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在盘山算了一卦。
这4句话呀，
弄糊涂了。
什么二人比高低，
如同过小桥，
桥窄人难走，
水涨船也高。
你反正算卦抽贴儿啊。
这话他都不说一定了。
都是含含糊糊，
似引似落。
张作霖就问这先生，
这这怎么讲？
这先生把脑袋晃的跟拨浪鼓差不多。
不妙啊，
你问什么吧？
张作霖说，
我呀，
去办事儿。
不知道这个事情能不能办成。
啊。
按理说，
这卦可是个险卦。
你没听见说吗？
二人比高低呀，
嗯。
这里边儿有个较量的劲儿。
谁胜谁负呢？
很难说。
就好像过一座小桥一样。
这个桥窄了，
人难走啊。
这玩意儿有麻烦有罗了岗。
但这4句话还挺好，
水涨船也高。
意味着逢凶化吉，
遇难呈祥啊。
总的来说，
这件事儿虽然麻烦，
有成功的希望。
张作霖听他这一破解，
心里才亮堂点儿。
诶，
先生。
总而言之，
您给我看看。
我这个事情办成也好，
办不成也好，
有没有凶险？
嗯。
你再把手伸出来，
我看看。
张作霖把左手又递过去了。
这先生看了半天，
嗯。
你这个人福大命大，
造化大。
就像我方才说的那样。
虽然什么事情都不顺利，
但是到头来都能逢凶化吉，
遇难呈祥。
张作霖一听，
这心落体儿了。
也慢说那阵儿那个人迷信。
就是现在呀，
迷信思想的人也大有人在呀。
这玩意儿能准吗？
无非是心灵上得点安慰而已。
张作霖挺高兴。
付了卦资。
两个人谈了几句话。
张作霖就问。
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啊，
诶，
免贵姓包双名俊峰。
张作霖就印在心里了哦，
包俊峰，
包先生。
先生，
我现在就去办事儿。
如果您要真给我算准了，
回来我必有重谢，
哈哈哈哈哈，
错不了。
我欢迎你回来，
你看我这卦算的是准还是不准？
后文书，
这个包先生在大帅府里。
吃香的，
喝辣的。
是张作霖手下头一位谋士。
张作霖无非干点儿什么事，
都得先叫他算一卦。
其实他也能够左右张作霖。
因为什么他相信他呀。
这是后话，
咱暂且不提，
单说张作霖。
算完卦，
心有底儿了，
把胸脯舔着，
杀了吧，
赶奔三界沟。
轻车熟路。
等到了三界沟，
张作霖感慨万千呢。
看了看，
山川依旧。
人面已飞呀。
当年我在这条路上来回走了多少趟？
所遭所遇都是惊心动魄，
辛酸苦辣，
什么滋味都有。
没想到我又回来了。
想起老干爹杜老判已经不在人世上，
的确心里不是滋味儿。
又想到杜立三。
张作霖挺恨他呀。
心说这个小子。
对，
我太不够意思了，
你但凡给我留一点儿退路。
我张作霖今天也不这么干。
也可以说。
这是你逼的。
想着张作霖到了。
小土匪一看来了人儿了，
呼啦潮就出来了，
把道路给拦住。
等没问呢，
一看呢，
张作霖。
那太熟悉了。
这些年，
做梦也没想到张作霖能来。
都知道他当了官儿了，
现在是五营统领。
专门负责领兵对付土匪的。
所以小土匪们先是一愣，
紧跟着有个胆儿大的说话了，
是那个，
这这这这。
这。
张统领，
这这。
张队长嘛。
还习惯的管他叫保险队的队长，
张作霖一片腿儿从马上跳下来了。
各位弟兄们，
大家辛苦了，
不错，
正是张某，
我就是张作霖呢。
我要见我哥哥杜立三，
烦劳大家给通报一声吧，
诶诶，
好好。
您您等等。
有人骑着快马到里边送信儿去了。
杜立财。
正跟宋庆莲他们在屋。
议论这件事儿呢？
大家都认为。
高占山回去一说，
这事儿就黄了，
张作霖肯定不能来。
比猴儿都尖。
明知道送死，
他能干吗？
啊，
正说着呢，
报师的进来了。
大当家的张作霖求见。
来多少人？
就一个人，
一匹马。
你们看清了，
那怎么看不清啊？
哦。
先等一等啊。
马上开个碰头会。
宋庆莲把桌子一拍，
当家的。
这就叫阎王，
叫他三更死，
