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一身全是胆。
明知山有虎，
偏向虎山行。
就带着两名马弁到故宫拜会冯麟阁。
冯林葛一听张作霖亲自来了，
也是出乎意料之外呀。
就冲这一手儿，
他发自内心对张作霖按挑大拇指。
够条汉子。
这张小个子不好对付。
怎么办呢？
他搭了个请字。
说请他。
可是大深没欠。
让旅长周启雄代表他迎接。
周启雄在外边儿见着张作霖，
行了军礼，
将军大人请。
张作霖笑着点了点头，
一直走进清宁宫，
诶，
风林阁这大面儿怎么的？
也得过得去，
不能像对待吴大舌头那样。
冯林哥堵着气站起来了。
来了。
请坐吧，
真不错，
说了个请字。
然后一挥手，
周启雄等人都退出去了。
张作霖把椅子往前拉了拉。
大哥。
您生兄弟的气了吧？
小弟特来给哥哥赔礼来了。
哥哥。
咱们多少年的交情，
出生入死。
同甘苦，
共患难。
小弟纵然有不对之处，
还望大哥指正。
您别憋到肚子里头，
有话您尽管说，
您说这些年咱们在官场之中。
又得迎合这个，
又得迎合那个，
小弟呢，
恐怕对哥哥礼貌上有不妥之处。
哥哥，
您还得担待呀。
这张作霖能说呀？
叭叭叭，
一个劲儿的赔礼。
冯林哥这个气儿呢，
又打10成就降到8成。
嗯。
左琳。
这你把话说到前边儿了，
光棍儿一点就透眼子，
棒打不回，
你要照这么说吗？
咱这事儿还有个商量。
但公是公，
私是私。
至于咱们什么同甘共苦了，
这呢，
甭提这套。
过时了，
当初是当初，
现在是现在，
有几个面积前情的。
都他妈巴子卸磨杀驴呀，
人不为己，
天诛地灭呀，
嗯，
哪有顾旁人的？
兄弟，
这话你别提了。
大哥。
我这次来一是向您赔，
不是。
2呢？
我想大哥您别拧着了好不好。
当然了，
我现在是胜武将军，
东三省巡阅使，
您呢，
只不过是一个光杆的28师师长，
另外呢，
还有个军务帮办的军衔儿。
我看大哥这样吧，
您暂时屈就。
您给我当个副手，
把这个帮办的大印您接过去，
咱哥们儿还分彼此吗？
嗯，
咱们平心而论。
论资历，
论能力，
论哪方面，
兄弟，
我没法跟哥哥您比，
您是老前辈，
我是晚生。
您应该坐我这个位置，
但是上命难违呀。
你说袁大头就看中我了？
我能说把大印往外扔，
把权力推出去吗？
当然不能，
我只好接受了，
这样呢，
就委屈了哥哥您，
但您呢，
给我当个帮办，
您不算吃亏，
迟早我洗手不干，
退归林下，
哥哥，
您就坐我的位置。
这您还不相信我吗？
张作霖还想往下说。
冯麟阁一阵冷笑，
左霖。
别说那个将来将来了，
嗯。
今天脱下鞋和袜，
不知明天穿不穿？
那个将来在哪儿写着呢？
嗯，
我这个人呢，
也学乖了，
我打算来个现得利。
这不，
你来了吗？
咱这么办吧，
我有几个条件。
你要答复了，
这帮办我接受。
我心甘情愿给你当个副手。
但这条件你不答应可不行。
哥哥您说吧，
什么条件好，
你等等。
冯麟阁事先早有安排，
把抽匣拉开了，
从里边取出个单儿来。
他知道张作霖学问不深，
有些繁体字不认识。
他给张作霖一条一条念，
我说，
你听着啊，
一共4条，
要想叫我当军务帮办，
给你做副手，
这4条必须答应，
还得不折不扣。
不能讲价钱。
1在广宁，
我要设立军务帮办衙门。
我这衙门行使的一切权利，
跟你的圣武将军巡月使平等，
也就是说，
你有什么权，
我有什么权？
你怎么装备的，
我也得怎么装备，
咱们两个人同时行使一样的权利。
头一条。
第二条。
你现在武器装备比我强的多的多呀。
兄弟啊。
你吃肉，
哥哥得喝点汤吧。
我打算。
扩兵骑个营。
这7个营的装备，
7个营的武器。
所有的花费你必须包下来。
第三条。
你这胜武将军。
有多大的权利？
我有多大的权利？
人事任免调动军队。
你签署之后，
我得附属。
不经过我的附属无效。
另外，
我现在手头挺紧。
