作霖，
哭声渐小了，
这才过来把他搀扶起来。
队长。
我们大家跟您一样，
心情是沉重的。
但又有什么办法呢？
你最聪明。
一贯教育旁人，
怎么轮到自己头上你糊涂了呢？
别忘了，
胜败乃兵家常事啊。
咱们平常不老讲这个事儿。
人三穷三富才能活到老，
哪有一杆子直到头儿的呢？
是。
咱们损失太惨重了。
在。
也不怪你，
也不怪我。
咱们谁也怨不着啊。
您用不着这么样的伤心。
唐二虎也说话了。
队长。
你怎么学老娘们儿呢？
哭哭啼啼的有个屁用。
他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，
再过几十年还他妈这么大个。
打胜就打胜，
打败就打败，
能他妈怎么的？
你一言，
我一语。
就好像打强心剂似的。
张作霖长出一口气。
好吧。
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我死。
但得答应我一个要求。
大伙儿都问呢。
什么要求说吧。
张作霖说，
我呀，
不配当领导人。
更不配当这个队长。
不然的话，
你们大家能跟着我倒霉吗？
你们另推贤者。
这大拦靶，
谁爱当谁当？
我现在让位。
众人苦劝，
张作霖是执意不从，
说什么也不干了。
张作相说，
兄弟。
你说的是真心话，
真的发自肺腑。
那么你歇2天儿也行。
暂时呢，
有个人代替你。
我弟兄们。
那么咱们大家就另选个队长吧。
有人提议让孙烈臣坐。
众人一听，
除非孙烈臣自个儿老。
也只有他取代队长了。
可刚有人提这个建议。
唐二虎把眼珠子一瞪，
谁说的？
谁说的？
我不服。
刨除老疙瘩之外，
我谁也不拥护。
谁他妈这时候当队长，
我就跟他拼了。
张世飞在后头也挺叫唤，
对，
不能换队长。
我就愿意跟张作霖干。
大伙儿一听，
可不是嘛，
呛，
呛了半天，
还得叫张作霖干。
张作霖一想，
就为了这个事儿折腾半天有什么用啊？
外边儿大兵压境，
说不定哪会儿还得干仗呢。
所以张作霖没办法，
只好还得干这个队长。
他深知。
在目前险恶的环境中。
团结是最主要的。
人心要一散，
立刻就得土崩瓦解。
怎么能把大伙儿的心给拢住呢？
张作霖有主意了。
各位。
要叫我继续当这个队长可以，
我还有个要求。
我打算找出几位弟兄来跟我冲北磕头，
八拜结交，
视同生死。
咱们共同领着大伙儿干。
光我一个人不行。
诶，
那行了，
你说吧。
张作霖一点名。
算他家一块儿8个人。
这8个人当然是骨干了。
张作霖打算用这种办法把大伙儿拢在一起。
大家一致同意。
磕头的都是谁呀？
大爷孙烈臣，
二爷唐二虎，
老三张作霖，
老四穆怀义，
老虎基金存，
老六砍抄袭。
老七，
小老虎张凯，
老八张世飞。
就这么堆土为炉，
插草为香，
8个人儿磕了头了。
在那旧社会，
要想团结人，
诶，
这是最好的办法。
诶，
磕完头，
大伙儿这个劲头啊，
就好像足了似的，
也不渴了，
也不饿了。
就研究怎么样突围，
怎么保存实力，
咱们下一步撤到哪儿去？
正在这么个当口，
就听见四面八方枪声大作，
啪啪啪啪啪啪。
放哨的跑进来。
队队长。
官兵杀到了。
张作霖把双枪压满了子弹，
吩咐一声。
赶紧给我守住，
不能让他们攻进来是。
六七十人分成四队，
把东西南北牢牢的把住。
外边儿官军最高指挥官就是新民府的三营统领李景福。
这李景福知道张作霖没死，
在铺老婆店呢。
