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一行7人来到红罗舰。 这唐二虎的火儿啊。 高有3丈。 把马往前一提， 扯开大喇叭， 嗓子就喊开了， 豹子。 我是青马砍三截沟八大炮手的头一个唐二虎来了。 让海坤出来。 你说真有效率。 人的名， 树的影。 要提起三界沟、 青马坎， 辽西巨匪杜立三和杜老太。 无人不知啊。 小匪徒撒脚如飞， 到里边送信儿。 能等了半小时， 红罗舰里没动静。 张作霖的心就提到嗓子眼儿大哥。 事情恐怕要发生变化吧， 能有什么变化？ 难道这帮龟孙他妈跑了？ 听说我的大名， 吓得望风而逃， 正在胡猜测的时候， 就见里边儿。 四十来人列队整齐， 敲锣打鼓出来的， 嘣嘣嘣嘣嘣嘣嘣咚咚嚓嚓嚓嘣咚咚咚咚。 大伙儿就一愣， 这这这干嘛？ 还没见过这种规矩呢。 就见两名小崽子。 就是那小土匪， 行话叫崽子给牵着匹白马头前跑了一人， 挎着盒子炮。 小跑到了唐二虎近前， 撩衣跪倒。 大哥， 恩公， 我迎接来迟， 罪该万死， 我给您磕头了。 唐二虎也傻了。 心说从哪儿冒出这么一位来， 这使的什么稳君计？ 又一想， 不是稳君计， 赶紧一片腿儿从马上跳下来， 起来， 起来， 兄弟， 我怎么都等拉起来一相面， 唐二虎乐了， 他妈是你呀， 哎呀， 我说海宽在哪儿呢？ 我就是海宽， 你就是海宽的， 可他妈把人给唬死了， 来来来来来， 我介绍介绍， 一家人， 一家人。 把张作霖、 孙烈成、 胡老嘎众人给领过来， 当面介绍， 闹了半天， 红罗箭这个横把。 柳子这个头儿。 就是报名海宽的这位姓李， 叫李长顺， 小李子。 这小李子见着张作霖， 可大伙儿脸上有点儿发红啊， 一个劲儿表示悔过， 哎呀， 这这这， 这事儿弄的他， 哎呀， 我， 我该死， 我该死， 此地并非讲话之所， 往里请， 往里请， 到了我这儿了。 张作霖偷偷的拽了一下唐二虎和张世飞。 二位哥哥， 小心稳君计， 嗨， 没那事儿， 哪来的稳君计一家人儿， 你就把心放下吧， 我借他个胆子， 他也不敢动。 进红罗舰， 这可不像小说里描绘的， 有大寨， 有寨墙， 一概都没有， 就是那山环里头一座破庙， 这破庙就是匪巢。 反正把那破庙的院墙啊， 多少的维修维修， 掏几个窟窿当炮眼， 小匪徒在里头巡逻放哨， 40来人都住到破庙之中。 一瞅这四十来人儿， 比那花子队儿啊， 强不太多。 有的穿那裤子都露屁股， 有那鞋都没法儿穿了， 拿麻绳捆到脚上， 再看手中那家伙长短不齐。 真敛吧敛吧呀， 顶多能有5颗好家伙， 剩下都是老洋炮大抬杆。 还有那么两三颗单打1， 其余的都是扎墙头的大刀片儿。 海宽把众人让进破庙， 一咧嘴， 我这条件太太太太次了， 各位啊， 勉强将就着坐下吧， 来来来呀， 准备吃喝。 也不知从哪块儿偷了点儿鸡， 有那么10几只。 把这鸡退吧退吧， 呃， 煮熟了， 然后用大酒独噜盛酒， 都是粗瓷的碗， 那碗呢， 有胖的有瘦的， 有高的有矮的， 长短不齐， 大家团团围坐， 一边吃炖鸡一边喝酒。 这二虎才问我昌顺。 你小子什么时候干起这玩意儿来了？ 这柳子什么时候拉起来了？ 刚拉起来不久啊， 这不是手头太紧了， 想想做几炮买卖？ 我说你怎么做到咱们自己人头上， 我不知道啊。 要知道吓死我， 我也不敢， 我也不能那么做呀， 别的先别说。 你绑的票在哪儿呢？ 在后边儿啊， 快快快给放了， 一会儿铁蛋儿活蹦乱跳的在俩人陪伴下来了。 也没捆着， 这小铁蛋一点儿难耐也没受。 一瞅张作霖来了， 姐夫。 张作霖把他拉到近前， 看了看铁蛋儿。 把你吓坏了没有没有， 就路上有点儿紧张， 到这儿可好玩儿了， 他们天天哄着我玩儿， 没事儿上后山还去打鸟去， 可有意思了。 