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松一看, 哥哥死了。 真是痛断肝肠。 晚上给哥哥守灵。 一边哭, 一边是胡思乱想啊。 您想, 一路之上, 他已经疲惫不堪。 回家又遇上这种逆事。 耗费的精力太大了, 他能不乏累吗? 哭着哭着, 他睡着了。 耳轮中就听见咔吧一声, 把武松在梦中惊醒, 睁眼一看, 啊。 就见他哥哥武大浑身是血, 站在他的面前。 似乎说话说什么听不清。 还躲躲闪闪的, 武松就站起来了, 哥哥。 您究竟是怎么死的? 你倒是说呀。 他往前一扑, 稀里哗啦。 把供桌给碰倒了。 蜡烛也掉地上摔灭了。 原来是一梦。 咱没说过吗? 日有所思, 夜有所梦。 孟氏心头想。 因为这个武松啊, 老认为哥哥死的委屈。 很可能遭了什么毒手了, 诶, 所以晚上做这么个梦。 武松这一醒。 把地下睡觉的俩土兵也给惊动起来了, 诶, 怎怎怎怎么了, 怎怎怎么了。 把灯光点上。 东西收拾收拾。 武松一摆手, 啊。 我做了个梦。 把桌子碰倒了, 没事儿, 睡吧睡吧, 诶诶诶。 这二位打了个哈欠。 躺在原地方又睡了, 武松可睡不着了。 哎呀。 莫非我哥哥真是被害的不成? 什么人胆大包天, 敢对他下此毒手? 肯定潘金莲知道内情。 我非要问一个水落石出。 可这阵儿, 深更半夜的人们都在熟睡, 问谁去? 等着吧。 好不容易等着天亮了。 武松冲楼上喊。 嫂嫂。 嫂嫂。 他声儿也大。 潘金莲惊动起来, 赶紧下了楼了。 叔叔, 有什么事吗? 嫂嫂, 你近前来。 这潘金莲一见武松啊, 就像见着虎了似的。 不寒而栗呀, 脸都变了色儿了。 叔叔, 叔叔, 有有有什么事吗? 我且问你。 我哥哥究竟是什么病死的? 我不是说过了吗? 心疼病而死, 谁给抓的药? 隔壁王妈妈帮着抓的药。 什么时候病倒的? 正月二十二什么时候亡故的? 正月二十七。 临死之时, 谁在眼前? 兄弟, 咱们家哪有旁人儿, 就是嫂子, 我在眼前。 我一哭一喊, 后来王妈妈也来帮忙来了。 谁帮着火化的? 团头何九叔手下的人给火化的。 啊。 武松怎么问? 潘金莲也是这几句话。 王婆子交给他的九宫别离原辞啊。 再怎么害怕, 你也得这么说。 不能改动一个字儿。 武松问不出什么来。 点了点头, 嫂嫂。 我到街上办点儿事, 去去就回。 几个土兵也起来了。 人家是衙门口的官人儿啊。 问问武松, 还有什么事儿没有? 武松告诉我。 你们可以到衙门画卯, 画完卯之后回来听我随时差派, 好了好了好了。 几个人儿也走了。 武松上哪儿去? 到街上找这团头何九叔去了。 因为何九叔手下人给火化的。 他要了解了解。 老头儿知道不知道内情? 到了何九叔家里, 一叫门呢, 老何头儿正在家呢。 开门一看, 是武松。 把他吓得好像没坐地上啊。 都头回来了。 九叔一向可好, 哎, 行啊行啊, 凑合活着吧, 都头里边请里边请。 何九叔, 他老伴儿也知道怎么回事儿, 一看武松找到门上来。 他老伴儿的心就提到嗓子眼儿。 连给武松倒茶都倒不了了。 武松看在眼里。 跟何九叔叔。 就说。 我早晨起来就砸您的门。 深感不安, 但是又不能不来。 九叔, 我有点儿事儿想问您什么事儿说吧。 呃。 是否找个方便的地方, 行啊行啊。 不在家谈。 武松到门口去等着去了, 何九叔就明白武松要问什么。 这老头儿老于世故, 经验丰富。 回到睡觉那屋。 把箱子打开, 从箱子的里边儿把那口袋他拽出来了。 因为口袋里边儿有武大郎两块骨头, 还有十两纹银。 这是证据。 揣到怀里之后。 让老伴儿看家。 到门口会武松。 跟着走吧。 到了北关里一家肃静的饭馆儿。 武松包了个单间儿。 分宾主落座。 伙计呢? 赶紧擦抹桌案, 问要什么? 武松吩咐要2壶酒, 4个菜。 时间不大, 酒菜上齐武松一摆手, 伙计退出去了。 武二郎反手把门带上。 先给何九叔满满的倒了一杯。 救赎。 请您喝酒吧。 都督。 无功受禄, 寝食不安呐。 按理说您刚回来。 我应该。 给您洗尘才是。 结果你还请我, 我怎么喝的下去呢? 诶, 九叔, 咱是老熟人了, 谁跟谁呀? 您把酒喝下去。 我有事问您。 好吧, 我就受之有愧了。 何九叔一杨伯。 把这杯酒喝干了, 武松又给他倒了一杯。 这才问。 舅叔啊。 我哥哥武大的事情。 