哪个敢留到五更啊？
送到门上来了，
咱还留客气吗？
当家的干脆按原计划行事，
把他千刀万剐，
一绝后患。
好吧，
到时候再说吧。
来人了。
告诉弟兄们。
弓上弦，
刀出鞘，
子弹上膛。
给我准备好了。
你们看我的眼色行事咋使？
全都安排好了。
杜立三叫宋庆莲去。
代表，
我把他接上来。
宋庆莲领伙人下山了。
等见着张作霖之后，
宋庆龄心中暗想，
他妈这小个子，
胆儿是真大呀。
从这一点上讲，
我服他。
他冲张作霖一点头。
没想到张统领大驾光临。
哎呀，
没想到没想到，
欢迎欢迎我们当家的在里边儿恭候着呢。
张作霖冲他施了一礼。
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，
跟当初没什么两样。
问寒问暖，
并马而行。
可离着钟平厅不太远了，
俩人从马上跳下来了。
宋庆莲一乐。
喂。
张队长，
对不起。
这个本山最近呢，
也有点儿规矩。
请您这个啊。
张作霖明白了哦。
搜身可以。
张作霖把炉子拿出来了。
2槽子带也献出来了。
我带这把枪是防身的。
现在归你保存，
说着话把两臂平身，
宋庆莲一使眼色，
过来，
俩人。
从头至脚，
从里到外。
一摸，
什么也没有了。
这才放心。
宋庆莲说了几句客气话，
陪着进了中厅大厅。
张作霖往左右一看，
嚯。
给自己准备上了啊。
两旁站着几十名彪形大汉，
全副武装。
有的抱着鬼头刀。
有的拎着三节棍。
大枪上都上了刺刀，
子弹都上了膛了，
一个个呲牙咧嘴分裂在两旁。
往正中上一看，
原来杜老判坐的那把椅子上坐的是杜立散。
几年不见。
肚立3胖了。
大圆脸蛋子。
比当初威风的不少啊。
穿着一身便装。
嘴撇着。
俩眼盯着自己。
张作霖多会演戏呀。
紧走几步，
单腿打签儿。
三哥一向可好，
小弟张作霖。
给三哥施礼了。
杜立三半天没说话。
后来不说话也不行了。
微微点了点头，
免。
看座。
张作霖从容的坐下了。
杜立三又愣了半天，
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他。
赵作霖。
张老疙瘩。
咱们打开天窗，
说亮的。
水贼过河，
甭使狗刨。
我且问你。
你们安的是什么心？
想要把你三爷逐之和，
你就挑明白说吧。
哈哈。
3个。
您怎么能问这种话呢？
我老干爹高占山来过了吧？
2封信您都看过了吧？
难道说这都是假的吗？
你要叫我说实话，
我就告诉你。
盛京将军曾其曾的人请示了朝廷。
想要招安宁？
如果你愿意的话，
马上你就是七营统领。
这件事情有什么可隐瞒的？
白纸画黑道，
鲜红的大印在上头卡着呢，
这可不是笑话。
小弟此番进来，
来求见三哥，
就是为这件事儿。
我希望三哥能弃暗投明，
福保朝廷，
咱们弟兄可以早晚在一起聚会，
何乐而不为呀。
我的话说完了。
信。
您就信不信我也没办法。
就张作霖说话的时候。
屋里所有的人的眼睛全盯到张作霖身上了。
察言观色，
就好像从张作霖的脸上、
身上能找出真还是假来。
杜立三点点头。
这么说，
这里边儿没有套头没有鬼八卦没有。
我以身家性命担保。
张老嘎的。
你那个命能值多少银子啊？
你担保不担保的，
我看无足轻重。
实话跟你说，
老子不乐意接受招安。
我不愿意给他们当狗。
我在三界沟青马坎，
天是王大，
我是王二，
我想怎么地怎么地。
我能受他们使唤吗？
你当狗行啊，
我可不干。
这事儿咱别提了。
咱把过去的总账算一算吧。
我爹在世的时候，
你欠下我们老杜家多少情？
为你，
我们搭上多少条弟兄的生命？
这笔债什么时候我了结？
张作林啪站起来了。
大哥。
现在就可以了结。
您看着办吧，
要杀开刀，
吃肉张嘴。
张作霖说着话，
把衣服扣解开了刷，
把胸脯露出来了。
您随便吧。
嗯。
跟我玩儿这套啊。
张作霖呢？
你认为我是吓唬你吗？
这是真的，
来把他拉出去。
