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。 给女儿守方。 半满月。 亲友前来祝贺。 万没有想到。 辽西巨匪冯麟阁也来了。 出手大方。 光上礼的钱就是纹银三千两。 张作霖大吃一惊。 准知道冯林葛这么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, 没安好心。 所以提高了警惕, 一言一行都加着防范。 表面上当然不能流露出来了。 张作霖吩咐一声, 摆宴。 这席面儿那太硬了。 4个压桌碟, 4冷荤8大件儿, 3个篮儿8中碗。 罗列杯盘烧鸡、 烤鸭子。 山珍海味。 在这保险队的队部就摆了3桌。 凡是张作霖的好朋友, 全都出席作陪。 像大虎山的, 像红罗建的。 三道沟的、 二道沟的好朋友都出席了。 张作霖在酒席宴前是频频敬酒。 酒过三巡, 菜过五味。 冯令哥把酒杯放下了, 啊啊啊。 老弟。 小兄, 此番来到赵家庙, 能跟你见一面, 非常高兴啊。 不过呢, 我是个知性人, 心里有什么就想说什么。 有一言出口, 老弟愿意听吗? 张作霖一听来了, 赶紧一笑, 点了点头, 您老人家是绿林老前辈? 小可初出茅庐, 我还总想着上您老人家台前请教。 今天您老人家大驾光临, 我感觉到三生有幸, 我是愿闻高论, 洗耳恭听好。 老嘎那。 前者新民府出的事儿。 没有不知道的血洗双天洋行抢走了小鼻子的快枪300支。 全都是新式步枪, 金钩疙瘩楼啊, 子弹数万发, 还有很多的军用物资。 之后得几个月? 兴隆殿又有人接了官银五万两, 打死清军带队的管带, 击伤清军数名。 我说老杠子, 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? 张作霖一听, 问到病根儿上了。 他毫不犹豫。 张作林一晃脑袋。 老前辈。 你猜错了, 我不知道这件事儿。 我怎么敢干呢? 哎呀, 谁干的我还不清楚。 青龙、 魂龙、 唐二虎、 张世飞、 海宽等人心里都有数, 大伙儿按张作霖所说一致晃头, 不不不不不, 真的, 这谁干的? 不知道不知道。 冯麟阁把眼睛一眯缝, 盯着张作霖的脸。 好半天没说话。 大约2分多钟之后, 就见他那脸呱嗒就沉下来了。 我老拉着。 有道是明人不做暗事, 大丈夫敢作敢为呀。 你这是瞪眼说瞎话呀。 难道连冯某。 你还见外不成吗? 我怎么听说这事儿都是你干的呢? 我敢说我有确实的情报,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拿我当了外人了。 张作霖一笑, 老前辈, 我怎么敢呢? 那么我要做了这件事情, 我就不怕, 怕我就不做。 这有什么可背人的呢? 我的确不知此事也许哪个柳子干的。 外边有这种传言而已。 我张作霖实在没干这事儿。 我说作霖呢, 实不相瞒。 你认得穿红的, 冯某认得挂绿的, 你可以不相信, 我那么杀恶你总得相信吧? 俄国政府在辽东一带派驻有军队, 那军队里头有谍报机关, 那个谍报是相当准确无误啊。 人家都调查出来是你干的, 你怎么还矢口否认呢? 嗯。 张作霖把脸也沉下来了, 老前辈, 你这何苦呢? 这不叫欲加之罪, 何患无辞吗? 我不管他恶过人不恶过人的。 他那谍报机关跟我有什么关系? 他的嘴长在他的身子上, 他随便说, 去吧, 反正我心里清楚, 我没干。 这冯林阁是软硬兼施, 套张作霖的话, 张作霖还真有两下子就是不承认。 一问三不知, 神仙怪不得风铃阁也没辙了, 好。 老弟,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, 那就说明你没干了。 没有, 我就是没干。 要是你没干, 与你就没关系了, 他妈了个巴子的。 谁干的? 我骂他的8辈祖宗。 这冯林葛当着张作霖的面, 爹长娘短, 哎呀是口出不逊, 骂的那个难听都合不上牙呀。 