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。 奉命剿匪。 兵进四厅。 还没等他坐稳的。 侦查处向他报告。 说现有盟匪几千多人。 已经血洗莽牛哨声言要攻打四平街, 切断了我军的归路。 张作霖一听就蹦起来了, 把桌子一拍, 啪。 妈了, 巴子呀, 来得好。 我姓张的, 正想找他们算账呢。 主动送上门儿来了。 好嘞。 副官。 传我的命令。 告诉各旅长、 团长。 立刻到我这里开会。 是。 张作霖倒背着双手在屋里头来回直溜。 过了20分钟左右。 应邀参加开会的陆续来到啊。 就听外边儿战马嘶鸣, 吁啪啪啪啪啪啪, 吁吁吁吁吁吁。 杖岗的扯着脖子喊开了, 立, 正正立, 快快快, EE呱, 血里葫噜, 响里葫噜下噜。 能有好几十人。 陆续进了指挥部。 在张作霖面前站了个笔管条, 直是黑压压一片呢。 你看张作霖小个儿不大, 那真压差。 另外您别忘了, 这是权呢。 一招全在手, 哪个敢不听, 嗯? 军令如山。 所以这些人对他才这么恭敬。 张作霖转过身来一看, 嗯嗯嗯, 好。 弟兄们, 坐坐坐坐坐坐, 别他妈立什么规矩。 咱都是自己的哥们儿啊, 别讲军营那套, 坐坐坐坐, 随便坐, 随便坐, 随便坐。 说的众人哈哈大笑, 空气放松了许多, 拉椅子这才坐下。 小屋啊, 挤不开。 有几个人儿搬着凳子坐在门口。 寺外下了流动哨, 绝对封锁消息。 来参加开会的都是谁呀? 张作霖的27师副师长兼53旅旅长汤玉麟。 就是汤二虎。 27师的参谋长兼54旅的旅长、 谋士孙烈臣。 这都是主要大将, 什么? 55旅的旅长及金村、 副旅长韩朝喜, 56旅旅长张景惠, 卫队团的团长丁锡春、 团副刘小春、 骑兵团长穆怀义、 炮兵团长杨宇、 工兵团长郑翠亭、 作战处长张凯、 军需处长海宽、 高参袁金凯、 总教官蔡平本等等等。 这都是张作霖手下的28须呀。 到了关键时刻, 是一个不剩。 张作霖一看, 人都到齐了, 先清了清嗓子。 弟兄们。 自从咱们离开奉天, 来到吉林。 这是头一次开军事会议。 不用我说。 有些情况你们心里都有底数? 不过呢, 咱们现在是正规军了。 所以什么事都得正规着来。 跟当初拉柳子那时候截然不同了啊。 今天把大家请来, 有件事儿跟你们商议, 大家出出点子, 看看这个仗怎么个打法。 我让胡老叔。 胡老叔是谁呀? 胡老干哈呀。 这老头儿快80了, 现在还不离退休, 一直跟随张作霖特聘做了侦查处的顾问。 为什么呢? 身体健康, 老头儿经验丰富, 这回也随军剿匪。 张作霖叫他先介绍介绍。 胡老嘎站起来乐了乐, 我我, 我不会什么, 那叫什么语速, 俗语啊, 我, 我不会啊, 呃, 我也不会打官腔, 还跟当初那样, 我知道什么呢? 我, 我就说什么。 据咱们的侦察兵探明消息, 猛匪大概有三四千人吧, 号称什么叫狂飙敢死队? 一色儿都是骑兵啊。 装备精良。 昨天奇袭了莽牛哨, 杀人无数, 作恶多端, 令人切齿啊。 这帮家伙还扬言要血洗四平街。 唐二虎一听就不干了。 他们的头子是谁? 诶, 你别着急, 二虎你听, 往下说呀, 我都打探清楚了。 他们领头的就是狂飙敢死队的大队长。 一个司令官是蒙古人, 这个人叫野绿仙仙。 他是什么人呢? 就是蒙古悍匪五虎上将之一野律亨通的叔叔, 叫野率仙仙。 他就是狂飙敢死队的带头人, 就是他领头干的。 什么他妈的狂飙敢死队师长。 让我去吧。 我领着弟兄们到那儿把他包圆儿了。 几斤从砍抄起也站起来了, 师长, 把任务交给我们吧。 不就几千人吗? 我们领着大刀队去一顿, 大刀都把他们收拾了, 对打打。 一个个是摩拳擦掌, 士气旺盛。 张作霖一看, 心里头美滋滋的, 心说, 这才行, 这才像个军人呢。 一听打仗发怵, 脑仁儿都疼, 那还能打胜仗? 