你这胜武将军，
把国库打开，
先给我拨500万元的活动经费。
就这4条，
你答应了，
马上我就撤兵。
张作霖表面上没露声色。
就好像非常认真，
那么听着实质他也挺认真，
心里在打算盘。
听完了冯林阁这4条，
张作霖心里骂了一声，
妈巴子的。
太他娘苛刻了，
这掐我张作霖的脖子。
那你算什么帮派？
你跟我这将军平等啊，
什么权利都平分，
那显然这就是平分天下，
不分大小了。
另外，
你叫我给你装备骑个营，
你调转枪口来打我呀，
啊，
我没事儿花钱买刽子手啊。
另外这第4款一张嘴要500万元，
那是钱呢？
我上哪儿弄去？
我即使有这些钱，
我也不能给你呀，
那钱是命脉。
但张作霖呢，
表面上挺自然。
冯林葛说完了，
张作林把头抬起来了。
大哥，
还有没有了，
没了。
适可而止。
我现在要考验考验你，
就这4条，
你答应不答应吧？
我答应。
大哥，
我答应。
真的，
真的。
发自内心，
我赞成。
不过大哥这话说回来了。
咱这不是私人打交道。
对不对呢。
不管怎么说，
原政府还存在，
你我都是国家的命官，
咱们多多少少也得履行一点儿。
法律手续。
您呢，
得给我一段时间。
我呢，
还得说服我手下的弟兄。
您这个时间总得给我吧。
嗯，
当然了。
当然得给你了，
作霖水贼过河，
咱可甭使狗刨。
你要想给我来个稳军计，
把我稳到这儿，
你倒出手来调兵遣将，
等你缓过来再跟我动武，
是不是这意思啊？
不不不，
上有天，
下有地，
中间有良心作邻，
绝不敢那么做啊，
算了算了算了，
别起誓没用，
起誓等于个屁。
不过作霖，
既然你说到这儿了，
我同意。
我给你几天时间，
你爱怎么准备怎么准备，
我在这儿接着。
这话呀，
就说绝了。
张作霖把尸底讨来了，
再做下去也没意思了。
唠了几句闲嗑，
张作霖起身告辞。
诶，
冯林葛这回还开点情，
一直把张作霖送到故宫大门外。
看着张作霖离开了，
他才回去。
张作霖回到将军公署啊。
屋里的人都翘首仰望。
一看，
张作霖平安回来了，
哗，
全围上了，
怎么样怎么样，
他说什么来着？
等张作霖回到屋里头，
众人这才发现，
那脑筋一根儿一根儿的蹦起多高来。
张作霖脸是铁青色。
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。
妈了个巴子。
老冯太歹毒了，
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儿。
那。
您这4条全答应我答应他妈个哈实。
叫老冯猜对了。
我这就采取一个字儿脱。
到出手来，
咱们采取适当的行动。
你们今天留到我这儿吃饭。
咱们边吃边议论。
看看应当怎么办。
大伙儿议论来议论去，
现在抽调外围的军队来不及。
这个仗啊，
但能不打是不打，
一打起来两败俱伤。
张作霖，
当初以为呢，
你要求点儿条件，
我能接受就接受，
宁愿吃亏。
但这4条太苛刻了，
不能接受，
嗯。
在席前。
跟袁金凯、
杨宇霆一商议，
诶，
这俩人儿点子挺多。
杨宇霆晃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。
哎，
大帅。
我看书是这样。
我们要想对付冯林葛，
最好这圈子兜得大一点儿。
从外围兜越来，
这圈儿越缩越小。
一直把他抠出奉天，
这个仗不能在奉天城里打呀。
那老百姓能受得了吗？
这是咱的家呀。
最好拉到辽西去打，
嗯。
那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。
要想欺骗这冯麟阁也相当不容易。
诶，
方才我琢磨。
是不是这样？
您那几句话说的有劲，
您说了这不是私事儿，
咱们得履行法律手续，
这话说的太对了。
咱就把冯麟阁所提的四条上报中央，
诚请元霸总统批准。
那袁大总统肯定不能听他的，
就咱们两方来说，
