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00:00:01] 日本驻华公使方泽。
[00:00:07] 三番五次要见张作霖。
[00:00:13] 张作霖还命上了，
[00:00:16] 我说什么也不见。
[00:00:19] 方泽打了六七次电话。
[00:00:23] 张作霖也不接。
[00:00:26] 后来，
[00:00:27] 方泽没办法，
[00:00:29] 又亲自坐车到了中南海。
[00:00:33] 声言，
[00:00:35] 见也得见，
[00:00:36] 不见也得见。
[00:00:40] 哎呀，
[00:00:40] 张作相等人一看，
[00:00:42] 怕把事儿闹僵了。
[00:00:45] 就劝张作霖。
[00:00:48] 出于外交礼仪。
[00:00:51] 您还是见见为妥，
[00:00:54] 看看他说什么。
[00:00:56] 前些时他回了日本了，
[00:00:59] 不知道有什么变故啊，
[00:01:02] 咱摸摸底不也是好的吗？
[00:01:05] 张作霖，
[00:01:06] 没办法了。
[00:01:08] 这才接见。
[00:01:11] 等进了客厅，
[00:01:14] 跟方一见面儿，
[00:01:16] 这方泽呀，
[00:01:18] 站得规规矩矩的。
[00:01:21] 垂手侍立。
[00:01:24] 可能日本人呢，
[00:01:25] 经过严格的训练。
[00:01:28] 对于这个阶级服从，
[00:01:31] 那是世界上最标准的。
[00:01:36] 张作霖跟他握手之后分宾主落座。
[00:01:41] 要说这个，
[00:01:42] 方泽脸皮可真厚。
[00:01:45] 上次跟张作霖闹翻了，
[00:01:48] 就好像没发生过那种不愉快的事儿。
[00:01:54] 仍然是笑容可掬，
[00:01:57] 还没等张作霖说话，
[00:02:00] 他先说话了。
[00:02:04] 大元帅公。
[00:02:08] 鄙人。
[00:02:10] 从帝国东京返回北京来求见大元帅。
[00:02:19] 这是我们首相田中送给大元帅的礼物，
[00:02:24] 让我转赠，
[00:02:27] 请大元帅笑纳。
[00:02:30] 先送礼。
[00:02:33] 张作霖一看桌上摆的金子，
[00:02:36] 金鳞的左一个盒儿，
[00:02:38] 右一个核，
[00:02:38] 也不知道什么，
[00:02:40] 嗯。
[00:02:41] 一歪嘴儿。
[00:02:43] 副官长赶紧把袋儿解开，
[00:02:48] 包装去掉，
[00:02:50] 一一的晾开。
[00:02:52] 让张作霖过目。
[00:02:55] 张道林一看呢，
[00:02:57] 这大盒子里头是日本传统的武士盔甲。
[00:03:04] 是镀金的，
[00:03:06] 锃明刷亮。
[00:03:08] 张作霖，
[00:03:09] 看看，
[00:03:09] 嗯嗯，
[00:03:10] 这玩意儿还真不错，
[00:03:11] 好嘞。
[00:03:13] 看第二样。
[00:03:15] 是日本的和服。
[00:03:18] 就穿的那个俗称叫大腿了。
[00:03:24] 这是日本的民族服装。
[00:03:26] 当然了。
[00:03:28] 质量。
[00:03:30] 那是滴溜的。
[00:03:32] 张作林也挺满意，
[00:03:35] 什么腰带呀，
[00:03:37] 木屐呀，
[00:03:39] 就那日本灯那垮了板儿，
[00:03:41] 就俩脚趾头伸进去。
[00:03:44] 呃，
[00:03:44] 那种拖鞋。
[00:03:47] 不过质量都是上乘的。
[00:03:50] 另外打开盒看山水画诶。
[00:03:55] 张作霖也就草草过了过目，
[00:03:58] 然后命人收下。
[00:04:01] 方泽阁下。
[00:04:03] 礼物我收下了，
[00:04:06] 如果见到贵国首相向我致谢，
[00:04:11] 是是不必客气，
[00:04:12] 不必客气。
[00:04:13] 哈哈，
[00:04:16] 大元帅公。
[00:04:18] 还是那句话。
[00:04:21] 中国和日本睦邻友好多少年，
[00:04:28] 从历史上我们两国就不断的往来。
[00:04:33] 说实在的，
[00:04:35] 日本的文化，
[00:04:37] 日本很多很多的东西都来源于中国。