这一个个跟老虎跟豹子似的。 不过, 张作霖不急于分兵派将。 乐呵呵, 听大家发言。 孙烈臣说话了, 你看这孙烈臣啊, 参谋长啊。 那是27师, 举足轻重的人物是张作霖左右手。 孙烈臣一向非常稳重的。 魏松说话之前。 冲大伙儿点点头。 师长。 我说几句。 方才弟兄们。 这, 这股好战的心情。 值得羡慕, 值得称赞。 但是。 有勇无谋, 不能称大将。 现在咱们是正规军。 不能胡来。 我的意思是说, 这一仗咱们一定要打胜。 挫挫猛匪的士气, 振作我军的威风。 因此莽牛哨一战是至关重要。 只能胜。 不能败。 既然是这样。 咱就不能蛮干, 要讲点战略战术啊。 师长啊。 您看我说的对吗? 嗯。 张作霖满意的点点头, 看来这个文化水平啊, 有关系, 孙烈臣说话的分量。 跟刚才那帮人截然不同了。 接着大伙儿发言, 七嘴八舌头。 央应了, 能有半个小时也没个头绪, 不过都主张立即投入战斗。 最后, 张作霖做总结发言。 弟兄们, 别说了, 别说了。 咱老张说几句啊。 大家说的对不对? 我听着都在理。 军人嘛, 以服从为天职。 大敌当前。 我们不打仗, 我们干什么, 嗯? 只能进不能退, 只能胜不能败。 方才列陈大哥说的对。 这场战斗至关重要。 我都想了。 我准备把野率先先这个老兔蛋手下的几千人一网打尽是一个不剩。 这才能提高咱们27师的士气, 你们说对不对对。 但是。 列陈兄说的对呀, 咱们现在是正规军。 跟拉柳子那时候截然不同。 那阵儿咱们捋胳膊挽袖子, 脑瓜一热, 说打就打, 说撤就撤, 现在不行。 诶, 得讲战略战术。 战略战术嘛, 那就是得出点儿点子, 得有高招。 嗯, 光蛮干。 光凭个勇字儿不行, 还得巧妙, 还得灵活。 我说谁能有好主意, 我打算听听, 嗯。 你, 你们再出个好点子。 我有重赏。 大伙儿, 你看我, 我看你, 谁也没发言。 没有啊。 没有, 看来我有个点子。 说出来跟大家探讨探讨啊。 可不一定正确, 这。 张作霖刚想往下说。 副官从外边儿进来了。 贴身的副官是谁呀? 就是当年那个剃头匠邢立平。 咱没说嘛, 是张作霖的好哥们儿, 现在是副官的头头。 当然, 还不是说什么副官长, 反正他牵头。 邢立平往里头探探头, 张张嘴, 又闭上了。 正好叫张作霖看见了。 我大哥什么事儿报告师长。 来客人了, 客人要急着求见您, 你没看我这儿开会呢? 叫他等一会儿。 什么急事儿, 等散会再说。 太尉行礼厅挤进人群, 来到张作霖近前, 压低了声音。 师长。 我还不知道呢, 但是来这客人不一般呢。 是个小鼻子。 日本子对。 日本的还是个大官呢。 呃, 方才我都问过了, 他叫三木五夫, 他是关东军什么亚洲司东北特高课的课长, 还是日本关东军的一个大佐, 领着好几个人说有急事要见师长。 哦。 张作霖一听, 日本人找到门儿上来, 肯定有大事儿。 这会不能接着往下开了。 这帮人呢? 也都听见是怎么回事儿了。 谁心里头都画了个问号, 不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候, 东洋人要干些什么? 弟兄们, 会议没完啊, 暂时搁到这儿。 有事得回去办事儿。 没事儿的, 你们也跟着听一听, 咱也没什么背人的话。 你想, 来参加会的人都是腾出身子的人儿, 谁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? 所以六七十人, 旅团长、 副团长都没走。 我大家站起来, 把椅子全挪开。 张作霖吩咐一声, 请。 屋里头收拾收拾。 张作霖接到门口。 时间不大, 就见几个便装的东洋人出现在张作霖的面前。 为首的这位也是一身便装, 西服革履, 礼帽, 手杖, 金丝腿, 眼镜, 雪白的汗衫儿, 打着领结, 手指头上带着宝石钻戒。 