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里边儿。 拾到了被个贼偷走了皇上的冠袍带履。 把这身穿戴都给偷走了。 当然了, 皇上的东西有的是丢几套无所谓, 但是丢的这一套是最珍贵的, 是四壁仁宗最喜欢的珍珠闹龙棺, 那是百宝传承的。 这且不说, 皇宫要出了贼, 竟然把东西瞪眼儿偷走了, 好说不好听啊。 因此就成了全国最大的案件。 千斤重担压到蒋平和展南侠头上了。 蒋平这天跟南侠说, 兄弟, 我发现这贼在咱们内部。 四哥。 您不是有病了吗? 咱们开封府能出贼, 对, 就在咱们府里边儿, 那您说说是谁谁。 邢如龙和邢如虎这两个王八蛋。 南侠一听你一皱眉, 四哥, 你有什么证据没有? 当然有了, 兄弟, 我问你点儿事儿。 在咱们那天进皇宫院奉旨检查的时候, 我发现天字1号那大柜的下边儿有一枚粉漏子白菊花, 我拽了你衣裳一下, 你看见没啊, 看见了, 那不是拿白粉子摁到那柜上的吗? 不太明显, 用袖子一擦就掉了, 对呀。 兄弟, 像咱们吃这碗饭儿的, 就得认真查对蛛丝马迹。 你不要小瞧那粉漏子、 白菊花, 那就是夜行人作案之后留下的标记。 你还记得咱小时候淘气不弄包白灰包到纸包里, 用针在纸上刺个小王八了, 小兔子了。 谁不注意穿深色儿的衣服, 咱在后边儿一拍, 就把这露到人家身上了, 咱在旁边偷着笑, 有没有这事儿? 嘿, 提那干嘛, 小时候啊, 什么事儿不干呢? 诶, 这个跟那个是大同小异。 现在江湖上出来这么一行人儿, 办了案之后, 为了显自己有能耐, 得留点标志。 就这记号。 为什么他用粉篓子白色的菊花呢? 莫非这个人姓白? 叫什么花儿? 这些日子我就琢磨这个事儿。 另外, 我还发现, 自从皇宫出了事儿之后, 这形如龙形如虎哥俩有点儿变态。 你好好想想, 他们俩跟平常一样不, 我想想啊。 对, 我记得邢如龙还请了3天病假, 是啊。 早不病, 晚不病, 但这时候他闹病, 难道不可医吗? 当然了, 人吃五谷杂粮, 谁知道哪会儿闹病? 可但是话又说回来了, 根据他们两个人的出身和表现, 不能不叫人起疑, 别忘了形如龙, 形如虎。 从小时候就贼呀, 一直追随襄阳王赵珏。 现在嘛, 当然了, 反对襄阳王弃暗投明, 咱是欢迎的, 我就怕狗改不了吃屎啊。 尤其最近一个时期, 我发现这俩人总是少言寡语, 只要一提到案情的事儿, 他们俩就没词儿了, 而且变毛变色, 语言迟钝, 心里头必怀着鬼胎, 就不是他俩办的。 我相信他俩也是知情人。 南侠, 吧嗒吧嗒滋味儿, 对, 是这么回事儿, 不过四哥呀, 案情重大。 可不能胡来呀, 咱们怀疑是可以的, 必须得拿出证据来, 一旦屈枉了他们两个人, 咱可缺德呀, 那当然了, 要不我怎么跟你商议呢? 诶, 兄弟, 你困不, 这些日子我就没有叫好嘞, 我也没。 今儿晚上咱哥俩都别睡, 要知心腹事, 单听背后言。 看看形如龙形如虎, 这俩小子晚上干什么? 他们都说些什么? 也许对咱们破案有帮助, 好吧? 哥俩商量好了, 早早的把灯熄了, 其实收拾的紧陈利落, 在屋染上定更天之后, 又沉了一会儿, 他们轻轻的开开门。 奔前院儿来了。 那开封府好几百间房子, 头层院是搬房, 二层院就是差官棚、 校尉所, 一帮光身的汉子, 不带家口的都住在这院里头。 这还带跨院的? 就这样, 他们赶奔西跨院, 形如龙, 形如虎, 没有家口, 光身汉, 就住到西跨院儿, 把三间房给了他们了。 展昭和蒋平飞身形上房一看呢, 人还没睡呢。 灯光晃动, 人影摇摇, 摘耳朵一听, 叽叽喳喳的屋里正在说话。 哥俩屏喜凝神, 高抬腿, 轻落足, 来到后窗户。 要凭他们俩的能耐, 要偷着听点什么, 那是不会被发现的。 