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遇上郭兆志, 他这爷儿俩越谈越投机。 为什么张作霖对郭兆志这么感兴趣呢? 因为这个姓郭的这位有意思, 嘴大舌长。 诶, 不拘小节, 就是见到晚辈也是谈笑自然。 另外这个人呢, 善于讲故事, 挺能聊, 张作霖就爱听他说话, 因此对他印象就非常深, 那么他有了困难, 张作霖自然不能不管。 同时呢, 张作霖想起高坎的事儿来就闹心, 心说想当年我在高坎栽了跟头, 我好像没死在那儿啊, 我呀, 说什么也得找找我这脸儿, 我呀, 借着二来子这件事情, 我跟他去一趟会会的张德虎, 我说这小子的确不是东西, 我在那块儿时候, 我就知道他敲鼓稀随, 横行乡里, 我要狠狠地教训教训他。 爷儿俩把事儿定下来了, 二来子就问老疙瘩, 那咱什么时候去合适? 嗯, 不着急, 我方才没说嘛, 我姐姐要结婚, 我得回去啊, 给张罗这个事儿, 这么办吧, 过了正月十五, 你上我们家找我去。 诶, 行嘞, 一言为定, 你们家现在住到哪儿? 住到黑山县小黑山二道沟, 记住了吗? 诶, 记住了, 那不, 你姥姥家对, 我就住在那儿了, 你到那一打听, 我没有不知道的。 另外呢, 你记住。 见着我娘, 你可别说, 会着我上高坎去耍钱去, 那可不行, 我娘一听, 那眼睛都得红了, 你要找个理由, 你就说带着老疙瘩上奉天上营口去做做买卖, 你要说这个, 我娘准保爱听。 诶, 行了, 好好好好, 这戏指定演真了啊。 张作霖临行之时, 给郭兆志扔下一百两银子, 二虎没多有少, 你先留着, 先换换地, 把房子修补修补, 等将来咱爷们儿有了钱, 这房子再翻盖, 我叫你发财。 哎呀, 你真是菩萨呀, 我说老大的, 咱俩这么办, 换个个儿得了, 你你, 你是我叔叔, 我, 我是你侄儿, 哎哟, 我的二叔, 你怎么那么说话诶? 郭兆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, 一家人呢, 感激的无可无不可。 张德林把钱甩下, 二人说好了, 上马起身。 二人。 您说也该着出事儿。 张作霖越着急盼望到家, 越到不了家。 他起身, 这天正好下着雪, 他骑着马走到高坡上, 穿树林子, 低着头避着风。 正在这时啊, 就好像这坡儿底下有厮打的声音, 有鱼。 他把马就带住了, 就听这底下, 哎, 这啪啪啪啪啪怎么回事儿。 张作霖赶紧拢目望望坡下观瞧, 这才看清远处, 啊, 还有一匹马, 这匹马是白的, 也没拴到, 竖着嗒嗒嗒嗒嗒在雪地直转, 再看离着马不远, 还有一支枪, 什么枪看不清楚。 在脚下呢, 有三个人正围攻一个妇女, 这个妇女真是个好样的, 披头散发, 衣服都被撕碎了, 裤子眼看给扒下来了, 但这女人啊, 拼命的搏斗, 他一看那3个男人呢, 这火儿就不打一处来, 全是恶国大兵, 俄国人武装, 带大马靴带囊的马库。 一看就明白不是好事儿了, 那个说, 你说的他新鲜, 怎么蹦出恶国兵来了? 鄂国兵在这儿干嘛? 开书的时候咱们曾经说过, 现在是1894年的事儿。 沙恶政府逼迫清政府签定种种不平等条遥, 现在辽南地带整个被沙恶所控制, 燕铁路线筑满了恶国兵, 名义上是保护铁路, 保护侨民的安全, 实质上什么坏事儿都干啊。 这恶国人三五成群, 有时候就出来串到老百姓家里, 见什么东西拿什么东西, 见着妇女就奸污妇女, 你要报告到官府, 官府一听是恶过呀, 连理都不敢理。 躲都躲不及, 你敢管这事儿吗? 因此一而再, 再而三, 这恶国人是独霸辽南, 是为所欲为, 像强奸妇女这个事儿, 那太多太多的了, 有多少好良家的妇女投河觅井, 悬梁自尽, 逼死了多少人, 破坏了多少家庭? 张作霖的耳朵都灌满了。 但是啊, 头一回遇上。 