截击了三四百官军，
连马队在步兵把这儿给包围了。
咱们简短接说呀，
又经过一场鏖战。
官兵始终没攻进屠老婆殿，
相反也损兵折将，
最后退下去了。
张作霖一查点。
这次战斗又死伤了8个弟兄。
现在就怕这一手啊，
他没有人的来源呢，
死一个少一个呀。
张作霖就纳闷儿。
真他娘的怪事儿。
从赵家庙突围开始，
我走到哪儿，
官兵追到哪儿。
天这么黑？
这官兵是怎么知道的信儿呢？
他怎么知道我张作霖今天晚间的行踪呢？
莫非有人告密？
我身边有内奸。
那这内奸是谁呢？
他就把这个事儿跟几位磕头的把兄弟说了。
大伙儿也感觉到张作霖分析的正确。
好嘛，
对自己这些人儿全怀疑上了。
偏赶。
这时候唐二虎。
要大跌。
拎着枪啊。
他就出去了。
虽然说没有厕所也得远离人群呢。
离近了，
那算怎么回事儿？
他就奔后边儿高地方溜达。
无意之中发现。
在眼前有黑影闪动了一下。
我眼离了。
谁呀？
明明看着有个人儿，
怎么没了？
唐二虎吓得大便也没了。
竖条头拎着枪，
他奔那个方向就来了。
结果走了不远，
把那人给堵上了，
一看谁呀？
黄世耀。
钱文书，
咱说了。
黄世耀当初是风林阁的人。
因为冯麟阁把他给揍了，
他觉着委屈，
偷了冯麟阁一匹宝马，
叫学里报上赵家庙，
投靠了张作霖。
张作霖呢，
对他挺器重。
当时让他跟小老虎张凯统管赵家庙的保险队。
也是个小头头。
妈，
他鬼鬼祟祟在这儿干什么呢？
我老黄嘛啊，
是我，
你干什么呢？
我，
我肚子不好，
要大便。
说着话，
他提着个裤子。
都说二虎傻，
其实不傻，
粗中有细呀。
唐二虎到他近前一瞅，
他变毛变色的往地下看看。
也没大便。
就对他产生怀疑了。
想炸他一下。
我还是要。
你他妈小子干这些的事儿我全清楚。
敢情这皇石耀贼人胆虚。
唐二虎这一嗓子把他吓得一哆嗦，
好像没趴下，
摸身就跑。
那能跑得了吗？
唐二虎那管儿直啊，
手腕子一翻，
啪。
正揍腿肚子上，
哎哟，
咕咚。
皇上要是应声摔倒。
刚想掏枪，
二虎就窜到他眼前了，
一脚蹬他腰眼上，
忍住他妈，
兔崽子。
上去俩嘴巴子把他胳膊给拧过来，
枪给下下来了。
像临死狗一样把他拖到前院儿。
那么大伙儿呢？
听见枪声，
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。
刚想要看个究竟。
一看他二虎回来了。
把黄石药往众人面前一推去，
你妈的。
大伙儿就傻了。
这。
这就怎么回事儿？
嗨，
我队长啊，
咱们都被他给骗了，
这小子是个奸细。
是冯林阁派在我们身边的一条狗。
方才我发现这小子鬼鬼祟祟的，
等我炸了他一句，
他转身就跑，
这不是不打自招吗？
你问问就清楚了。
大伙儿一听啊，
眼珠子都瞪圆了，
宰了他，
剥他的皮。
呼啦朝往上一闯，
把皇上要吓得体如筛糠，
饶命饶命啊啊，
各位弟兄饶命啊，
我也是迫不得已。
你看，
这两句话更露馅儿了。
张作霖拎着枪过来了。
看了看他。
皇上，
石药。
你放心。
说实话，
我不要你的命。
究竟怎么回事儿，
队长我全说我全说呀。
我当初跟冯林葛。
跑了十几年。
他把我当做嫡系。
后来他跟我商议。
他说，
让我定条苦肉计打到您身边。
我的任务是随时随地向他通报情况。
这次攻打赵家庙，
以及您走到哪儿，
官兵追到哪儿，
这情报全是我发出去的。
这这这，
我也是迫不得已，
我一家孩子老婆都在风铃阁手里头掌握着，
