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正在发愁的时候，
做梦也没想到。
土匪汤二虎领着4个弟兄来了。
钱文书，
咱们交代过。
张作霖。
给唐二虎治好了马。
这二虎是感恩不尽，
给钱，
张作霖不要。
二虎说了，
咱们弟兄是后会有期，
我是知恩必报的人，
请小老弟年纪不大，
够朋友够交。
没想到多日不见，
这爹今儿个突然到了。
张作霖心说，
这伙人胆子多大呀。
这高坎不远，
住着清兵的巡访营啊，
专门是稽查盗匪的，
他就敢领着人跑这儿来，
横晃来，
真是亡命徒啊。
但是张作霖也有点儿害怕。
他怕这伙人一来。
万一走漏了风声，
给干老老长头儿带来麻烦，
那说抄家就得抄家呀。
急忙到了外边儿，
把街上的门关上，
让他们把马匹牵到院儿里，
把弟兄让进屋。
他二虎带这四个弟兄钻天，
燕子过江，
龙心好天不怕也是4名惯匪，
院儿里留一个，
门口留一个，
剩下俩跟着唐二虎进了屋。
唐二虎在马头入套里，
一伸手，
拽出个包来。
往张作霖怀里头一塞，
兄弟。
这是给你的。
张作霖一掂，
这分量可够沉的，
打开一看。
两副金镯子，
剩下这白花花的银子，
这这。
兄弟，
你忘了你给我支过马，
帮过我的忙呢？
我这人能白使唤人吗？
诶？
这要说给你送制马的钱，
那就见外了，
这个聊表我的心意。
不不不，
钱我不能收，
那是我应该的。
再说给你治马，
我要钱也没搭上，
那算得了什么，
你还念念不忘？
不不不不，
你要嫌钱少，
你可是往外撅我，
我出手的钱从来不往回拿。
张作霖知道这号人挥金似土，
另外，
你不能驳他的面子。
你驳他面子等于骂祖宗一样，
明心里不乐意，
也勉勉强强把这些东西收下了。
张作霖赶紧到厨房。
诶，
老长头儿爱喝酒，
还剩下半瓶酒，
另外呢，
还有点儿羊下水、
猪头肉之类的。
张作霖一看，
不行。
我说，
大哥，
你们稍候片刻，
我去去就来。
拿着钱，
他到了街上了。
打了几斤好酒，
买了十几斤好肉，
等回来往桌上一放，
盘碗摆好了各位，
我没别的意思挽留各位，
喝上两盅，
缓缓乏儿。
高野夫，
高野夫，
张作霖一再解释，
天快黑了，
大部分饭馆都关了门，
不然的话，
咱到街上去吃，
可不是我小气，
所以今儿个呢。
大伙儿就包涵点儿，
另外呢，
到了街上，
倘若遇上官人诸多不便，
也请各位谅解，
想得周到想周到，
这多逍遥自在。
好嘞，
咱们就一醉方休。
就在屋喝上了。
张作林不会喝酒，
勉强在这儿陪着。
可这帮人儿大说大笑，
大山大笑，
毫不畏惧呀，
张作霖从心里头那么羡慕他们。
心说这帮人真是亡命徒天不怕呀，
诶，
脑袋瓜子掖到裤腰带上，
拿这个死没当回事儿啊。
你说这个高坎是什么地方？
他们随便出入，
真叫人折服啊。
酒过三巡，
唐二虎说话了。
老弟，
看这样子，
你混的不错呀，
小门脸儿蛮阔气嘛，
哎呀，
我哪有钱，
都是我干老常泽春给拿的啊，
这老头儿心也挺好。
我兄弟。
上次你给我一好马之后，
我回到青马坎，
见着我们大当家的肚里3。
把你的事情跟当家的说了呵，
我们当家的非常高兴啊。
意思呢？
打算约你入伙儿。
我说，
老弟，
我这次来一则聊表心意，
给你送俩钱花，
主要跟你谈这个事儿。
干这干什么呢？
一年能挣多少钱？
跟着哥哥，
我们干得了，
加入青马砍柳子，
咱那上千人呢。
大秤分金，
小秤分银，
花天酒地玩个痛快。
人生在世，
那有多美呀？
诶，
虽然说担点儿风险，
话又说回来，
人活百岁不也是个死吗？
何必过得抽筋扒骨的呢，
诶，
老弟。
愿意不愿意？
如果你点点头，
就跟着哥哥走，
往后没你的亏儿吃。