哥俩同时点破窗棂纸往屋里偷看。 这哥儿俩住这儿很简单, 也没什么摆设。 东屋里是待客的, 西屋是睡觉的, 卧室两张木床。 两床铺盖有个茶几, 前面放个坛桶, 迎着门儿有个衣帽架, 另外呢, 有只箱子装他们俩日常穿的衣服, 墙上挂着白宝囊和他俩的单刀, 形如龙呢, 穿着一身睡衣, 裤腿儿高高的挽起, 正在这儿烫脚, 形如虎, 双手托腮, 瞅这蜡灯啊, 正在出神。 停一会儿, 哥俩说几句话。 江平他们摘耳侧听。 就听这屋哗啦哗啦哗啦哗啦。 邢如龙烫完了脚, 用擦脚巾把脚擦干净, 转身躺床上了。 哎。 兄弟, 你把这水倒了去, 看人心里怪腻歪的, 还给你倒洗脚水。 你以为什么呢? 你越这样越没好处啊, 兄弟啊, 我就替你担心呢。 你这人有个什么事儿, 心里装不住, 你瞅着这两天。 你拿东忘西的貌合神离呀, 这最容易叫人家事破呀, 二弟事关重大, 你可注点儿力呀。 蒋平和展昭互相看了一眼, 诶, 话里有话。 接茬往下听。 打这之后, 这屋啊, 半天没人说话了。 邢如虎也没到这洗脚水。 一会儿, 他站起来了, 在屋溜了两圈儿, 大哥。 你方才说的不假。 我这些日子天天做噩梦, 昨天晚上我做个梦叫包大人的狗头铡把我铡了, 哎呀, 给我吓死了, 我大哥纸里包不住火呀。 我看这事儿咱就说了就得了。 主罪。 说什么? 你知道个屁。 要说对了, 行, 要万一说的不对, 一则咱缺德, 二, 一则捅了马蜂窝了, 你我刚过了两天好日子, 岂不是掉到火坑里了吗? 千万说不得。 这么的, 俩人不言语了。 他们就说这些话也就足够了。 蒋平一拍展昭, 俩人到了没人的地方。 蒋平一乐兄弟。 听出来没? 诶, 听出来了, 肯定与本案有关, 那您说怎么办? 领人进去, 把他俩抓住, 严刑拷问, 不, 这是下策, 你听我的, 必须如此这么般, 这么般如此, 这才叫对症下药, 好嘞。 我听四哥你的, 把衣服收拾好了。 俩人把长大的衣服穿好, 溜溜达达顺着这甬路来串门儿来了。 叭叭叭一砸门。 把刑事弟兄可吓了一跳, 呃, 是谁呀? 我睡没睡呢? 呃, 没有呢, 是四老爷。 邢如龙赶紧把包脚布包上, 蹬鞋下了地。 邢如虎把这屋收拾收拾, 把门开开了。 蒋平在前, 展昭在后, 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, 乐呵呵走进屋中啊。 哎呀, 影响你们休息了, 没说的四老爷, 展老爷, 快坐坐坐, 我们这屋连把椅子都没有, 您, 您委屈点儿, 坐床边儿上吗? 好说好说, 别客气嘛。 哎呀, 我们俩人来没别的事儿, 晚上睡不着觉是不是呢, 心里发闷, 看你们这屋点着灯呢, 知道你们也没睡, 咱们聊聊天儿呢, 开开心哦哦哦哦, 是啊, 那欢迎欢迎我, 我给您沏水去拜拜拜。 我们都喝足了, 我说你们哥儿俩弃暗投明之后, 到了开封府, 对于这六品官儿还满意吗? 哎呀, 我的四老爷, 我们太满意了, 您想想, 我们是贼呀, 这贼都顶风, 臭着八百里, 谁搭理我们呢? 我们哥俩就想着, 到了开封之后, 只要包大人一升堂, 呃, 赦免我们没罪, 我们当个平安的小百姓就心满意足了。 可谁也没想到啊, 皇上这么圣明, 包大人还荐举我们当官。 就我们这小模样儿的, 又打臭贼, 摇身一变当了堂堂的六品校尉, 哎哟, 这简直像做梦一样, 可见我们的祖辈有做好事儿的, 烧了高香了, 乐得我们北都找不着了。 张老爷您是知道的, 我们哥俩自从受风之后, 有好几天没睡着觉, 高兴的。 哎呀, 到现在我们仍然还那么高兴是吗? 那就好啊。 人嘛, 处的是个心, 是不是人跟动物不一样, 是什么原因? 就有心呐, 他有思想。 