张作霖一看呢， 你别叫铁蛋了， 干脆改名叫混蛋得了， 好坏不懂诶， 不过这个人也好， 不受刺激， 来来来， 坐下坐下吧。 让铁蛋也坐下了。 唐二虎就问李长顺究竟怎么回事儿， 李长顺口打嗨声诉说经过那位说他跟唐二虎什么关系， 怎么这么不分彼此？ 那当然关系不是一般呢。 原来这李长顺也是青马砍三截沟的人， 被分在唐二虎手下当保镖。 唐二虎非常喜欢他， 称兄论弟， 形影不离。 那唐二虎在青马坎那有一号吗？ 八大炮手， 九大砥柱， 那是头一把。 在杜老判和杜立三的眼里红得发紫， 身边也有保镖， 这李长顺就是。 一个是保护唐二虎的安全， 一个呢， 是服侍唐二虎的， 到哪给沏水啊， 打洗脚水啊， 端尿盆儿啊， 跑东倒西的打零杂。 所以跟唐二虎感情之后说这话， 几年前了。 唐二虎奉杜老判之命， 到庙台驻扎， 独当一面。 因为妙二台经常受官军骚扰， 地方挺不安静。 他二虎能干， 是一员虎将， 领着100弟兄。 把守庙台到那儿不得住吗？ 长期在那儿呆着， 有个房东姓谢。 谢老太太， 领个姑娘， 这姑娘的名啊， 叫谢长林。 乳名叫小玲子。 这姑娘19。 他二虎就住到人家家了， 那样说， 这一个老太太带个大姑娘接待匪徒， 不害怕吗？ 不害怕？ 胡子有胡子的规矩， 像那杜老太对手下的弟兄早就明令公布， 好汉护三村， 好狗护三林， 咱做买卖， 上远地方做去眼皮底下方圆50里之内不准做买卖， 更不准压花窑。 轧花窑是行话， 就是不准调戏妇女， 不许强奸妇女。 如果要发生这类的事情， 是就地枪决。 所以那匪徒他不敢。 这个规矩几十年了。 那附近村屯的老百姓都知道， 所以不害怕。 老太太热情款待他家呢。 就是汤二虎在这儿一住， 算临时的办公室， 里屋是卧室， 匪徒们分散住到庙儿台。 这个李长顺是唐二虎的贴身保镖， 跟唐二虎也住在这儿。 这玩意儿， 时间长了， 年轻人嘛， 就控制不住自己。 李长顺儿长得挺俏皮。 也十八九岁就跟房东这姑娘小玲子眉目传情， 时间长了， 俩人就凑合到一块儿了。 可唐二虎是个粗人， 也没往这上想， 也不知道。 一直到后来， 小玲子怀了孕了。 没有不透风的墙穿出去了。 有人不敢跟唐二虎说， 反应到杜老判那儿去了。 杜老潘一听， 说什么小顺子这小子压花窑， 公开破坏我们三界沟的规矩， 这还了得， 他把唐二虎给找来了， 一问唐二虎， 二虎不知道， 把大黑脑袋一晃。 我横宝绝无此事， 我敢打保票， 我小顺子那孩子可规矩了。 我， 我眼睛盯着他， 他怎么能做点儿这种事儿呢？ 您是听了谣言了吗？ 可能有人给他穿小鞋儿。 杜老潘说， 我不跟你犟嘴， 那孩子都有了， 你还不知道呢。 把小偷你叫来。 把李长顺给找来了。 那杜老判一瞪眼， 李长顺都没卖了， 就知道事情露馅儿了， 扑通跪到大横把面前了。 杜老判问他， 小顺子， 你说实话， 你跟那小玲子， 跟那房东。 有没有什么事儿说？ 小顺子挺实在呀， 准知道大横把没把握， 绝不能冒这种话。 所以就坦白了， 一五一十把这事儿说了。 唐二虎在旁边一听， 哟哟。 嘛， 小贼， 连我都不知道， 你可够花的呀呀呀， 这。 杜老判问明了口供之后， 一脚把小顺子踢翻在地。 拉出去崩了。 二话没有。 就这样让卫队长王兴元把他拉出去了。 其实王兴元跟这小顺子也不错， 拎着盒子枪， 我说小顺子， 你怎么了你呀？ 咱们三界沟这么多弟兄， 可没有敢干这种事儿的， 你你， 哎呀， 你自己作死， 小顺子也后悔了， 一边哭着一边说， 我大哥高个手吧， 给我求求情吧， 我不是有意的， 那丫头跟我真心相爱， 以身相许， 我们不是胡扯， 谁不得娶媳妇儿？ 他想嫁给我， 我绝没用武力威胁， 不信你问去。 你这阵讲什么也没用了， 你呀， 但是王兴元叫这小顺子哀求的心有点软了， 跟唐二虎说， 你在老当家的面前威信最高， 你也破例给求求情吧， 你这阵儿别火上泼油了， 小顺子怪可怜的， 人非圣贤， 谁能无过呢？ 