[00:04:43] 换句话说，
[00:04:44] 中国也是日本的发祥地。
[00:04:49] 作为这一点，
[00:04:51] 你我之间，
[00:04:53] 两国政府之间应当密切合作呀。
[00:04:59] 张作霖点点头。
[00:05:00] 那是。
[00:05:02] 上次我没跟你说吗？
[00:05:04] 我们不但有交情，
[00:05:07] 而且交情还很深很深。
[00:05:11]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，
[00:05:14] 顺着好吃，
[00:05:15] 横着难咽，
[00:05:17] 说好的啊，
[00:05:18] 怎么都行。
[00:05:20] 要抢着茬来，
[00:05:22] 哈哈哈。
[00:05:25] 我是万难接受啊，
[00:05:29] 是是是是。
[00:05:30] 大元帅公说的是至理名言呢。
[00:05:36] 这个。
[00:05:40] 刚才说那些都没用。
[00:05:43] 现在得谈正题。
[00:05:46] 在没说正题之前，
[00:05:49] 方泽脑袋先疼。
[00:05:51] 他要完不成使命，
[00:05:53] 政府不答应他呀，
[00:05:56] 他就得软的硬的让张作霖就范。
[00:06:01] 但对面坐的这个张大元帅，
[00:06:04] 满脑袋是刺儿。
[00:06:07] 他不听你的，
[00:06:08] 动不动就拨拉脑袋，
[00:06:10] 不定哪句话说的不顺他的心，
[00:06:14] 他就蹦Q起来了。
[00:06:15] 方泽还担心这个事儿，
[00:06:18] 所以呢？
[00:06:19] 咂了半天嘴。
[00:06:23] 这啊，
[00:06:25] 大元帅公。
[00:06:28] 前者。
[00:06:30] 咱们也是在这个地方谈到了公事。
[00:06:35] 关于满蒙问题的悬案至今没有落实。
[00:06:43] 大元帅公，
[00:06:45] 你就签个字吧。
[00:06:48] 签完了字，
[00:06:50] 一天云彩全散了，
[00:06:54] 我们双方的感情更加亲密了。
[00:06:59] 如果大元帅公有求于帝国政府，
[00:07:03] 我们一定鼎力相助。
[00:07:08] 张作霖心说话他妈巴子的妈，
[00:07:12] 兜半天圈子，
[00:07:13] 他就为这点事儿，
[00:07:15] 张作霖接茬装糊涂。
[00:07:18] 这不。
[00:07:20] 我说，
[00:07:20] 你说了半天，
[00:07:22] 我怎么想不起来呀，
[00:07:24] 什么满蒙悬案？
[00:07:26] 上一次我跟您说的清清楚楚，
[00:07:30] 还把一摞子文件交给您，
[00:07:33] 您没过目吗？
[00:07:34] 哎呀，
[00:07:35] 太忙了，
[00:07:36] 哪有时间呢？
[00:07:38] 那好。
[00:07:40] 那我就有必要再提醒阁下。
[00:07:44] 原来，
[00:07:46] 阁下亲口许诺。
[00:07:48] 定下草约。
[00:07:51] 答应大日本帝国在满蒙享受六宗特权。
[00:07:58] 比如说，
[00:08:00] 日本的商人可以在东三省、
[00:08:03] 满蒙一带自由经商，
[00:08:07] 日本国民可以在东三省和满蒙一带随便安家落户。
[00:08:14] 日本的臣民完全有权征用东三省和满蒙的土地。
[00:08:22] 另外，
[00:08:22] 我们还打算在东三省修造7条铁路。
[00:08:28] 如果贵国感兴趣的话，
[00:08:31] 咱们可以中日合办，
[00:08:33] 诸如开采矿山等等等，
[00:08:37] 张作您一听啊啊呀，
[00:08:39] 知知知道了知道了。
[00:08:41] 我说这事儿啊，
[00:08:44] 我记得我上回答复你了。
[00:08:47] 中华民国，
[00:08:50] 老百姓说了算。
[00:08:52] 我一个人万难当家做主啊，
[00:08:56] 有些事儿我可以答复你，
[00:08:58] 有些事儿我一个人说了不算。
[00:09:01] 我看这样吧，
[00:09:03] 我也不驳你的面子啊，
[00:09:05] 看你也够为难的。
[00:09:08] 现在时局动乱，
[00:09:10] 我心乱如麻。
[00:09:13] 等我回到奉天。
[00:09:15] 咱们再商量吧。