张作霖一听，
我的妈呀，
在屋里吵吵，
街上都能听见。
万一叫谁听见到官府报告，
那还了得吗？
张作霖一抱拳。
大哥，
各位，
你们的心我领了，
为兄弟我好，
我感恩不尽。
说实在的，
我对各位非常羡慕啊，
可不过呢，
我不是胆儿小。
我跟你们情况不一样，
我家有老娘啊，
上有姐姐，
还有弟兄，
我不能把他们都抛开，
我要跟你们到了青马坎，
倘若官府知道信儿，
我家就得被抄了啊。
可我也没念过什么书，
我也不会说什么文词儿，
我就知道什么父母在，
不远游，
游必有方啊。
况且老母健在，
我怕惹他老人家生气呀。
因此，
这事儿我还得考虑考虑行。
说得对。
还是你同人情啊，
兄弟，
我们绝不勉强多咱你乐意？
有什么为难招窄，
你只管到青马坎去找我了，
不管是谁，
肯定给你帮忙，
要脑袋都现成儿喝喝。
这张作霖不胜酒力。
等着两盅酒喝完了，
头脑一发胀。
打开话匣子了。
就把前些日子在赌局那事儿他说了。
等说完之后，
唐二虎把眼睛一瞪，
是什么哪，
他妈那么个佛顶珠，
哪来个马大牙？
嘿，
你早说呀，
我摘他的牙，
我把佛顶珠给他薅下来，
听兄弟你的意思，
你是没出这口气交给哥哥我了，
我端他的窑儿，
我把他全家都斩进猪圈，
呃，
不不不不。
不不不，
我我没那意思，
我是把这个话呀都说一说，
心里痛快痛快。
唐二虎把酒杯一放，
我说，
老兄弟。
我发现你这人嘴说不害怕，
实际你还是害怕干我们这一行的，
不能瞻前顾后，
就是一锤子买卖。
你瞅这，
你又怕得罪这个，
又怕得罪那个的，
如果你有这种想法，
你就干挨欺负。
张作霖付之一笑，
可不嘛，
我现在还下不了那么大的决心来喝喝。
张大林把酒给众人满上。
又讲起来。
几年前。
离开，
孙干娘曾经到过黄家店村，
给孙鬼子家放马打短工。
把孙鬼子如何对待自己？
怎么给扔到荒郊，
怎么遇上干爹？
把这事儿又讲了，
要没有我干爹救啊，
我就冻饿而死，
这孙鬼子真是为富不仁呢。
唐二虎听着这，
眼睛一亮，
诶。
兄弟。
我拿你可当自己人无话不说，
我们这次来呀，
等回去的时候贼不走空，
我们顺手牵羊，
还得做胖买卖，
你这一说。
我心里有了底了。
那么这个孙鬼子为父不仁，
对兄弟你这么残忍，
这小子可杀不可留啊，
干脆这个买卖做定了。
非端了他们家不可呀，
让他自食恶果，
你看怎么样？
一开始张作霖反对，
可后来唐二虎拿话这一将，
他。
张作霖也来了劲儿了，
好。
大丈夫是非恩怨分明，
有恩必报，
有仇不饶。
跟赌场还不一样，
这孙鬼子为富不仁，
特意的残忍了。
我还有气儿呢，
就把我扔到荒郊了，
这是我没死，
我要死了，
这不是人命吗？
他对待我这样对待旁人也好不了，
对这种人干嘛要犹豫，
干嘛要心慈手软呢？
最后，
张作霖下定决心，
哥，
我同意了，
你说怎么干吧？
我说，
兄弟。
他们家里头有多少财产，
你知道不？
那我不清楚，
反正有的是钱。
在高坎一带，
那也是有名的财主，
嗯。
对他们家里的地形你熟不熟悉的很呢？
我在他们家待了半年呢。
那好，
你能不能画张草图？
另外，
兄弟，
你能不能给我们带个道儿，
当个响导，
也有你一份儿。
作霖说，
我不图去分赃，
我出这口气就行，
来，
我现在就画图。
在屋里把这图画了。
唐二虎一看，
哟，
他们家还有带响的家伙，
嗯，
一支长枪，
一支短枪，
另外那就是老杨炮了。
好了，
带小的家伙四肢，
嗯，
他们经常在什么地方？
就在这儿，
大门左右俩炮楼，
一个炮楼俩。
到晚上，
吃完晚饭，
他们就开始值班儿，
一直到天亮。
白天没人。
嗯嗯。
这样呢？
这是上房屋了，
这是孙鬼子的住房，
这张作霖详详细细都给讲了，