你们哥俩刚才说的就对了, 原来你们作恶多端, 你看不但不咎由既往, 相反还加封你们官职。 这不就是换你们的心吗? 就拿眼前的事儿来说, 皇上天天发愁, 吃喝不下, 包相爷也愁的不得了, 咱们开封府的人就刚甭提, 是你们不愁啊, 是我们不愁, 到了现在破案连点影子都没有, 如果皇上真要生了气, 说咱无能, 一句话就得把咱官儿都给撸了。 诶, 咱们当不当官是小事儿, 包相爷跟着咱们也得受牵连, 相爷那人多好啊, 什么案子没破过呀, 难道说就被这案子给绊倒吗? 咱如果知情的话, 就得想方设法把这案子给破了。 大人保住官位, 呃, 咱们也保住职务, 贼人还能正法, 这么做才对呢, 你们哥俩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? 不是是是, 这这这这贼太太可恨了。 这邢如龙说到这儿, 用手就推邢如虎, 那意思上, 你可别说邢如虎啊, 本来就憋不住他搁这一捅他, 他错理解了那意思, 捅我干嘛啊, 教我快说。 邢龙虎扑通就跪下了。 张老爷家老爷。 我说了, 我兴隆一听, 脑瓜子嗡的一声, 好像没趴下, 诶, 完了完了, 完了, 完了完了。 这话想收也收不回来, 他赶紧下地也跪下了。 蒋平心中大喜, 看了看展昭。 南侠一乐, 心说罢了, 我四哥真高啊, 这招叫对症下药, 果然灵验。 蒋平假意不解其意, 赶紧把他哥俩拉起来, 诶, 起来, 起起起。 怎么了? 你们这是什么病啊? 跟你们哥俩有什么关系? 你们想说什么? 邢如虎, 不起来, 四老爷, 我, 我有什么我就说什么, 这个案子虽然不是我们干的, 但是我们相信作案的人我们认的是吗? 哎呀呀, 太好了, 太好了, 别怕, 别着急, 起来起起起起来, 慢慢说, 慢慢说啊, 展大兄大, 去去, 给倒点水去。 南下撒脚如飞, 拎壶好茶来, 4个人团团围坐, 这有话不能不说了。 邢如虎晃着脑袋擦着眼泪, 他妈倒了血霉了, 早不出事儿, 晚不出事儿, 但赶上我们哥俩当官没多久就就出这倒霉事儿。 诶, 别埋怨究竟是怎么回事? 4老爷。 这么跟你说吧。 我们哥俩从小没有爹娘, 就是苦孩子, 在街上啊, 抢个烧饼夺个果子, 流落街头, 后来被阿峰浦的一个老隐士叫铁背苍龙技强技老侠客。 把我们哥俩捡了起来, 收为义子和徒弟, 在他们家干点儿活儿, 吃口饭呢。 另外跟季强学点能耐。 我们的恩人铁背、 苍龙、 纪强一共收了4个徒弟。 这大徒弟啊, 是陈州的人, 姓燕, 叫燕飞。 大概说这个燕飞展老爷四老爷不知道, 要说起他爹来, 挺了不起啊。 他爹是著名陈州的老隐士, 叫晏子脱, 祖传一把紫电剑, 打遍武林没对手啊。 据说当年包大人赶奔陈州放粮之时, 晏子坨还出力帮忙抓过安乐侯, 帮着包相爷还放过粮, 为国家还立过大功。 可是老头儿虽然好, 不知怎么缺了德了。 挤出俩儿子来, 一个叫燕飞, 一个叫燕峰, 据说这俩玩意儿一对儿不是好饼。 对这个燕峰我们不太了解, 对这个燕飞太熟了, 这个燕飞呀, 就是我们恩人, 铁背苍龙祭强的掌门大弟子, 我们的大师兄。 我们的二师兄呢, 是扬州人, 叫神蛋子、 活张仙、 郑天会, 我们四人同堂学艺, 可我们不是背后讲究我师傅, 可我师父哪样都好, 就是有点儿偏心眼儿, 对我大师兄燕飞特别偏爱, 把他身上那能耐啊都交给我大师兄了。 因此这燕飞可不得了啊, 高来高去, 陆地飞腾, 走高楼, 跃大厦, 如履平地, 横跳江河竖跳海, 伴着高楼, 脚下踩十八般兵刃, 无一不精啊。 他最善使的是一口宝剑, 因为他爹燕子陀就使宝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