[00:09:18] 方泽一听，
[00:09:21] 又把这事儿支到奉天去了，
[00:09:23] 那得什么时候能解决呀？
[00:09:27] 帝国训令说得非常清楚，
[00:09:30] 趁张作霖现在是中华民国的名誉元首，
[00:09:36] 利用他掌握北京政权的机会，
[00:09:39] 一定把这事儿都落实。
[00:09:41] 那回到奉天有回到奉天的事儿？
[00:09:45] 方泽冷笑一声，
[00:09:48] 大元帅公。
[00:09:50] 但不知你何时能够反凤呢？
[00:09:55] 很难说很难说呀，
[00:09:58] 看时局发展再定吧。
[00:10:03] 好吧。
[00:10:05] 这个事儿放在旁边。
[00:10:08] 咱先不谈。
[00:10:10] 请问大元帅公对当前时局怎样看法？
[00:10:16] 比方说。
[00:10:17] 如果双方交战。
[00:10:21] 你们能是北伐军的对手吗？
[00:10:24] 换句话说，
[00:10:26] 你能打过蒋介石吗？
[00:10:29] 我阁下，
[00:10:31]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
[00:10:33] 没旁的意思，
[00:10:35] 无非是在大元帅公面前请教而已。
[00:10:40] 哎呀，
[00:10:43] 打仗这玩意儿啊，
[00:10:45] 神鬼莫测，
[00:10:47] 瞬息万变，
[00:10:49] 此一时，
[00:10:50] 也许他占上风，
[00:10:52] 彼一时，
[00:10:53] 也许我占上风。
[00:10:55] 现在还看不出个眉目来，
[00:10:59] 是吗？
[00:11:01] 大元帅公。
[00:11:04] 出于两国的感情，
[00:11:08] 我奉劝阁下一句忠言呢？
[00:11:12] 中原之地，
[00:11:14] 不可久留，
[00:11:16] 大元帅公及早退回奉天为好啊。
[00:11:22] 哎，
[00:11:22] 我说阁下。
[00:11:24] 你是个外交官，
[00:11:26] 说话得掌握点儿尺寸呢。
[00:11:30] 至于我回不回奉天，
[00:11:33] 我在北京待多长时间，
[00:11:35]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事儿，
[00:11:38] 也是我张某个人的事儿。
[00:11:41] 与您好像没多大关系吧？
[00:11:45] 你这么说话似乎不妥。
[00:11:48] 诶，
[00:11:49] 是啊是啊，
[00:11:51] 大元帅公，
[00:11:52] 我没说，
[00:11:53] 我这是出于关心。
[00:11:55] 我在奉劝大元帅一句话。
[00:11:59] 现在回东北。
[00:12:02] 还是比较好的。
[00:12:05] 如果真被蒋介石把你打败，
[00:12:10] 到了那时，
[00:12:11] 恐怕和现在就不同了哦。
[00:12:16] 什么意思，
[00:12:17] 诶，
[00:12:18] 别的意思没有。
[00:12:20] 大日本帝国曾经表示过，
[00:12:25] 不准任何残兵败将踏入满洲。
[00:12:30] 也包括大元帅在内。
[00:12:33] 一旦败北，
[00:12:35] 恐怕很难回去了。
[00:12:39] 啊，
[00:12:40] 这句话。
[00:12:42] 通了张作霖的肺管子了。
[00:12:45] 张作霖腾就站起来了，
[00:12:48] 诶，
[00:12:48] 方子，
[00:12:49] 你威胁我诶。
[00:12:52] 方才你说这话，
[00:12:54] 我听得清清楚楚的。
[00:12:57] 我可告诉你，
[00:12:59] 东三省也好。
[00:13:01] 满蒙也好，
[00:13:03] 这都是我们中国地方，
[00:13:06] 我想在哪儿待，
[00:13:07] 就想在哪儿呆，
[00:13:09] 我想什么时候回奉天，
[00:13:11] 我什么时候回去。
[00:13:12] 任何人也干涉不了，
[00:13:15] 也包括你们日本国在内，
[00:13:17] 怎么你们是主人，
[00:13:20] 我是主人呢，
[00:13:21] 诶。
[00:13:22] 我回东北回不去，
[00:13:25] 你们还想怎么地吗？
[00:13:27] 还想独霸我的东北吗？