房子里一瞅, 好样的, 这个妇女真不含糊, 会两下五巴超啊, 谁呢? 看这意思, 他是寡不敌众啊, 我见此也有不管之。 张子一把枪就拽出来了, 你说这家脑袋一热, 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, 对准这三个俄国兵, 啪啪啪啪啪。 就连发了5枪。 有两枪没击中, 那三枪打中了, 没打死。 可是啊, 都打腿上了, 这仨俄国饼嗷嗷嗷直叫, 东倒西歪就地翻滚。 张作霖往下一滑, 哧溜顺这土坡就下去了, 赶紧把这妇女给搀起来, 这妇女把怀眼这裤腰带系好了, 把头发理了一理, 张作霖这才看清楚。 闹了半天, 是个年轻的女人, 但看不出来是个媳妇啊, 还是个姑娘, 也就20岁左右, 或者不到20岁。 长得还挺俏皮啊, 干净利索, 只是把衣服给撕坏了。 这女人整理完了衣服, 打量打量张作霖, 一抱拳。 朋友, 多谢你拔刀相助, 救了我的命啊, 我真是感恩不尽, 朋友, 你等等。 这女的说道, 一转身奔那匹马去了, 离那匹马不远, 有颗枪, 女的一伸手, 把枪抄起来, 咔, 把顶门子顶上, 拎着枪回来了, 对准这三个俄国大兵, 砸的啪啪啪翻墙, 来个大街盖。 三位全交代了, 张作霖一看这女的不含糊, 指哪儿打哪儿, 这手可够狠的, 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。 这妇女把枪往怀里一插, 朋友, 帮帮忙吧, 干什么呢? 把尸体的掩埋了, 别给本地找麻烦。 就这样弄了个大坑, 把他们仨塞到里头, 草草的给埋了, 把血迹稍微擦了一擦。 这女人二次谢过张作霖朋友, 请问您是哪个柳子的? 我呢? 哦, 张作霖一听, 拿我当胡子了。 诶, 我我不是哪个瘤子的, 我就是普通的百姓。 这女人一听, 嫣然一笑, 哎哟, 我说错了。 那么请问恩公尊姓大名啊, 诶, 也谈不到什么尊姓免贵姓张, 我叫张作霖, 乳名叫老疙瘩, 诶, 你就管我叫张老疙瘩得了。 那么我管你叫声仁兄, 你看怎样? 那当然好了, 那么仁兄, 请上受我一拜啊, 别介别介, 谁让我遇上这事儿了, 天下人管天下事嘛, 这也算不得什么。 张宝邻居问他。 那么大妹子。 我, 我可套个近乎这么称呼你, 你一个单身人, 还有枪, 还骑着马, 莫非你是? 哈哈, 不用往下说, 你算猜对了, 我是吃老行的。 因为你是我的恩公, 我不背着你, 我是田庄台吧, 我哥哥叫田玉本, 我叫田小凤, 哎哟。 张作霖早有耳闻呢。 那辽南一带遍地是土匪。 咱们曾经说过, 八角台。 有个张景惠, 辽西有个杜立山, 太平山有个金寿山。 黑山往那边一带还有个张作相。 那简直多如牛毛啊, 田庄台, 那就是田玉本和田小凤。 人们常说有个女土匪叫田小凤, 报号红蝴蝶, 双手打枪, 善于冲锋陷阵。 击退了多少次官军, 指哪打哪, 杀人不眨眼呢? 闹了半天, 就是他。 哎哟, 今儿我可见着高人了, 别听传说, 这一见面, 这也不是普通的人嘛, 这说话这不挺讲理吗? 张作霖这心里啊, 胡思乱想, 那个说田小凤不在田庄台, 跑这儿干什么来呢? 你想人嘛, 是动物, 动物就得动。 原来田小凤他哥哥田一本外号镇东阳, 没事儿戴个战斗帽, 穿个日本大呢子马裤大马靴哩了, 哇啦, 还说几句日本话。 有人呢, 讽刺他, 不管他叫田日本, 管他叫田日本。 哎呀, 在本地柳子当中, 那也是数一数二的, 手下好几陪弟兄。 他跟田小凤是一父二母的, 虽然是亲兄妹, 年龄差的悬殊, 田玉本今年呢, 50左右了, 田小凤今年才19, 哥儿俩被逼无奈, 才占据了田庄台, 吃了这行饭。 他这田小凤呢, 生来的性情刚烈。 听不了不同的意见, 女人是男人的脾气, 他哥哥也管不了他。 在他们这个瘤子当中, 大当家的田玉本, 二当家的就田小凤。 