唐二虎是火爆子脾气, 就坐不住。 唐二虎握了握枪把, 心中暗想, 好你个姓冯的, 你干什么? 你借酒发疯啊, 指山卖墨你骂谁? 就, 即使是我们干的, 跟你有什么关系? 你有什么权利刨这刨根问底了? 我们告诉你是人情啊, 不告诉你是本分。 你骂谁? 我他妈掰你的牙啊。 这二虎就要发脾气。 幸亏张四飞挨着他坐着呢, 你看张世飞跟他可不一样, 这人胆儿大, 心可细。 怕把事儿弄砸了, 用手偷偷的掐唐二虎的屁股。 那意思, 你别言语啊, 没你的事儿, 这鱼掐疼了, 二虎明白了, 嗯嗯, 我上趟茅房。 他不爱听了, 再在屋坐着, 非爆发不可。 就这样, 他上茅房了。 冯林葛毫不理会, 仍然破口大骂, 老大头, 你说干这种事儿的人多缺德吧? 我不恨他别的, 你不应该打着辽西冯某的旗号, 现在东阳的小鼻子把我给恨上了, 公然把矛头指向我们高驼子。 说什么要调兵遣将踏平高陀镇, 跟我冯麟阁决一雌雄? 你说我背这黑锅倒不倒霉, 我什么也没得着, 屎盔子扣我头上。 简直太丧气了, 我长这么大, 没栽过这跟头, 没吃过这亏, 这纯粹是往我眼里插棒槌。 我要找着这个小子, 拿着真凭实据, 我剥了他的皮。 你看张作霖练的多好, 在他对面儿坐着, 就好像没说他似的。 张作霖该喝酒喝酒, 该吃菜吃菜, 非常那么自然悠闲, 就好像跟他真没关系似的。 张作霖心里有数, 你有千条计, 我有一定规, 我绝不上计将法想叫我自己钻口袋, 没门儿。 风林阁发了一顿脾气之后, 他手下四大砥柱天昏地暗。 他妈这俩小子。 比秃尾巴狗还横天昏站起来了, 当家的, 我看您说这些都没用。 既然张队长矢口否认也行。 能不能请他的弟兄把他的枪亮一亮, 我们插对插对, 看看是不是日本双田洋行丢失的东洋快枪金钩疙瘩楼, 再检查检查他的子弹, 那不就真相大白了吗? 这简直太有点儿欺人太甚了。 冯林可心里头也一翻个心, 说这天浑你纯粹是个大混蛋。 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儿。 怎么能那么做呢? 你有什么权利啊? 那张老疙瘩不是好惹的, 他既然敢绝起双天洋行兴隆殿劫银子, 就说明他的胆子比谁都大呀。 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 你别看他坐到我面前笑笑呵呵的不露声色, 他心里正做劲儿呢, 真把他惹翻了, 咱来这点人恐怕都回不去。 你看, 风林阁老谋深算。 真叫他猜着了。 张作霖听完天昏的话, 眼眉动了一动。 女友槽牙心说, 你敢, 你真要敢这么做, 我一枪先给你接个大盖儿。 我叫你脑瓜开花。 可冯林阁没发话, 天昏呢, 也就瞎咋呼。 但是这屋里的空气是非常非常紧张啊。 孙烈臣在旁边坐着, 那心像油烹的似的。 孙烈臣心说, 阿弥陀佛呀, 可别闹翻了, 这样闹翻了, 双方火拼, 两败俱伤啊。 他真替张作霖捏着一把汗。 不单他害怕。 连胡老嘎。 也坐不住了。 因为这事儿, 拉线儿、 扫盘子都是胡老嘎干的, 跟他直接有关系。 冯林阁追起来没完, 究竟是何用心呢? 他还把恶国人抬出来, 莫非你想讹大鼻子? 拿他来吓唬我们。 我们犯的小鼻子手也犯不到大鼻子手啊。 你风林阁简直是以势压人呢。 但是他心里跟明镜一样, 现在张作霖满打满算100来人儿。 石粒太薄, 底子太空。 跟风林阁怎么比呀? 人家手下两三千弟兄。 还有恶国人做他的后台老板, 的确惹不起人家。 这要一动手就叫以卵击石。 那么说到这儿, 这冯林葛咱得简单介绍介绍。 这人很了不起啊。 等之后, 他做过奉天陆军第28师中将、 师长。 跟张作霖平起平坐。 这个人出身也有一段曲折的经过。 这冯林葛字德林, 有时候您看书啊, 冯德林啊, 就是冯秉葛。 他是北镇的人, 风林阁, 自幼念过大书, 还是清朝末年的秀才。 从这一点来说, 他比张作霖要强得多。 