[00:13:29] 诶？
[00:13:32] 张作霖眼睛瞪得刘远嗷嗷直叫唤。
[00:13:36] 方泽也不示弱。
[00:13:39] 方德也站起来了。
[00:13:41] 张作霖阁下。
[00:13:44] 恕我直言。
[00:13:46] 数年来，
[00:13:49] 你跟帝国多次打交道，
[00:13:52] 帝国为了你倾注了很多心血、
[00:13:56] 物资、
[00:13:57] 人力、
[00:13:58] 财力。
[00:14:00] 花费了很多很多，
[00:14:02] 难以数计。
[00:14:05] 那么说到了现在，
[00:14:07] 难道帝国就无权干预不成吗？
[00:14:12] 哎呀，
[00:14:13] 我说方泽阁下，
[00:14:15] 你收起你们那套来吧。
[00:14:17] 上回我说的清清楚楚，
[00:14:20] 日本人给我帮了不少的忙，
[00:14:23] 我领情，
[00:14:24] 我感谢。
[00:14:25] 但是我都还给你们了，
[00:14:29] 我什么情我都不欠呢。
[00:14:32] 嗯，
[00:14:33] 方则。
[00:14:34] 你要照这么往下说，
[00:14:37] 咱俩最好别见面，
[00:14:39] 也没什么可谈的余地。
[00:14:42] 孙哲。
[00:14:45] 送客就是往外撵。
[00:14:49] 汪泽那脸呢，
[00:14:51] 都青了，
[00:14:53] 小胡奔儿奔儿直蹦。
[00:14:55] 咬的牙齿咯咯直响。
[00:14:59] 张作霖公大元帅。
[00:15:05] 后果你考虑过没有，
[00:15:08] 嗯。
[00:15:10] 非常遗憾。
[00:15:13] 我走。
[00:15:16] 还不知道他说这两句话什么意思，
[00:15:19] 一转身，
[00:15:20] 他走了。
[00:15:21] 张作霖气得把烟袋都摔了，
[00:15:25] 翡翠嘴儿摔了个稀碎，
[00:15:28] 烟袋杆儿摔成了三截儿。
[00:15:32] 等他走了以后，
[00:15:33] 张作霖是破口大骂小日本子。
[00:15:39] 动不动就掐我的脖子，
[00:15:42] 压杀秋游无耻。
[00:15:46] 你什么也得不去。
[00:15:49] 你告诉田中，
[00:15:52] 我裤裆里有个屁，
[00:15:54] 他还要不要？
[00:15:57] 这张作霖就撒开野了，
[00:16:00] 岂知方泽全听见了。
[00:16:04] 他有名的中国通啊，
[00:16:06] 中国华哇哇的。
[00:16:07] 方泽气的不知迈哪条腿了，
[00:16:10] 钻进汽车回公事馆了。
[00:16:14] 这是第二次闹崩。
[00:16:18] 等张作霖回到屋里头，
[00:16:19] 呼呼呼直喘。
[00:16:22] 副官赶紧再给他找烟袋杆儿啊，
[00:16:26] 张作霖烟瘾非常大，
[00:16:28] 离不开那根儿，
[00:16:30] 摔折了再换一根儿。
[00:16:34] 秘书长、
[00:16:35] 副官长、
[00:16:36] 侍从、
[00:16:36] 武官长围着张作霖提溜直转，
[00:16:39] 张作霖一摆手，
[00:16:40] 算了，
[00:16:40] 算了，
[00:16:41] 算了，
[00:16:41] 算了算了，
[00:16:41] 我脑袋有点儿疼，
[00:16:43] 任何人我不见啊。
[00:16:46] 说不见，
[00:16:47] 一转身呢，
[00:16:48] 他奔六太太房中去了。
[00:16:51] 那位说，
[00:16:52] 不，
[00:16:52] 五太太，
[00:16:53] 是五太太送走了张作霖，
[00:16:56] 后来又续了一房，
[00:16:59] 六太太挺年轻，
[00:17:01] 在这儿陪伴着他。
[00:17:04] 张作霖的三个儿子公子学曾就张学也在这儿呢。
[00:17:09] 六太太哄着孩子玩儿，
[00:17:11] 把屋收拾的干干净净的，
[00:17:13] 一看大元帅进来了。
[00:17:16] 六太太赶紧过来，
[00:17:18] 把帽子给他摘了，
[00:17:19] 元帅服给他脱了，
[00:17:21] 那玩意儿净零碎儿，
[00:17:22] 穿到身上，
[00:17:23] 难受。
[00:17:24] 让他换了便装。
[00:17:27] 你看日本的和服，