所以他二虎就找杜老判求情， 老当家的高个手吧， 下不为例， 这这孩子一一一步走错了， 诶， 给他留个改过的机会。 杜老判一瞪眼， 什么你手下的人破坏三界沟的规矩， 你还给求情的连你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来把二虎押下紧闭10天。 把武器给缴了， 把唐二虎关了， 禁闭了。 王兴元一看， 这怎么办呢？ 看来小顺是必死无疑了。 他动了怜悯之心， 派手下人到庙台把那房东娘儿俩给接来了。 他告诉小玲子， 你是不是怀孕了？ 小玲子说， 他快养了， 小顺子对你欺负过没？ 没有？ 我们俩真心相爱， 要这样， 你去上横把面前求情去。 看来非你不可了。 这小玲子跑进大厅， 跪在杜老判面前， 是苦苦哀求， 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， 说我调戏的小顺子， 我上赶的， 根本跟他没关系。 而且我以身相许， 我们俩终身为伴， 永不分离。 既然你老人家枪毙他， 你就连我一块儿枪毙吧， 我们三条命交给你了。 说完了， 趴到小顺子身上， 这哭起没完， 把杜老潘弄得也没辙了。 杜老太一看， 这要不说是压花窑， 也有情可原。 这跟定那个规矩有出入。 算了吧。 后来杜老派破例。 没要小顺子的命啊， 把李长顺放开， 但是活罪不免， 长期禁闭。 让小玲子娘儿俩走了， 把李长顺押起来了。 过了几天呢， 把唐二虎也给放了， 哎呀， 唐二虎这才知道小顺子没死， 跟王兴元一商议， 你说这老当家的， 不定哪天一翻脸， 高兴了还得收拾李长顺呢， 这孩子这个命啊， 还悬乎救人， 咱们救到底吧。 就这样， 两个人商议的。 把李长顺给放了。 就说越狱逃走了。 其实杜老判睁一个眼闭一个眼， 知道这个毛病出在唐二虎身上， 又一想， 算了， 我假装不知道， 也没追问， 跑了跑了吧？ 李长顺回去， 到庙台， 接着那娘儿俩一溜烟儿跑到天津， 远走高飞呀， 到了天津。 下了苦心经营买卖。 那小玲子手底有点儿积蓄， 因为他小买卖变成大买卖啊， 颇有积蓄， 挣俩钱儿。 可是。 那个年月， 兵荒马乱， 列强纷纷插足中国， 清政府割地赔款层层盘剥， 买卖没法做呀。 后来， 李长顺跟小玲子一商议， 咱呢， 还回到家乡吧， 买卖不做了， 咱改行吧， 改什么行？ 把老本行捡起来， 还是伸手捂着， 令拳手就要命啊， 这碗饭儿吃着顺当， 省着受窝囊气。 就这样， 他们到了红罗界。 看完了地势， 找着一个老朋友捡起本行来了， 李长顺抱字儿海宽把这柳子就拉起来了。 手下这帮弟兄也没经过训练， 几乎没有什么惯匪， 都是农村， 那个农民呢， 无业游民呢， 游手好闲的， 流氓啊， 地痞呀， 好逸恶劳的， 这些家伙， 呃， 纠集在一起。 所以说， 这柳子刚拉起来的。 哪来的枪支？ 也就是靠着李长顺胆儿大， 做了几波小买卖， 创下这点家业。 后来啊， 他们绑票绑到钱家大院儿去了。 钱家大院儿里， 财主给了他们一千两银子。 那钱二爷跟海宽说， 我说你绑我呀， 我空有其表， 无有其实， 最好， 你们要想做买卖发大财， 上赵家店儿， 赵家店儿有个赵占元， 赵占元有钱呐， 赵占元有个儿子叫铁蛋儿， 你要能把他给绑了， 要多少钱有多少钱， 诶， 寨主爷， 你就发大财了。 这是钱二爷从中给拉的线， 这个钱二爷开粮店呢？ 在最早的时候， 咱们说过， 张作霖收拾过他， 因为这个家为富不仁， 贪婪无厌， 太欺负人了。 张作霖逼着他， 管他要马， 管他要枪， 管他要钱， 他全答应了。 打那之后， 一直怀恨在心， 是耿耿于怀。 