唐二虎净干这事儿了。
一听明白了，
好嘞，
兄弟。
咱什么时候下手？
我是外行啊，
您看着办吧。
我看呢，
事不宜迟，
明天晚上咱们就下家伙。
那咱们得找个约会的地点。
张子林说，
这么办吧。
黄家店儿离这儿12里，
明天呢，
我吃完晚饭背着我干爹不知道，
或者我找个借口，
我到黄家店儿路口有个土地庙，
我在那门口等着你们啊，
对对，
知道那土地庙我还在那儿撒过尿呢，
对对对。
不见不散啊。
说准了。
唐二虎领着人走了，
不能在这儿过夜呀。
这张作霖把门关上，
也不知道这一宿觉是怎么睡的。
一阵喜一阵忧，
有时候觉得后悔。
怎么干这事？
那不，
我也成土匪了吗？
这要出了事情，
官府缉拿我还跑得了吗？
哎呀，
两杯酒一入肚，
我简直胡说八道。
不应该干这种事儿。
可又一想，
张作霖呢？
你算什么大丈夫，
瞻前顾后绞死两只船呢？
你忘了孙鬼子欺负你到什么程度，
这种人对他还能仁慈吗？
他越感觉是对了，
诶，
总而言之，
生米做熟饭了，
不能更改了。
第二天，
他说他身体不舒服，
也没开门营业，
他干爹还给做的面汤送来。
张作霖说，
爹呀，
我没别的病。
我就觉着头沉腿发软，
歇两天就好了，
您老人家不必来了。
老头儿信以为真。
到吃晚饭的时候，
老头儿又过来了，
一看张作霖在那儿躺着，
说了几句话，
老头儿休息去了。
张作霖，
看行了，
我得快撒丫子。
换了一套衣服，
把门锁上，
直接赶奔黄家店村，
12里地架得住他喽吗？
一会儿到了土地庙，
他一来一看呢。
因为唐二虎他们在这儿等着呢。
兄弟，
来了来了，
走吧，
大哥。
我，
我还有话要说，
怎么，
你后悔了不？
我的意思是说呀。
杀人不过头点地。
你们不就是为钱吗？
我不就是为出气吗？
这玩意儿适可而止最好。
别整死狗的，
留点活气儿让他知道厉害也就是了，
嘿，
你真行诶。
好吧。
听人劝，
吃饱饭，
你这句话算把孙鬼子给救了。
不过兄弟，
要把这号人留下，
早晚你还得吃亏。
那，
那怎么办呢？
那就凭天由命吧，
我求求大哥了，
但能不杀他们，
还是留口活气儿，
一言为定，
就这么办吧。
咱们书说简短。
张作霖领着他们来到孙家大院儿的左墙外边儿，
虽然墙有1丈多高，
那也挡不住这些人儿。
张作霖告诉他们，
翻大墙进去就是马棚，
旁边有小屋，
是原来我住的这地方晚上没人。
就有一个打精的吧，
60多岁了，
这人围着大院转悠，
而且这人一到晚上就困。
所以行动比较方便，
你们就在这儿翻墙进去，
我，
我可不进去了啊，
恐怕碰见熟人儿，
行，
你在外头等着吧。
唐二虎他们搭着罗汉梯，
蹬肩膀越墙而过，
进了院儿。
来到大门这儿，
先解决这俩炮楼。
你想，
孙家大院儿统共4个炮手。
就是那个郑大虎，
是个惯匪，
这小子杀人不眨眼，
剩下那仨人儿啊，
都是本街面儿上的，
是跑这儿混饭吃的。
老也不出事儿，
他们也马匹大意了。
郑大虎喝了点儿酒，
插着枪，
头朝里，
脚朝外，
在炕上躺着。
有一个小子坐着板凳在地下擦枪。
那边儿那俩呢，
闲着没事儿弄两本闲书看。
鼻子还哼哼着小曲儿。
唐二虎兵分两队，
冷无妨窜进屋，
别动，
别。
把这枪顶脑门子上了。
正大虎一看，
不好啊，
刚要掏枪，
叫唐二虎一个电炮正打的鼻梁子上，
啪，
哎呀，
我的妈扑腾摔在那儿。
他二虎啊，
一脚把膀子给他踹折了，
过来把枪给他下来了。
把这4个人绑的跟棍儿似的，
把嘴全给堵上了。
得了长短两件家伙，
那老洋炮那玩意儿不要给扔旁边去了。
留下一个弟兄守大门，
他领着人是直扑孙鬼子的住宅。
这孙鬼子毫无防范。
没想到能出事儿啊。
穿了一身睡衣，
在八仙桌这儿一坐，