[00:17:29] 中国民族传统的便装，
[00:17:32] 穿上非常舒服。
[00:17:34] 你看中国的民族服装，
[00:17:37] 嗯，
[00:17:37] 上衣下衣非常宽大，
[00:17:40] 抬胳膊伸腿没有半点绷挂之处，
[00:17:44] 嗯，
[00:17:44] 所以呢，
[00:17:45] 他穿着舒服。
[00:17:47] 你不像那小窄腿，
[00:17:49] 裤子小，
[00:17:49] 立裆挺窄，
[00:17:51] 想蹲都蹲不下，
[00:17:53] 那玩意儿看着是美观，
[00:17:55] 实则不实用。
[00:17:58] 张作霖每次回来都把军装脱掉换便装，
[00:18:03] 六太太赶紧服侍着他，
[00:18:05] 洗了把脸，
[00:18:06] 把大烟灯、
[00:18:08] 大烟盘子摆上了。
[00:18:10] 现在张作霖这嗜好啊，
[00:18:13] 可挺严重啊，
[00:18:14] 抽大烟呢。
[00:18:16] 这玩意儿可能是一种强心剂，
[00:18:19] 对人的神经起到一种刺激作用，
[00:18:22] 往往人疲劳了难受了啊，
[00:18:26] 抽一口还真解决问题，
[00:18:28] 但是时间长了得上瘾。
[00:18:31] 这一上瘾。
[00:18:33] 这人就算交代。
[00:18:36] 明知是这么回事儿，
[00:18:39] 张作霖也离不开鸦片了，
[00:18:42] 现在天天回来得抽几口。
[00:18:45] 六太太对这玩意儿挺擅长，
[00:18:49] 帮着把烟灯点着，
[00:18:50] 烟枪摆好，
[00:18:52] 烟签子，
[00:18:53] 十八般兵刃全放到盘儿里头，
[00:18:56] 沏了碗烟茶，
[00:18:58] 跟张作霖对面躺下，
[00:19:00] 给他打烟泡。
[00:19:01] 张作霖一句话不说，
[00:19:03] 滋喽滋喽抽了几口。
[00:19:15] 余怒未消啊。
[00:19:18] 六太太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[00:19:23] 让保姆进来把三公子学曾领走，
[00:19:28] 铺床叠被。
[00:19:31] 然后呢，
[00:19:32] 把屋归置好了，
[00:19:34] 就想服侍张作霖睡觉。
[00:19:38] 副官在门口咳嗽一声。
[00:19:42] 进来是报告大元帅。
[00:19:46] 方泽求见妈了个巴子的，
[00:19:51] 这小子他妈脸皮有多厚，
[00:19:53] 不见。
[00:19:55] 他他说了有急事急事。
[00:20:01] 非见不可。
[00:20:04] 张作霖一想，
[00:20:06] 我，
[00:20:07] 我把他撅出去了，
[00:20:08] 他怎么又回来了？
[00:20:11] 莫非真有什么急事？
[00:20:14] 真讨厌这个小日本子。
[00:20:19] 六太太仗着胆子劝了那么几句。
[00:20:24] 大元帅。
[00:20:26] 既然他深夜来访，
[00:20:30] 肯定有急事儿，
[00:20:32] 大帅，
[00:20:33] 你少歇一会儿，
[00:20:34] 就见见他吧。
[00:20:36] 好了。
[00:20:38] 我一会儿就回来。
[00:20:40] 把被窝都给我捂好了。
[00:20:43] 本来穿的便装。
[00:20:45] 张作霖一着急，
[00:20:47] 也没戴帽子，
[00:20:48] 上身儿穿上大元帅服，
[00:20:51] 指挥带、
[00:20:53] 佩剑、
[00:20:55] 勋章全戴好了，
[00:20:57] 下边儿没换裤子。
[00:21:00] 也没穿马靴，
[00:21:02] 光着脚丫，
[00:21:04] 便服裤子散着腿儿，
[00:21:06] 穿双拖鞋，
[00:21:08] 他就出来了。
[00:21:09] 你说这打扮是什么模样？
[00:21:12] 等到了外间屋一看，
[00:21:15] 方泽在这儿等着呢。
[00:21:18] 副官、
[00:21:19] 秘书长在旁边站了一大溜。
[00:21:21] 张作霖也把火儿往下压了一压，
[00:21:24] 啊，
[00:21:25] 方德先生。
[00:21:27] 这么晚了还没歇着啊，
[00:21:30] 大元帅宫事情没办完，
[00:21:35] 怎么敢休息呢？
[00:21:38] 银夜打扰，