想找机会报复， 从张作霖身上他不敢下手， 诶， 从张作霖的老岳父身上下手， 拐弯儿出气， 你说这家有多损呢？ 到这儿。 这李长顺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全都讲了， 大家是真相大白， 哦， 是这么回事儿， 毛病出到钱老二身上好的吧， 小子， 你等着。 张世飞还开玩笑呢， 我海宽老弟把3000银子给你拿来了， 你还要不要？ 我大哥， 您怎么拿我打他， 打他打傻呀， 吓死我， 我也不敢要啊， 我觉着这就过意不去了。 后来， 张作霖眼珠一转， 有主意了， 心说。 我成立保险队， 我得用人马呀。 别看这块是杂八头， 比没有强的多， 要在赵家庙二道沟太显眼了。 要在这儿训练， 以备不时之需， 迟早可能为我利用啊。 对这帮人儿要抓住不放。 他跟唐二虎、 张世飞一商议， 让他们两个人留在红罗舰， 帮着海宽训练弟兄， 帮着他把这家底儿再丰富丰富。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， 一个能增强红罗建的势力， 第二， 张作霖知道母亲呢， 对这俩人儿烦透了， 找不着借口把他们支走。 诶， 这回妥了， 把这二位搁到这儿， 诶， 别上我家去捣乱。 你这有多好呢？ 所以啊， 张作霖把这二人就留在红罗舰， 愚者回家当然得带着铁蛋儿了， 把钱该还给谁的还给谁， 对胡老嘎是千恩万谢。 胡老嘎把胸脯一拍。 我说那疙瘩。 我很愿意教你， 古人就有忘年交， 嗯， 咱们也这样， 别看我60挂0的人了， 我很喜欢你， 要有用哥哥之处， 你只管张嘴， 老哥哥放心今后。 我求您的事情太多了。 张作霖真不删了， 给胡老嘎留下二百两银子， 胡老嘎说什么也不要， 张作霖是执意不听。 也只好收了。 二百两， 那是钱呢， 也打动了胡老嘎的心。 就这样， 张作霖陪着孙烈臣回了大虎山， 千恩万谢， 然后带着小舅子青龙回来。 回到家里头， 这场风波这才平息。 但是通过这件事儿之后。 他老岳父这心没底儿了， 这赵占元呢， 也不回家了， 天天跟张作霖商议。 姑爷。 我说你当初拉过一帮人成立了保险队？ 半道上你撒手不管了， 把人马都遣散了， 我的意思啊， 你还得把他们拉起来。 你看见没？ 当今这年月， 没点势力不行啊。 干去那个挨欺负的。 老疙瘩， 你经过这几年在外头闯荡， 交的朋友也不少， 要什么有什么， 你何必不利用这个机会？ 干一番事业。 张伯林说， 我倒想过， 不过话好说， 事儿难办呢。 毕竟咱们肩膀头儿还不是那么宽的， 要拉起一帮人来， 人吃马背， 那得多少钱呢？ 这钱从何处来诶？ 大伙儿凑钱呢？ 张作林说， 这么办吧。 您既然要同意的话， 我没意见。 您到下头跑跑， 听听大伙儿有没有这个意思， 如果财主们愿意成立保险队， 我就恢复。 好吧， 我给你跑去。 赵占元这老头儿骑着头毛驴， 围着方圆几十里地大村小镇， 找这些财主商议去。 可这帮有钱人听赵占元说完了， 把脑袋晃得好像拨浪鼓， 不不不不不， 没那个必要， 没没没没必要， 咱这不挺安稳的吗？ 何必呢？ 成立保险队， 白吃白喝， 那得多少钱呢？ 用不着， 用不着。 结果到处碰壁。 赵占元耷拉着脑袋回来了， 见着张作霖， 把情况一说， 张作霖说， 怎么样？ 您光说成立保险队了， 人吃马喂， 那得银子没人掏腰包， 这不是空盘吗？ 嘿， 这帮家伙太可恨了， 姑爷， 你经历多， 见的广， 你就没个好主意吗？ 张作霖眯缝着小眼睛， 手托下巴， 颏脑瓜就转开了， 嗯， 诶， 我有了办法。 4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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