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于头儿说服了殷昌。 要不怎么叫话是拦路虎, 衣服是渗人毛呢? 好汉得出到嘴上, 好马出到腿上。 一样的事儿。 经老于头儿这么一说, 活灵活现。 城管厉害, 啪啪啪的一摆, 尹长心服口服。 对张作霖来说无关重要, 主要说对赵尔逊不放心。 那就把张作霖提拔起来了呗。 礼物收下。 让老头儿回去听信儿, 老头儿就说, 哎呀, 我得几天能听着回信儿啊, 大人呢, 越快越好。 应长想了想, 诶。 这样吧。 你多住几天。 钱不够在我这儿拿, 诶不, 我带的钱足足够用。 你再等个几天。 今年呢? 是袁大总统55岁寿丹之日。 北京和中南海还有个大热闹的, 你看看热闹, 然后听个信儿, 然后再回去。 那好吧, 像我这种身份的人, 能参加袁大总统的寿诞典礼, 我太感到荣幸了。 呃, 5天之后你来。 我领你进中南海啊, 还是这个时间, 诶, 好了好了。 老头儿轻松愉快, 回去又抽了点儿大烟, 此后的几天就闲溜达。 5天之后来找殷昌。 他提前来了1小时, 吟唱, 全身戎装, 汽车准备好了。 老于头儿还没坐过这么漂亮的汽车呢。 这, 这得花多少钱买的, 哈哈, 德国皇室。 送给大总统的, 大总统赐给我的, 是啊。 大总统够大方的, 这玩意儿坐上一定比那大轿还舒服, 那是自然了, 请上车。 他们俩钻进汽车。 这车后头有脚踏板儿, 这是后安装的脚踏板儿, 上头站着4个全副武装背盒子炮的护兵。 嘀嘀嘀呵, 这车子一开动, 真显着威风。 老鱼头儿在里边儿坐着, 东张西望啊, 比那大轿这玩意儿快多了。 拐弯抹角, 直奔中南海。 到正门这儿。 连车子都没停。 老于头儿擦擦眼睛, 紧看一瞅正门这儿。 挂着两面交叉式的大国旗。 红、 黄、 蓝、 白、 黑五色旗代替了黄龙旗。 再看到门口站着24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, 站的是鼻管调直, 连眼睛都不带眨巴的, 跟假人儿似的。 执行官穿着呢子军装, 大马靴。 一巴掌宽的执行带更显着威风了, 一看银长的车子来了, 执行官往旁边一闪, 诶, 当。 行军礼, 车子是开进中南海。 到了万字廊, 车子停住了。 有人跑步前进, 把车门拉开, 殷昌披着斗篷在里边出来了。 然后老于头儿也钻出来了。 雨雪斋也从来没进过中南海。 原来有皇上的时候啊, 你这是皇家的园林呢? 三尺禁地呀, 像他这种身份哪能来得了呢? 这还头一回呢。 殷昌先领着他。 到上礼的地方, 这上礼的地方也分等, 论机上这儿上礼的都得总督巡抚部一级的。 连道远都不能沾边儿。 殷昌啊, 对老于头儿格外的提拔, 叫他在这儿上礼。 礼物上了, 登上记了。 过来一个军官, 恭恭敬敬的拿个托盘, 里边儿拖着大红缎带。 上面还有一朵红花。 让老头儿挂到胸前。 闹了半天。 给大总统祝寿也分等论机这个大红段的。 这属于贵宾。 还有一种粉色儿的, 还有一种蓝色的, 还有一种绿色的, 老头儿是一等的。 大红缎带往胸前一憋。 尹长陪着他转了两圈儿, 这才跟他说。 我说老先生。 我公务可挺忙, 我见大总统要去回话, 你看。 今天这中南海来了多少人呢? 我没工夫陪您了。 您呢, 听我个回信儿。 哎呀, 老头儿一听有点儿着急。 大人。 这么大的中南海, 我在哪儿等您呢? 嗯, 不必担心。 定到春藕斋。 3小时之后啊, 你在那儿听我的信儿好嘞。 殷昌迈着大步走了。 老于头儿在后头看着, 不住的羡慕。 哎呀, 心说现在那个齐人呢, 满人都不吃香了。 唯独殷昌还照旧吃香。 看来他巴结袁世凯算巴结对了。 发小时可不短呢, 我溜达溜达吧。 就这样, 他背着个手在中南海瞎转悠。 他一看, 今天的来宾呢, 也太多了。 