[00:21:40] 于心不忍呐，
[00:21:42] 大元帅公，
[00:21:43] 我求你了。
[00:21:46] 白天咱俩人的谈话很不愉快，
[00:21:51] 也许鄙人说话没有尺寸，
[00:21:55] 招惹的大元帅公动怒，
[00:21:58] 这责任应该我负。
[00:22:00] 但公是公，
[00:22:02] 私是私，
[00:22:03] 大元帅，
[00:22:05] 我所提出的要求，
[00:22:08] 你就签了字吧，
[00:22:11] 这又有什么呢？
[00:22:13] 签完字，
[00:22:15] 你我福旧如初，
[00:22:17] 还是大达的好朋友吗？
[00:22:22] 张作霖的屁股还没等站稳。
[00:22:26] 他嘟囔嘟囔，
[00:22:27] 就说了这么一套，
[00:22:29] 张作霖的火儿撞到脑门子，
[00:22:31] 又压下了。
[00:22:33] 我方德先生。
[00:22:36] 我说咱俩见面能谈点旁的，
[00:22:38] 不光这一个事儿，
[00:22:41] 翻过来调过去的，
[00:22:43] 你不嫌絮叨的慌，
[00:22:45] 我还感觉到心烦来人。
[00:22:49] 人们赶紧过来了。
[00:22:52] 准备夜宵，
[00:22:54] 我陪方泽公使喝几杯。
[00:22:59] 方则一看，
[00:23:00] 事儿没办完也不能走啊。
[00:23:02] 两个人对面坐下吃晚餐。
[00:23:07] 张作霖告诉我们，
[00:23:08] 把山西送来的好酒摆桌上了，
[00:23:12] 方泽先生，
[00:23:13] 你尝尝我们这酒什么味道？
[00:23:15] 嘿嘿，
[00:23:16] 桂花酒。
[00:23:18] 十里透瓶香来，
[00:23:22] 我是主，
[00:23:23] 你是客，
[00:23:24] 我敬你一碗，
[00:23:27] 这这这这，
[00:23:28] 来吧。
[00:23:30] 大丈夫，
[00:23:31] 海亮，
[00:23:32] 诶。
[00:23:33] 喝完这碗咱再说，
[00:23:35] 旁边我陪你一碗。
[00:23:38] 不拿酒杯拿碗。
[00:23:41] 这方泽没办法，
[00:23:43] 为了讨张作霖的喜欢，
[00:23:46] 一洋脖儿，
[00:23:47] 吨吨吨吨吨嘟嘟。
[00:23:49] 好酒好酒，
[00:23:53] 谢大元帅。
[00:23:55] 张作霖把碗底儿一晾干，
[00:24:00] 酒逢知己，
[00:24:01] 千杯少，
[00:24:03] 话不投机，
[00:24:04] 半句多呀，
[00:24:06] 满上满上。
[00:24:09] 连喝了3碗。
[00:24:12] 方泽就觉着头有点重，
[00:24:15] 脚有点轻。
[00:24:17] 但心里头相当明白。
[00:24:21] 大元帅公。
[00:24:23] 喝酒是喝酒，
[00:24:25] 公事是公事啊。
[00:24:28] 那么你考虑好没有，
[00:24:31] 究竟能不能签字？
[00:24:34] 不能欠方子，
[00:24:37] 你把这心死了吧？
[00:24:39] 什么时候能签多咱我回到奉天咱们再研究，
[00:24:46] 这蛮够意思了，
[00:24:48] 嗯。
[00:24:49] 你告诉你们的首相和你们的政府，
[00:24:53] 我的答复就是这样。
[00:24:56] 你就说出天来，
[00:24:58] 我这主意也不能改变了，
[00:25:00] 方泽先生，
[00:25:02] 请你原谅来，
[00:25:03] 呵呵。
[00:25:04] 方泽没办法又喝，
[00:25:08] 最后喝的迷迷糊糊，
[00:25:10] 舌头都短了有半寸了，
[00:25:11] 公事也没法儿谈了。
[00:25:14] 方泽把一摞儿备忘录推到张作霖面前。
[00:25:20] 戴文帅公。
[00:25:22] 我走之后，
[00:25:23] 你认真考虑，
[00:25:25] 我给你24小时，
[00:25:28] 明天这时候，
[00:25:30] 我可等着大元帅公的答复。
[00:25:33] 如果大元帅再不肯签字，
[00:25:40] 要发生一切后果由你负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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