今儿皮鞋锃明刷亮。 个头比张作霖能高这一头。 没留日本流行式的卫生壶打, 冷眼一看呢, 好像个高级知识分子, 某大学的讲师或者是教授, 或者说像什么买卖家掌柜的似的。 诶, 气度不凡, 稳稳当当。 半点也看不出他是关东军的军人。 后边带4个人儿。 高矮胖瘦, 穿着打扮, 咱不必细说, 甭问。 都是他的重要助手或者是贴身警卫。 张作霖没见过这个东洋人, 所以没事先说话。 就见这位东洋人, 赶紧把手杖交给后边儿的跟班儿。 紧走几步, 到张作霖近前, 把礼帽摘下来了, 深深鞠了一躬。 张市长。 关东军大佐特高课课长三木五夫拜见张师长。 一张嘴, 是满嘴流利的中国话。 说的是相当标准, 吐字非常清晰, 甚至比张作霖或者说在座的中国人说话都标准。 张作霖一看东洋人如此客气, 赶紧以礼相还, 呃, 不敢当, 不敢当, 哈哈, 三木先生, 里边请, 各位里边请。 进了会议室, 分宾主落座。 行李停, 赶紧命人献茶, 端各种糕点, 各种鲜货, 咱不必细说。 屋里就留下高参、 袁金凯和其他主要的人, 余者的属于团长团副一类的, 都退到院儿里去, 感觉到这个身份呢, 不相配, 诶, 咱在外头听听就行了, 所以这屋里头就剩了十几个人儿。 分宾主坐定之后, 张作霖把小眼睛翻了翻, 又是看了看这个三目。 嗯。 三木阁下。 请问。 大驾光临, 来到四平街, 见我张作霖。 有事吗? 哈哈。 张师长。 我们虽然没见过面。 但是我们也是老朋友喽, 你跟日本小川大佐交情深厚。 鄙人早就知道。 尤其师长跟我们日本人的关系, 那是亲密无间的。 我们曾经几度携手合作。 这次按人之常情, 我来拜会拜会张师长,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? 啊啊哦哦, 是这么回事儿哦, 你就是私人拜会。 不对吧。 无事不登三宝殿, 干脆你就摊牌得了, 嗯。 到底是为什么? 好痛快。 痛快。 张师长。 据我们关东军所掌握的情报看。 你现在是面对强敌呀? 我来提醒张市长,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。 猛匪为数, 虽然才几万人。 但是, 他们的总后台却是恶国人。 恶国人是他们的后台老板, 从武器装备到寄养供给, 全都是沙恶一手包办啊, 可以这么说。 你面前的敌人。 装备精良, 训练有素, 是一支劲敌呀。 请张师长千万可要小心。 诶诶, 好好多谢关照, 我心里头也清楚。 另外。 我奉日本关东军山离大将的手令。 和我们大日本驻奉天总领事田中先生的委托。 来, 跟张师长打个招呼。 如有可能, 大日本帝国关东军准备派兵跟张师长协同作战。 要助你一臂之力剿灭盟匪, 不知道张师长是什么意见? 这三目说话一字一板的非常清楚, 而且俩眼睛像两把钩子一样搭在张作霖的身上。 张作霖没言语。 你看张作霖也不白给呀。 注意, 听着东洋人说话, 脑子是急剧的转动。 全听明白了。 心说, 哦。 小日本儿要派兵跟我合作。 说的冠冕堂皇了, 这这是为什么? 我又没请他们。 他们打什么算盘? 想在我身上捞什么油水儿? 你说这事儿怎么办? 是同意啊还是拒绝? 要同意不好办了。 不好办了。 经打佛口出。 我请的东洋人, 我同意的合作, 将来日本人插进手来, 再想叫他们退出去。 难了。 这就叫请神容易, 送神难, 不行。 不不不不不不, 不能上这个当。 从多年跟东洋人打交道来看, 东洋人是无利不起早。 他们肯定想在我身上捞着点儿什么。 不然的话, 不能下这么大赌注, 这个事儿无论如何我不能答应。 但是我要不答应, 看这意思, 非把小日本给得罪了不可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