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松龄。 得罪了杨宇霆。 准知道这个小人回到奉天。 在张作霖面前, 得给他种上。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, 不可收拾了。 所以, 郭松龄决定。 跟张学良摊牌。 把心底至关重要的话全告诉他。 张学良怀着紧张的心情坐在郭松龄对面。 一语不发, 俩眼盯着他的脸, 听他的下文。 郭松龄口气缓和下来。 拍了拍张学良的膝盖。 汉卿。 我就跟你实说了吧。 你父亲? 咱们老帅。 不称职。 我说这话你爹不爱听? 他脑筋太旧了。 已经不符合时代的要求。 他净想什么? 他满脑袋都想往上爬。 贪婪无厌呢? 第一步, 他想统治全中国, 爬上大总统的宝座。 第二步, 他还想黄袍加身, 尝尝黄帝的滋味儿。 基于这种思想。 他不惜一切代价。 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呢。 整天是打打杀杀杀。 打起没完, 杀个没完呢。 汗青。 咱们俩过命的交情。 换句话说, 你是我的恩人。 没有你张汉卿。 我郭松龄就没有今天。 不管何时何地。 我不能忘本。 饮水思源吗? 论常理, 不应当当着儿子说他爹不对。 就因为咱们哥俩太好了, 无话不谈呢。 所以今天我才直言不讳。 就说你父亲。 照这样的下去。 不会有好结果的。 他光为了一己之私。 不惜。 让数万将士为他卖命。 让老百姓。 把家里的全搭上啊。 看一看吧。 现在东三省奉票贬值。 老百姓的生活每况愈下。 大伙儿在水火之中挣扎。 难道张大帅看不见吗? 战争就需要钱。 钱从哪儿来? 天上不掉钱, 地下不长钱。 就得刮民脂民膏, 就得借外债。 借完了不得加倍还人家吗? 钱从哪儿来? 还得从老百姓身上挂?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呢? 汉庆啊。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国人。 作为一个读过书的中国人。 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中国人, 能不能再给你爹卖命? 不能了。 如果说以前我糊涂, 那是过去。 现在我清醒了。 我怎么能无缘无故指挥三军弟兄跟国民军开战? 打完了的结果又是什么? 还不是让杨宇霆将登选直流? 继续统治中国。 继续苦害老百姓。 要那样一来, 我就成了真正的刽子手了。 那怎么办呢? 我都想好了。 既然老帅思想过于陈旧, 太自私。 已经不配做东三省保安总司令。 我希望他老下台休养, 交出兵权。 这兵权应当交给谁? 应当交给你张汉卿。 由你来继承, 汗青啊, 由你来执掌东三省的军政。 到那时, 我郭松龄头一个双手赞成, 我拥护。 我拿出一颗赤心辅佐你。 汉庆。 你意下如何呀? 你能不能答应我的要求? 如果你同意的话, 咱们哥俩携起手来, 共举大业。 老百姓还能得到解救? 中国还有希望啊。 郭松龄说的比我说的多得多。 人家那个道理说的多透彻呀, 啪啪啪啪啪啪能说了一个小时。 张学良是一句话也没说。 您再看张少帅的表情。 那脸由自然变成不自然, 由不自然变成僵板。 就见张学良两条眼眉恨不能拧到一块儿, 把嘴绷的绷紧啊。 张学良心头是猛烈的跳动, 一直忍着。 后来被郭松龄说的, 张学良鼻子尖儿和脑门儿都冒了汗了。 好不容易盼着郭松龄把话讲完了。 张学良苦笑了一下。 冒充吗? 我听清了。 多谢你的好意, 但是我告诉你一句最掏心窝子的话。 我, 张学良不能接受。 你看那玩意儿是那么回事儿。 叫儿子反爹他他这个事儿在世界上也是罕见的。 作为张学良, 怎么能听郭松龄的劝告, 翻回头到奉天, 把他爹推下台去, 由他来继承。 话糙理不糙, 就是这么回事儿。 张学良能干吗? 最后, 张学良站起身来了, 知道没有话再可往下说了。 冒辰呐。 还是那句话。 多谢你的盛情, 我张汉卿不能接受。 