有男的, 有女的, 有中国人, 有外国人。 有穿朝服卜褂的, 有穿长袍大衫儿的, 还有的西服革履。 有的, 多数都带着太太。 胸前都带着标志。 于雪斋一想, 我这是贵宾呢? 诶, 我是红色儿的, 比他们都高了一等, 显着自己的身价也就高起来了。 不知道的, 知道我干什么呢? 拿我还去当总督呢。 备不住拿我当巡抚呢。 我这派头儿也不次。 自然而然的, 他的腰板儿就拔起来了。 他先到水明轩。 水明轩, 这儿有热闹啊。 把北京有名的艺人全请来了, 给大总统祝寿嘛。 他这一进水, 明轩。 里边儿的招待一看带着大红缎带, 这是贵宾, 不敢小瞧, 让他前排前座。 沏了好茶水, 摆上点心, 老头儿往这儿一坐。 这块演曲艺小型的剧场呢? 哎呀, 都是北京的名人。 有什么假凤翔的梅花掉。 容剑臣的单弦儿、 冯书田的古典戏法、 王西田的飞叉, 最受欢迎的就是万人迷周蛤蟆的相声。 咔啊, 说的大伙儿捧腹大笑。 最后压轴的是古界大王刘保全。 唱了一段博寿托。 唱得好。 声音高昂, 字正腔圆呢。 抑扬顿挫。 他越听越好听。 玉雪斋也仅给鼓掌。 在这儿消磨了将近1个多小时。 转身出来了。 又赶奔春藕斋, 诶, 春藕斋正开, 赏饭一看他带着大红缎带进来的, 往里让。 中西两餐爱吃什么吃什么? 老头儿找可口的吃了个饱。 然后擦着嘴, 打着饱嗝出来了, 嗯嗯嗯。 哎呀, 奔哪儿啊? 奔怀仁堂吧, 听说怀仁堂也有热闹。 结果到了怀仁堂啊, 大戏刚开场。 北京的名角儿云集中南海呀。 那里边儿座无虚席, 当然他一进去那招待一瞅, 这是贵宾, 没座也得给找座。 也让到前头。 雨雪斋还是个戏迷。 有人把戏单子递上来了。 他一过目, 哟。 梅兰芳先生, 压轴戏呀。 再一看名单上, 什么杨小楼、 谈心陪好寿辰、 于书延、 龚云朴、 王瑶卿, 什么侯喜瑞、 尚和玉、 萧昌华, 呵生旦净莫丑全来了。 过过戏瘾。 在东三省上哪儿看这大戏去诶? 看了几出戏。 梅兰芳的麻姑献寿, 还有蟠桃会。 杨小楼的齐天大圣最后唱的是龙凤呈祥。 哎呀, 掌声不绝呀。 他正看着, 高兴的时候呢。 有人一拍他肩膀。 您是于老先生吗? 啊啊。 我们殷昌大人有请, 哎呀。 哎哟。 他一看表啊, 没到3小时呢。 转身到了外边儿。 有人领着拐弯抹角到了春藕斋精致的小客室。 殷长在这儿等着他。 这回银昌见着于雪斋。 比那会儿还要客气3分。 老先生, 恭喜恭喜呀。 一帆风顺啊。 这一说大总统。 开恩了, 无所谓什么开恩不开恩。 听我把经过跟你说说。 咱俩分手之后, 我赶奔居仁堂去见大总统。 恰巧大总统正接待外宾。 德国公使, 日本公使, 美国公使, 意大利公使, 俄国公使, 哎哟。 一共9位公使。 大总统一看我进去了, 特别高兴。 说他有点儿累了, 让我陪伴各国公使谈话。 那我敢不赔吗? 就这么的, 我跟各国的公使谈了半天。 这买卖是最累不过, 刚把他们送走, 庆王爷又来了。 就这样儿, 大总统命我又陪庆王爷。 哎呀, 又谈了能有40多分钟, 好不容易把老王也打发走了, 我这才抽空去见大总统。 要按理说大总统每天呢都要睡午觉。 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, 他就不睡了, 正在屋里闭目养神呢, 我冒着危险我进的屋。 为什么说冒危险呢? 那大总统严令, 在这个时间是他休息的时间, 一切公务全都不办。 你看, 我为了你。 我冒着大总统生气或者怪罪我的危险, 我见了他了。 把礼物我也献上了, 我把张作霖那封效忠大总统的亲笔信也递上去了。 你猜大总统说什么啊? 说什么? 大总统把脸往下一沉, 连说了两句, 过分, 过分。 连我心都没底了。 后来我就把老先生您跟我说的那套话。 我搬上去了。 您猜怎么样? 