他宁愿舍掉冯麟阁，
不能舍掉大帅您。
他不批准，
等批下来，
诶，
我们就有说辞了，
不是我们不乐意，
是大总统不批准呢，
怎么办呢？
先压冯林哥一头。
咱们呢？
就牢牢的站住脚跟，
就占了主动了。
下一步再慢慢再研究。
嗯，
好主意，
秘书马上拟电报稿请示中央。
这电报拟好了，
张作霖同意签署之后拍到中南海，
袁大头接了电报之后，
好半天没说话呀。
现在，
袁大头已经病倒在床上了。
天天有大夫给他打针吃药啊。
他这皇帝也做不成了。
不是有本书叫83天黄帝梦吗？
他这梦也做完了。
到了现在是窝气憋火，
一病不起。
四外里乌烟瘴气，
谁还听他的？
诶，
就这张作霖挺顺从，
有点儿什么事儿还电请中央批准。
老袁对此深感安慰。
可是袁大头虽然是有病，
脑袋不糊涂，
看完电报明白了，
奉天这叫二虎斗。
要告过去呀，
袁世凯那得非常非常高兴。
他惯用挑拨离间的办法，
要互相牵制，
他好从中渔利。
可现在的形势不同了。
现在北洋将领全都跟他裂土分毛分了心了，
有不少将领今天拥护他，
明天又反对他。
拿它来回折饼子，
耍着玩儿。
只有东三省才比较安静。
张作霖呢，
比较听话。
如果他跟冯麟阁真打起来，
东三省也得起大火。
全国一块好地方都没了。
尤其奉天，
是日本人利益最多的地方。
倘若再引起国际交涉，
日本人出兵干预。
那就一切一切全完了。
现在袁大头啊，
躺在床上。
就打算息事宁人，
不希望二虎相争。
当然了，
从心里他向着张作霖，
但是呢，
他也不愿意得罪颇有实力的冯林葛，
怎么办呢，
我稀泥巴。
马上回了封电报。
大致的意思是说。
冯师长所提4款与制度不合。
不予批准。
另外。
圣武将军张作霖每年要从将军公署拨款15万给冯师长作为活动经费。
有事可以磋商解决云云。
完事儿了，
袁世凯。
电报等回来，
张作霖一看，
是如获至宝，
妥了，
这回占理了，
不是我不乐意，
大总统不批准。
他派杨玉婷。
又在银行提出15万元来给冯市长送去。
话不用我教给你，
你比我说的圆头是。
单说杨宇霆，
那真是外交能手。
等见着冯林葛之后，
毕恭毕敬占个鼻管调职啊，
就是下属见着上级一样。
其实现在杨宇霆那是将军府的总参议。
论地位，
军衔儿都高于风铃阁。
为什么这么做呢？
怕激怒他，
不敢摆官架子。
冯林葛一皱眉。
你来干什么？
回师长的话。
奉我们将军所差。
来见市长。
前者师长所提四款，
我们将军大人绝对主张照办。
我们弟兄也全都同意，
但是我们现在是国家的军人，
必须履行法律手续，
因此筑条的我们呈请大总统袁世凯。
遗憾的是。
袁大总统不批准，
不信您看回电。
哎。
冯林葛一看，
刺啦刺啦。
把回电给撕了个粉碎。
然后质问杨宇婷。
这么说，
你们找着借口了？
我所提四款都被你们给顶回来了啊不，
师长息怒，
我张将军确有苦衷。
为了跟您说清楚，
今天下午5点。
张将军在公署设摆盛宴。
给冯师长洗尘，
顺便仔细商量商量这件事儿，
务必请师长大驾光临好。
我去看看。
瞅瞅你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？
耍的都是什么他妈鬼名堂。
杨伟霆也不分辨，
然后规规矩矩把这15万元的支票往桌上一放。
冯林葛一看，
嗯，
这什么意思？
回师长的话。
按袁大总统的命令，
每一年将军公署给您拨活动经费15万元，
这提前把支给您开出来了，
放屁。
他妈15万打发要饭花子，
我不是要小钱儿的，
拿去。
唰。
把支片儿扔地上了。
杨宇亭也不抬杠哈腰把支票要捡起来，
好吧，
既然师长拒收，
那到了将军公署之后。
您跟我们张将军面议吧，
卑职告退，
4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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