但是实际上来讲, 这田玉本老看海草, 什么叫看海草呢? 这叫黑话。 实质上他有吸鸦片烟的瘾, 每天跟着烟灯烟枪调命。 只要抽上大烟, 喷云吐雾, 什么他都不管。 田庄台这柳子一切具体的事情都是田小凤安排。 有时候, 田小凤化妆改扮, 带着百八十名弟兄不在本地干活, 上江北去, 往黑龙江、 吉林那边去抢山参呢, 抢貂皮呀。 砸响窑啊, 诶抢大财主, 只要做了买卖是做到手就走。 所以呢, 黑龙江一带的人就说啊, 江北的胡子不开面儿, 其实不是江北的胡子, 是天庄台的。 他能开得了面儿吗? 最近呢, 田小凤呢, 跟他哥哥发生了口角, 田小凤就说, 哥哥, 你说你什么事儿也不管, 天天在这儿咕嘟咕嘟抽大烟的, 像话吗? 光依靠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得了啊? 我也不怕你笑话, 我也这么大了, 早晚我是人家的人呢, 我一走, 你这溜子还拉得起来吗? 田玉本就说呀, 你年纪不大, 少管闲事, 你管的太多, 我爹妈都没管我呢, 我叫你管吗? 就这么的, 兄妹之间发生了争吵, 田小凤一怒之间, 单人匹马串亲戚去了。 上那姑妈家去了。 你说也是有事儿, 他姑父是个行商。 做这买卖, 那资本都是田小凤和田玉本给拿的, 小买卖做的挺红火, 也剩了俩钱儿, 田小凤一来, 自然热情款待了。 前些日子不过年吗? 田小凤也想倒饬倒饬。 就扯了花布做套衣裳, 另外呢, 要那最好的丝线绒绳, 想把头砸一砸, 他这功夫也是个吝啬鬼。 舍不得多拿, 就给弄了两套给了田小凤了。 田小凤一看, 这火儿就上来了。 把这扎头绳往地下一扔, 指着他姑爷的鼻子说, 你忘恩负义, 你这买卖怎么做起来的? 还不是我们兄妹给你拿的本儿吗? 哦, 你今天混的不错了, 我要个头绳你都舍不得给呀, 你是答对要饭的呢, 你等着我的。 哎哟, 他姑爷可害了怕了, 小凤, 小凤, 你, 你说你怎么这样, 你不容人说话呢? 那头绳那算得了什么, 你随便拿, 我寻思扯多了, 你用不了, 我才给你扯了两套, 你看你你, 你怎么着? 田小凤就这脾气, 热身上马就走, 怎么留也没留住, 回来了是急不在路, 正好走到吐蕃底下, 遇上3个恶国兵, 这才发生这种事儿。 当然, 张作霖是不知情了。 哎呀, 张作霖救了他之后就要走。 田小凤就说, 恩公啊, 送人得送到家, 救人得救个活。 往前走, 这一路上恶国人还不少, 我也感觉到人耽世故, 我打算恳请恩公再送我一程, 不知你意下如何? 张作霖一看, 挺大姑娘, 张一回嘴, 那就送送也无所谓好吧, 就这样两匹马并行赶奔田庄台。 一路上走着呢, 一路上闲谈, 这田小凤是眉目传情, 就相中了张作霖呢。 说起来这事儿不奇怪, 张作霖也20来岁儿, 田小凤也20来岁, 年貌相当, 在经过方才那件事情, 感情自然相当融洽。 所以田小凤边走就边问, 恩公, 您家里几口人呢? 呃, 怎么说呢, 要说我家里头五六口人呢, 现在呢, 只是三口人哦, 那么都是谁呀? 有我娘, 还有我个姐姐, 再加上我。 是啊, 那你以何为生? 嗨, 东一把西一把, 瞎混的, 也没有正当职业, 那么请问你这匹马和你的冒烟的家伙是从哪儿来的? 普通的百姓大概没这个吧。 我这。 张作霖一听, 这田小凤寻根问底, 问的自己是张口结舌, 干脆平真人, 别说假话了, 我大妹子, 既然你问到这儿了, 我虽然不是绿林好汉, 但我认得绿林的朋友哦, 你都认得谁? 辽西青马坎三界沟的杜立三和杜老判哟。 你跟杜立三是朋友, 谈不到, 反正因为某种机会吧, 我们遇上了我跟杜立三手下的大炮手, 他们二虎, 我们是好朋友。 诶, 这细节你就不必问了, 总而言之, 我们处的不错, 这枪和马都是杜老判杜寨主所赠, 哎呀, 这一说你也是半拉黑道的人儿啊, 你不承认也不行啊。 