再见吧。 张学良转身往外就走。 郭松龄也没挽留。 一直看着张学良离开医院的门, 听着汽车声。 离开了意大利医院。 郭松龄往沙发上一靠, 闭上眼睛。 这脑子是嗡嗡直响啊。 看来箭在弦上。 光凭着话是不解决问题了, 那么下一步就得用机枪大炮变礼。 张学良走出去没到2分钟。 郭松龄的夫人韩舒秀。 从病房来了。 手里头拿着一封密信。 见着郭松龄。 往左右先看看。 汗青呢啊。 汉青刚离开多长时间了? 不到5分钟。 你问这干什么? 你看看这封信。 谁的冯玉祥将军派人送来的机密文件? 郭松龄赶紧把信展开一看。 五个字儿。 扣留张学良。 这是国民军一致的意见呢。 哎呀, 郭松龄倒吸了一口冷气, 把眼又闭上了。 他的双手在颤抖。 他夫人就问。 你怎么了? 你对这个信还有什么犹豫不成吗? 哎呀, 夫人呐。 汗青, 跟我过命的交情。 没有人家, 我就没有今天。 他。 我怎么忍心对汗青下手呢, 嗨。 将军。 这就叫英雄气短, 儿女情长当断, 不断必留后患呐。 大丈夫不毒不狠, 怎么能行呢? 你遇事优柔寡断, 将来你有后悔的那一天呢? 你遇上这么大的事, 怎么优柔寡断起来了? 哎, 你的意思是。 马上采取行动, 扣留张学良啊, 可不能让他回奉天。 这样做。 能合适, 有什么不合适的将军呢? 你赶紧快动手吧, 要晚了, 张学良就跑了。 也罢。 郭松龄把牙关一角, E把电话抄起来了。 马上告诉警卫团, 扣留张学良。 现在这3个军的军权都在郭松龄手中掌握着呢。 十来万人马。 京津地区都控制在他掌握之中。 要说扣留张学良不费吹灰之力? 命令传下, 他在这儿等着, 听信儿好嘛。 15分钟之后, 电话回来了。 向郭松龄报告。 说张学良没回指挥部。 找不着人儿。 我们又找到1号特区, 就他住宅地方。 也空无一人。 现在正在继续巡查。 郭松龄一听, 啊, 张学良跑哪儿去了? 住处没有, 司令部没有, 他能上哪儿去? 又过了10分钟, 电话又来了。 已经找遍了, 张学良没有, 不但找不着他本人, 连他手下的副官侍从全都没了。 经过调查才知道, 张学良于25分钟前。 坐上汽车, 从东站又改乘火车奔山海关了。 跑了。 那怎么能行呢? 郭松龄抄起电话, 告诉驻滦州一带的军队, 一定截获这车。 见火车就扣。 见着少帅张学良, 千万把他软禁起来。 完了。 电话过去, 那边电话也回来了。 车于5分钟以前已经开过滦州。 哎, 郭松龄长叹一声, 把电话放下了。 看来张汉卿也不简单呢, 哈哈, 竟有先见之明。 我这可好,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够人儿。 到了最后还把张学良给得罪了。 那这事儿将来张学良能不知道吗? 我派人抓他。 这。 这将来叫我怎么解释呢? 就有点儿后悔。 他夫人就劝大丈夫, 做了不悔, 毁了不做呀。 是的, 现在你别在医院再忍着了, 马上采取行动吧。 杨玉婷回去肯定在张作霖面前搬弄是非, 对你没个好, 张学良再一回去, 对你就更没有好。 你还等着挨打吗? 好吧。 夫人。 代替我传令。 在滦州要召开紧急军事会议。 所有领兵的指挥官一律得给我参加, 会议在后天早晨8点钟举行。 一声令下如山倒, 兵随将令草随风啊, 谁敢不听? 郭松龄出了医院, 带着夫人。 坐上车子赶奔滦州。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滦州会议。 8点钟开会, 7点半, 人们都到齐了。 都知道郭松龄说话执法如山呢, 兔唾沫是个兵。 要迟到了1分钟。 郭松龄一翻脸, 那就够呛了。 所以这些高级将领。 提前半小时都在会议室等候。 开会的地点呢, 是在滦州中学。 这大操场有教室啊, 收拾的挺好。 事先郭松龄都做了安排了。 调兵遣将。 整个滦州都戒了严了。 五步一岗, 十步一哨, 都顶着钢盔, 全副戎装。 铁甲车、 大炮、 机枪全都架上了。 手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。 寻思说滦州要打大仗。 哎呀, 可光听说保定那边儿开了火了。 