闭着眼睛正琢磨好事儿。
嘿，
心说营口平康里来个娘们儿叫自来红，
小模样长得不错呀。
明儿个到营口溜达一趟，
如果钱儿不多的话，
我就给他赎身回来，
给我做个四房太太哈，
当那个那个。
就听见身后。
这脚步声怎么跑这么急呀？
谁呀？
他刚一回头，
啪，
门开了，
唐二虎头一个就过来了，
还没等看清什么模样呢，
唐二虎就是一个满脸花啪。
把孙鬼子抽出两溜滚儿去过来，
俩人拧胳膊把他辫子给他拽住了。
他二虎拿着匣子枪顶着他脑门子，
别打。
知道我们干什么的吗？
啊？
松鬼子这才知道，
胡子，
哎呀，
好汉饶命，
好汉饶命，
马大咧。
松鬼子。
你小子可谓恶贯满盈啊。
听说你这小子为富不仁？
一块豆腐分4瓣儿吃。
你自己怎么的不说，
你对手下人刻薄的要命啊。
今天你报应的时候到了，
哎呀，
爷爷，
我错了，
我错了，
只要您教训了我，
往后我改了就得了，
完了。
先别说别的。
把钱都拿出来，
诶诶不就要钱吗，
有有。
他能都拿出来吗？
拿出一部分啊，
叮咣一顿胖揍，
又拿出一部分，
后来又一顿臭揍，
最后把全部的家底儿全拿出来了，
那也不完呢。
唐二虎心说，
我受了张作霖的委托了，
我得给我兄弟出气，
这种货打不死就行，
打。
你说这顿鞭炮给电的，
把这孙鬼子揍的这脑袋赶上流的了，
眼也封喉了，
肋条是折两根儿弯四根儿，
都拉裤子里头了，
最后眼看不行了。
钻天燕子捅了一下唐二虎，
那意思行了。
够瞧的了，
他二虎这才不打了。
一看满载而归，
也差不多一溜风先到马棚，
不好的牲口不要，
其中有3匹马，
两头骡子不错，
牵着走。
把抢来的东西全都拖着离开孙家大院儿。
没走两步，
唐二虎一想，
不行。
我还出不来这口气，
放火烧东西，
结果火烧孙家大院。
点着火之后赶奔土地庙，
张作霖在这儿等着呢。
一看，
不到俩时辰，
唐二虎他们满载而归呀。
大哥，
回来了，
回来了，
兄弟，
我得感谢你回去见着我们大当家的，
把这事儿一说，
你还帮着我们立下大功一件呢。
来来来，
这包金货是你的啊，
不分文文我不要。
给我出了气就行，
那自然是出气了，
这老家伙爬半年他也起不来呀。
反正这把火烧不死他，
他算捡条狗命。
要不看着兄弟你呀，
我早把他心给他掏出来了，
行行，
我多谢大哥，
天快亮了，
你们快走吧，
兄弟，
我们可走了啊。
还是那句话，
你多子想入伙，
你到青马坎、
三道沟去找哥哥，
只要一提你的名字，
我们的弟兄全都知道。
青山不老，
绿水长流，
咱们后会有期，
走了。
他二胡领人走了。
张作霖趁着天不亮，
偷偷摸摸回来把门儿开开。
往炕上一躺，
这心里头非常兴奋，
这就叫报仇啊。
孙鬼子报应该。
我看你往后你怎么做这个人。
这一宿就要过去了，
到了第二天，
消息传来，
高坎街上全震动了，
人们是三个一群，
2个一伙儿，
都谈论昨夜晚间孙家大院儿发生的事儿。
诶，
你听说没？
黄家店的大财主孙鬼子叫胡子给抢了，
是啊。
杀人了那还不知道，
今儿哎呀，
把松鬼子揍坏了，
现在在医院抢救呢，
听说早上起套车送到营口去治去了，
这老兔崽子能不能保住命，
还在两说着。
还放火烧了呢，
烧了20多间房子，
把粮仓都给烧了，
幸亏扑救的及时，
不然那就完了。
哎，
你们听说没？
那那个郑大虎的那个炮手好嘛，
肋条也折了，
胳膊打断三截儿眼珠子都给揍冒了，
也跑到营口去治去了，
我这胡子怎么抢到他家了啊？
胡子谁家不抢啊，
谁有钱抢谁呗。
人们议论。
张作霖到街上假装买盒烟，
404
404，您请求的文件不存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