张作霖念过一年书, 逃半年学, 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两筐冯林葛则不然呢, 吟诗作赋, 出口成章, 下笔成词, 那肚子里头有墨水儿。 不过, 冯林阁的家。 过得也不怎么样。 哎呀, 有的时候连锅都揭不开。 后来冯林阁没办法了, 靠着卖字为生, 过年过节给人写对子, 平常呢。 卖手腕子。 谁家打官司告状了, 或者是来往的书信了? 诶, 都求他写, 能白写吗? 就得给他俩钱儿, 靠这个维持生活。 可在北镇一带呢, 都知道有个冯秀才, 呃, 这人有学问, 大事小情都找他来探讨, 俨然拿他就当了个军事的。 这风铃阁也自不量力, 本地有个大财主, 此人姓江, 叫江大胡子。 哎呀, 老百姓恨透了, 有几家告江大胡子告不倒, 来求冯麟阁给写呈子, 要上奉天去告去, 答应给冯麟阁一笔巨资。 冯林葛就没想到严重的后果, 见财起意, 就把橙子给写了, 哼, 结果官司失败了, 这一揪根儿闹了半天, 冯麟阁给耍的笔杆儿, 就给他扣上了个刀笔, 斜身反对大清。 以这种罪名把冯琳可是逮捕入狱, 押到北镇大牢。 冯麟阁等蹲监坐了浴了, 这个后悔劲儿就甭提了, 完了完了, 我头上是有功名的人呢, 没想还落个反对, 大清根本没那么八宗事儿啊, 天下简直就没地方讲理去了, 我这一辈子算完了。 但是在冯麟阁被押的这个号里头, 他认识了一个人。 这人姓王啊, 由于他这个下巴特别特别大, 像个大铲子似的往前撅撅着, 人送绰号王大下巴, 这个人叫王九天呢。 从了解当中。 冯林葛这才知道, 他闹了半天, 就是北镇县高驼子一带的土匪头子王大下吧, 就是他。 他问王大下吧, 你怎么进来的? 哎, 别提了。 大下巴说我被人出卖了, 我手下有个崽子。 把我给卖了, 就这么的, 我被逮捕入狱。 冯林哥说, 那么你估摸着你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得去呢? 你老兄真会说话呀, 我往哪儿出去? 除了走西门, 我入18层地狱吧, 迟早有一天得来这个。 掉脑袋。 师长。 你犯了死罪了, 那还用说吗? 吃我们这行饭的, 哪有得好结果的, 晚上一天吃他娘两顿大窝头, 喝两顿酸汤, 完了我倒头就睡, 死就死呗, 再过这些年, 还是一条好汉。 我说你怪屈的, 一个念书的人, 你怎么还蹲监坐玉呢? 哎, 冯林哥说, 别提了, 我是这么这么回事儿, 哎呀, 你太冤了, 这年头没地方讲理去, 诶, 就这么回事儿吧。 不过我看你这人挺好, 咱俩也有缘分, 在监狱里头咱交个朋友吧。 就这样, 王大夏巴跟冯林阁称兄论弟, 关系处的不错, 冯林阁遇上大事小情了, 王大夏巴替他维持, 有人欺负他, 哎, 他替他冯林阁拔号。 后来有一天, 王八下巴手下的人居然买通官府狱卒, 里应外合, 是劫牢反狱。 把北镇的监狱狱门给砸开了, 就救出王大下吧。 王大虾吧, 很够意思。 自己走不说把冯麟阁也带着。 就这样, 他们从北镇跑到辽阳高驼子。 等到这儿之后, 王大下吧, 重新组织人马, 当众介绍, 这是我狱中过命的朋友冯炳葛冯先生。 他比咱们都强, 识文断字, 往后就留到咱这儿了, 是我的副手, 有什么事情多跟他商议。 方林葛一看呢, 没有退路了, 这要叫官府给抓住, 那就得掉脑袋呀。 方林葛一想, 干脆我已经就完了, 胡大海摔, 瞎混吧。 打那下了决心, 他也当了土匪了。 就在王大下巴手下, 任二把金交椅的参谋。 你别说冯林阁把这点儿文化水儿用到这上, 支配这几十个人儿, 那是绰绰有余啊, 理财也有道, 自从他跟王大下边俩人配合以来, 这柳子是越过越兴旺。 居然发展到100多人呢, 无论是装备, 无论是家底儿, 比当初都强得多得多。 哪知道好景不长, 在一次抢劫当中砸一个响窑。 想摇就是大财主家有枪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