咱们呢, 越说越近乎, 我看比刚才见面的时候那有7月的多了, 你说是不是啊啊是是, 说着话又走了一程。 田小凤又笨, 恩公, 我, 我, 你别这么叫我行不行? 你管我叫大哥得了? 什么恩公恩公的, 你这么一叫, 我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。 田小峰也乐了, 好吧, 那我管你就叫大哥。 大哥, 你还没娶媳妇儿, 我还没有嫂子呢, 没有, 刚才我没说嘛, 家三口人, 我老娘, 还有我姐姐, 我没娶媳妇。 你想找个什么媳妇摘呀? 哎呀, 一天呢, 为了生活疲于奔命啊, 我还没倒开脑子想这事儿, 但是呢, 谁不想娶个好媳妇儿啊? 娶个模样俊俏的还贤惠的, 呃, 都是这样哦, 要那么说我, 大哥, 您看我怎么样? 我张大林顿时脸就红了, 没想到这田小凤这这脸这么大呀, 可又一想, 也罢了啊, 他吃这行饭的什么事儿没经过呀, 他有什么抹不开的? 张作霖脑筋也蹦起来了, 脖颈也蹦起来了, 好半天才透过这口气来, 我妹子, 你开玩笑呢, 那我怎么敢高攀呢呀, 这不是高攀呢? 我哥哥, 只要你愿意的话, 我打算以身相许, 不知你意下如何? 张作霖心说, 怎么样啊, 步步进逼, 居然云砍了这我怎么答复我呀, 根本就不能要你这媳妇, 你看这不明摆着吗? 你脾气也暴, 我也性如烈火, 结婚之后, 两口子嘛, 没有不拌嘴的舌头, 没有不碰牙的时候。 要真有那种事情发生, 你把枪拽出来, 他不得把我打死啊。 张作林想了半天, 一笑, 妹子, 方才我讲了, 我不敢高攀, 我呀, 就蹬着梯子也够不着你的脚面,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, 我这人脸皮儿还薄, 咱赶紧赶路吧, 啊, 田庄台离这还多远? 我大哥, 你别打岔行不行? 我想问问你究竟愿意不愿意? 诶, 妹子, 刚才我没跟你说实话哦, 你还有什么话背着我? 我呀, 有个媳妇儿呀, 你看你这个人说话, 你不说你家三口人是我妈家三口人, 我那家还两口人呢, 因为你这一问我, 我一着急啊, 没说清楚, 我娶媳妇儿了, 你都有嫂子了。 那么我这个嫂子叫什么名儿? 他姓崔呀, 崔家屯儿的, 跟我同岁, 恐怕过年这时候我都有儿子了。 你说的是实话, 我, 我绝不说瞎话。 不信将来有一天你到我们家串门儿, 你一看就知真假了。 哦, 原来如此。 哎呀, 田小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。 那么大哥, 我嫂子身体怎么样? 嗯, 是好。 跟牛似的, 那可结实了, 200斤的袋子背起来就走, 我们家里的活儿啊, 全他干。 我大哥, 咱这么说得了, 我这人话说一句, 不怕你不爱听。 咱们俩是千里姻缘一线牵, 我就这么看, 怎么这么巧, 咱俩相遇了, 怎么这么巧, 你救了我的命, 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, 我呀, 非嫁给你不可。 但是你说呢? 现在你有妻子, 我还能抢占他的位置吗? 自然不能, 但是人吃五谷杂粮, 没有不闹病的时候, 倘若我这嫂子得了暴病要死了, 你可得找我来续弦, 这你听见没有? 排号, 我得排到第一号。 张作霖乐得好, 袁明白马上掉下去, 心说, 这位脸可真够大的啊, 妹子, 不过这事儿难呢, 方才我讲了, 你嗓子体格好透了, 跟牛似的一般活儿, 他能死吗? 我得死他掏钱儿。 哎, 不管怎么说, 咱先把这话说到这儿, 诶诶诶, 先先先说到这儿。 张作霖就盼着快到地方到了。 离他那个贼窝子还挺远呢, 到了借边儿了, 人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