离这儿远着呵儿了。 怎么这准备上了? 有的人还自作聪明呢。 恐怕要来大人物吧。 准时大帅要出关到滦州来视察, 不然的话不能这么警戒。 也许吧。 下边的人胡猜想, 根本不知道内情, 嗯。 郭松龄全都做好了准备。 之后。 走进会议室, 主持这次军事会议。 在座的几十名高级将领E全站起来了。 注目而视。 就见这位郭副司令全身戎装。 新刮的小脸却青灿亮。 小头儿也姓简的。 显得格外的精神。 郭松龄, 一不急二不缓。 坐到主席的位置上, 冲两旁一摆手。 大家哗, 全坐下了。 军人。 都做个鼻管调直。 眼观鼻, 鼻观口, 口瓮金。 郭松龄往左右看了看。 都到齐了吗? 副官过来了。 报告副司令。 开会的人全都到齐了。 这是他们签的到。 郭松龄, 拿过来。 第8军谁参加? 第9军谁参加? 第10军谁参加? 军部谁参加? 一看全到期了。 很满意的点了点头。 今天把各位请来。 有一件大事情。 跟你们商议。 我希望你们也各抒己见, 畅谈自己的看法。 我, 郭松龄。 要举兵出关。 把第三兵团拉回奉天。 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。 我马上就下令开拔。 你们明白我话的意思吗? 哟。 这些高级将领一听会。 你说什么? 要撤兵。 难免心中疑惑呀。 郭松龄一笑, 各位。 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。 这是我们兵团司令少帅的命令。 今天少帅有事没有参加。 我是代表他来传达命令的。 你看郭松龄啊, 打着张学良的旗号。 他毕竟是个副司令。 他就把张学良推到前头。 只有这样做, 能破破劲儿。 能减少很多很多主力呀。 但他刚说完。 第8军军长郑翠庭站起来了。 您对这个人不陌生吧? 郑翠萍跟随张作霖多少年了, 现在熬上了第3兵团第8军的军长。 这是老人儿了。 郑翠平咳嗽一声。 请问副司令? 您方才说。 您代表少帅张将军, 那怎么少帅没来啊? 少帅, 有点儿急事, 不能参加这个会, 让我来主持哦哦。 我看这样吧。 这么大的事情。 最好由少帅亲自宣布啊, 大, 大家说呢, 大家说呢。 起码我们得问问少帅, 这这是为什么呢? 我的意见完了。 总而言之, 不见得少帅。 我们似乎不应该退兵。 郑翠平说完了, 第9军军长张凯站起来了。 张凯。 外号人称叫小老虎。 那也跟随张作霖多年, 也是老人儿了。 张凯跟郑翠庭说的几乎相同。 要求见少帅。 或者有大帅的手令。 没有。 他怎么能轻易退兵呢, 嗯。 紧跟着, 第10军军长也发了言了, 也表示反对。 这兵团一共管着三个军。 这3个军的军长都反对, 妈, 这事儿不好办。 郭松龄这心呢, 就有点儿发慌。 用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。 看谁呀, 看独立师师长段甲山段师长。 这是他手下的王牌儿军呢? 那跟郭松龄最贴心不过了。 段师长站起来了。 各位。 我同意。 既然郭副司令代表张司令长官。 在会上做了传达, 这就是命令, 命令必须服从。 我们都是军人,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。 我们二话没有。 听郭副司令的。 让退军, 我们就退。 副司令, 您下令吧。 什么时候退? 我们独立师第一开拔。 诶, 他这一牵头儿是郭松龄手下的人呢? 也都先后发言, 一律全都同意。 结果。 造成僵局。 一半儿同意, 一半儿不同意。 不同意这帮人儿。 这官儿还都比较大一些。 就这么烂相堂啊, 就借过起来了。 郭总理一看不好。 要照这样的僵持下去, 对行动不利。 冲着断甲山又一使眼色。 那段甲山事先早有安排。 把第6团的团长黄成才。 给调进来了。 就是被杨宇霆撤职的那个团长。 4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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