我不听他的，
我一家人都活不了，
因此我才干了这种内心的事，
我对不起赵家庙的弟兄，
我对不起队长，
队长啊，
这就是以往的实情，
您饶命饶命啊。
啊。
这么说？
我转移到哪儿，
清兵追到哪儿？
都是你给走漏的消息，
你给指点的方向是是是，
那你怎么联络呢？
有时候趁着混乱，
我连着放3枪。
这是联络信号。
有时候放枪不方便，
我就在咱们的驻地高地方点起一堆火来。
他们见着这信号就知道您在哪儿，
因此就奔哪儿打。
哦。
是这么回事儿好了。
说清楚，
事儿完了。
但是。
你是冯麟阁的忠臣呢？
我这庙小，
养不了你这大神仙呢，
我成全你一家人团圆，
走吧，
快，
哎呀，
谢队长饶命，
谢队长饶命。
黄石耀连滚带爬，
拖着一条受伤的腿，
刚转身到门口这儿，
张作霖把手一抬，
啪啪。
两枪，
脑袋给揭了盖儿了。
你看，
说的好听，
能放他走吗？
把内奸铲除之后，
根据他的口供，
张作霖深知这地方可不保险呢，
官兵还得来呀。
怎么办呢？
仍按原计划。
把现有这些人儿分为三队，
化整为零，
马上转移。
张作霖让孙烈臣。
带着郑翠庭、
丁喜春、
张小春还有一部分弟兄奔东北突围。
上八角台投靠张景惠。
让汤二虎、
张四飞、
穆怀义领着一部分弟兄突围，
赶奔中安府去投金寿山。
他呢，
带着张作相集金存砍朝起小老虎，
张凯领着一部分弟兄赶奔青马坎去投奔杜老判和杜立三。
让胡老嘎为总联络员将来传递消息。
全都安排好了之后，
张作霖吩咐一声，
带马。
有人把雪里报给他牵过来了。
这匹马真是宝马，
两句啊，
宗纬乱炸皮条跑好，
张作霖把肚带连紧了几扣，
拍拍马的脑门儿，
心说话全靠着你了。
飞身上马。
众人也杀了马了。
张作霖跟大伙儿一扬手，
弟兄们，
前途保重，
咱们后会有期。
齐对。
兵分三路，
往3个方面突围呀。
不表旁人，
单说张作霖领着18名弟兄，
就好像下了山的猛虎一般消失到夜幕之中啊。
没出去二里地就遇上官兵了。
这儿有土匪，
土匪要土匪，
啪啪啪有土匪了，
切住啊。
也不知道有多少官兵铺天盖地把张作霖他们就堵住了。
到了现在。
这些人把命早豁出去了。
坐着等也是死。
能冲出去，
就有一条活路。
因此，
人人眼珠子瞪得溜圆，
双手打枪马的速度不但没减慢，
相反还加快，
哎呀，
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，
小啪啪啪啪啪。
那么咱也不止一次交代过了。
这些人绰号都叫马贼呀。
每人身上的功夫都挺过硬啊，
他们就吃的是这碗饭。
都练就了一身超人的本领。
今天都抖搂出来了。
有你没我，
有我就没你呀。
再看这18个人，
18匹马，
好像腾云驾雾一般。
张作霖双手打枪，
是弹不虚发。
听见声儿就得倒下一个。
也不光是他呀。
他手下的弟兄也全是这样，
指哪打哪。
一人舍命，
万将难敌。
别看清兵那么多。
这帮人儿都是攒鸡毛凑掸子。
那清朝的军队多腐败呀。
大多数都是被强迫来入伍的。
谁家里头没有几口人，
谁愿意给卖命啊？
你看在一块儿瞎叫唤行。
真要玩儿命就舍不得了。
因此被张作霖他们杀出一条血胡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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