大总统转怒为喜。 把张作霖那封信从头到尾的都看了, 脸上露出笑容来了。 我也把张作霖孝敬大总统。 那和老山参。 送给了大总统, 大总统的礼物也特多了, 拿这玩意儿不当回事儿, 但是他没反对, 也收下了。 这不是喜事儿吗? 后来大总统指示。 说张作霖这个人可以信赖, 诶, 呃, 另外他答应可以考虑。 让我听个信儿。 同时, 大总统还指示对待您。 要格外招待, 按这个师长的特使机招待, 您现在就是师长的特使机了。 这个国家给花钱, 你就花多少钱, 都有人儿报销。 那么, 老先生, 大总统言外之意意味着什么呢? 你是张作霖派来的, 拿你当师长级的特使。 那么张作霖。 哎, 啊。 大总统真要委任张作霖为师长? 我看有门儿。 有门儿啊。 这么办, 你先回去听信儿啊, 我呢, 在耍时间跟大总统多进美言, 哎呀, 拜托拜托。 如果此事能成, 我想张作霖必不忘大人提拔之恩呢。 说着, 于雪斋在袖筒里又拽出一张银票。 上头煌煌大字三万两。 那边说原来怎么没拿, 你看不到, 关键的时候能拿吗? 那跟张作霖都合计好了。 所以把这份才拿出来。 殷长一看, 哎呀, 这何必呢, 都自家人这个诶。 这是张作霖, 拜托我这么办的大人呢? 您买包茶叶喝吧, 哈哈哈哈, 好好好好好, 那我太黑了。 揣兜儿了。 把钱通神路。 那殷昌揣了钱了, 更给卖力了。 老头儿在中南海玩儿了一天, 回到前门外天福通客栈。 听信儿去吧。 等啊等啊。 又等了10几天。 有人给他送信儿, 阴长大人有请, 老头儿连饭也没吃, 赶奔阴长的府里。 等见着面儿, 殷长要出门儿, 都穿戴整齐了。 那汽车已经发动起来了, 就在旁边等着,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。 尹长一看, 雨雪斋来了。 老先生。 时间不多, 我要参加一个会。 但是我告诉您, 马上回奉天回家去, 听信儿, 事情是八九不离十。 转告张作霖。 他就准备礼物吧。 没深说, 他钻进汽车了。 其实话说到这儿也就够明白的了。 于雪斋一直看着汽车走远了。 赶紧回前门客栈。 到这儿结了账之后。 马上买火车票就返回奉天。 连去再回来40多天。 张作霖是满嘴燎泡, 做梦都听着喜信儿。 后来袁金凯来找他, 说老先生回来了。 张作霖马上骑马跟袁金凯来到于府。 这回老头儿有说的, 有唠的, 哈哈哈哈。 哎呀, 张师长大驾光临, 有失远迎, 当面恕罪我, 你说什么说什么, 张师长别开玩笑了, 拿我打岔了呢, 我算他妈什么师长, 哎呀, 到屋里再谈。 于雪斋等进了屋了, 梅枝天叶。 诶, 本来是个10, 他就能说到20, 甚至到30。 说的神乎其神, 把这趟的经过讲述了啊, 他怎么为难, 怎么不容易才见着殷昌, 殷长怎么为难他怎么打点的。 总而言之, 绕脖子要人情。 张作霖也不傻, 哼, 心说, 老头儿, 你呀, 甭跟我来这套, 事情办成了, 我肯定对得起你。 你甭跟我耍花火, 但是假装不懂, 哦哦哦哦, 后来怎么样, 后来怎么样? 后来终于事情办的有眉目了, 让回来听信儿。 您就等着做师长吧。 这一说。 大总统还没下委任状, 哎呀, 哪有那么快的委任状也不能给我, 你也操之太急了。 那那咱咱再等等吧。 张作霖还不放心? 在雨雪斋回来不到10天。 这一天。 东三省总督赵尔逊请张作霖。 张作霖骑着马到总督府。 到里边儿来见赵尔逊。 就见赵尔逊是皮笑。 肉不笑, 木哈哈的。 雨天。 我恭喜你了。 我给你祝贺了。 大帅,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 嗨呀, 何必跟我耍这一套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