乱刀分尸。
上来一帮人，
把张作霖拧胳膊捆上，
往外就脱。
可张作霖连哼都没哼，
把眼一闭，
你们随便收拾吧。
其实杜立三这叫吓唬他。
眼瞅着把张作霖拖下去了，
他认为张作霖的说好听的呢，
没有？
他也一条大拇指。
心说，
这小个子真他娘有种啊。
骨头是真够硬的。
算了算了算了。
把他抬回来。
又抬回来了。
那杜立三为什么舍不得下手？
他真把张作霖给收拾了，
他这官儿也就黄了。
他从心里头往外，
愿意做这七营统领啊。
他不有这高头吗？
他把使者给杀了，
官府能饶得了他吗？
哎呀，
他看了半天没看出毛病来。
等张作霖二次进了分赃厅，
他亲自把绑绳给解开，
用手拍拍肩膀。
兄弟。
你还是这么倔强，
好样的好样的，
把衣服穿好穿好，
有话咱慢慢谈，
老宋啊，
准备点儿吃喝。
把宋庆莲给急的。
直跺脚啊。
心说我们这当家的一再警官解药的时候，
准保改变主意，
他倒霉倒这上了。
没有办法，
不敢不听。
酒菜摆上了。
杜立三是皮笑肉不笑。
叫张作霖又把经过讲述一遍。
张作霖早有准备，
口似悬河，
滔滔不断，
啪啪啪啪，
说的是绘声绘色呀。
哥哥。
我欢迎您接受朝廷的招安，
机不可失，
失不再来呀。
我敢说，
这是朝廷真心实意爱惜你，
是个英雄。
哥哥，
您就答应了吧。
嗯。
可以考虑。
可以考虑啊。
那么我要接受招安的话，
具体步骤你们怎么安排呢？
三哥。
你要同意的话。
你领着一部分弟兄，
可以先跟我到新民府。
您跟新民知府曾大人？
你们好好谈谈，
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是假的了。
就凭您手下有这么多弟兄，
您怕什么？
小小的新民知府敢欺骗您吗？
你要觉得我说的不对，
您多带弟兄，
我也不阻拦，
您看着办。
如果他这成了，
您就干。
把队伍拉进新民接受改编，
你要认为这不妥。
你甩袖子一走。
不就结了吗？
嗯，
可也有你这么一说。
那你先下去休息吧，
我考虑考虑。
三哥，
我还有个要求。
什么要求？
我打算给我干爹上上坟，
算了算了吧。
上不上坟，
人都死了有什么用不？
哪怕我烧两张纸在坟前哭上几声，
我也觉着心里头能踏实一些。
杜立三一看他，
出于至诚，
答应吧。
吃完饭，
陪着他到四沟岔。
这地方风景不错，
有4座大坟。
都是杜老判亲弟兄4个人都埋在这儿了。
杜老派，
原名杜宝增。
下边这几个兄弟，
杜保兴，
杜保田、
杜宝善都埋到这儿了。
张作霖到了坟前，
烧了几张纸，
是顿足捶胸，
嚎啕大哭啊。
他哭什么呢？
心里说，
干爹，
我对不起你。
我没办法。
我这次是迫不得已而为之。
我对付杜立三。
希望您呢，
地下有知，
您可别怪罪我，
您要活着高低，
无论如何，
我不能这么干。
我宁愿掉脑袋，
就因为您不在了。
我才这么办的，
希望您能谅解，
其实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？
他心里默念一遍的，
好像有点儿寄托似的。
杜立三在旁边陪着一看，
张作霖哭的是真悲痛啊，
眼睛都哭红了，
后来嗓子都喊哑了。
杜立三这才劝，
算了算了，
兄弟，
算了算了，
节哀节哀呀。
你看我一个眼泪都没掉，
我都哭的没眼泪了。
张作霖这才止住悲声。
陪着回去，
叫张作霖下去休息。
杜立三又开了个会。
宋庆莲是无论如何不同意，
但底下的人都同意了。
我当家的。
说话不能不算呢。
您跟高占山、
高老爷子都表了态了，
就这么一个要求，
张作霖来你就愿意接受招安，
张作霖来了，
你还有什么可说的？
再不答应，
出尔反尔，
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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