您知道吧, 知道知道。 全县的人有几个不知道的? 我总觉着我哥哥死的不明。 九叔啊, 我希望您能帮我个忙啊。 您是什么时候听着的信儿? 您所遭所遇, 您看见的, 听见的, 能不能如实对我讲述一遍? 但我要求的是实话呀。 呃, 好吧。 都头。 您不问。 我也想告诉你。 是这么回事儿。 你走后过了一个阶段。 这街面儿上风言风语就传出来。 说你嫂嫂与西门庆。 不清楚。 是那个开茶馆的王婆子中间给牵的线儿。 每天你哥哥去做买卖之时。 你嫂嫂就到王婆子家里与西门庆幽会。 你要想问问谁告诉我的, 这我可想不起来了, 反正都这么说。 一开始, 我以为这是谣传。 后来又听说。 卖梨的那小孩儿乔郓哥。 也不怎么叫王婆子给揍了。 乔郓哥不出气, 找着你哥哥两个人又上王婆子茶馆儿去捉奸。 听说真就把西门庆和你嫂子堵屋了? 西门庆恼羞成怒, 踢了你哥哥一脚, 顿时踢的人事不省。 后来又听说你哥哥一病不起。 诶, 没过几天的时间。 噩耗传来, 说你哥哥暴病而亡。 可这都是我听说啊, 我, 我什么也没见着。 跟那天。 王婆来找我来了。 说是老武家家没人。 5大暴病而亡。 要求火化。 他, 我是吃这碗饭儿的。 我推脱不了责任, 我得去看看呢。 我就领着几个伙计去了。 可到了你们家的时候, 你哥哥就在楼下停尸板上放着。 身上盖的是千秋被。 脸上盖着一块白色的丝绸。 等我撩开一看呢, 可把我吓坏了。 我发现你哥哥。 面部青紫, 两眼突出。 耳朵眼儿, 鼻子眼儿, 嘴角都有血迹。 尤其你哥的两扇嘴唇都有牙痕。 那是临死之前太痛苦之时咬的。 虽然说给洗了脸了。 多少也给化了点儿妆。 然而也遮盖不住啊, 我还发现你哥哥指甲发青。 洗冤录上记载的, 明白, 这是中毒的表现啊。 按理说, 我应该报官。 都头啊, 你得谅解我呀。 在此之前, 西门庆。 还找过我。 其实我跟西门庆数日没有什么往来。 人家眼皮往上翻。 能拿我当回事儿吗? 可不知为什么, 西门庆早早的来找我。 也是请我吃酒吃菜。 在酒席宴前要求我。 对于老武家这门丧事, 要格外照顾。 能通融就通融, 能给方便就给方便。 您听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啊? 另外, 他还给了我十两银子, 我说什么也不要, 他是非给不可, 还说嘛, 火化之后必有重谢。 哦, 都头啊。 您看这里边有鬼没有。 分明西门庆。 了解内情。 甚至, 他参与了谋害武大。 但咱没有什么证据。 只是这么想象。 不然的话, 他为什么找我, 为什么给我钱。 我发现你哥哥的确中了毒。 我有心到衙门告发。 我惹不起西门庆啊。 西门庆跟县太爷是换贴的。 把兄弟。 衙门口儿随便出入, 亲如一家人。 他嘴角一歪呗, 俺们老两口子都活不了啊。 都头。 这是我不对的地方。 但是我也留个心眼儿。 在你哥哥火化那一天。 我到那儿去了。 在混乱之中, 我捡了两块骨头。 都头, 请看, 这就是证据呀。 这两块骨头用水一浸, 已经发黑了, 证明是中毒而亡, 根本就不是什么心疼病。 何九叔从袖筒里。 把那口袋拽出来了。 口袋口打开, 往桌上一抖。 武松一看, 的确有两块骨头。 轻轻地拿起来。 一看, 这骨头的确是黑色的。 这是他哥哥的骨头, 武松的眼泪就掉下来了, 咯咯咯呀。 没敢高声哭, 怕外边人听见呢。 把眼泪展净, 把骨头又放到口袋里了。 问, 这十两银子怎么回事儿? 这就是西门庆给我的。 我能花他这种肮脏钱吗? 我就等着有一日都头回来把他交给您作为一个证据。 多谢九叔。 武松一看, 找何九叔, 没白找。 了解了很多事情。 但是呢, 从何九叔嘴中。 他要知道乔郓哥。 乔郓哥曾经捉过奸。 这个事儿也得了解清楚。 要求何九叔能不能帮个忙, 去找乔郓哥? 老和头说, 这太行了, 可以。 两个人吃完饭。 汇了钱。 出了饭馆儿。 来找乔郓哥。 这个乔郓哥是个苦孩子。 住到北门里, 靠着城根儿。 搭了那么个马架子, 爷儿俩就在这儿住。 他爹成年有病啊。 苦了乔郓哥了。 在街头做小买卖养的他, 有病的老爹是饥一顿饱一顿。 但郓哥这个孩子还是不错的, 还主张正义。 武松跟何九叔来的时候, 乔郓哥正捡柴火回来。 一看, 诶呦。 这不是武都头吗? 套个近乎说, 我管您叫二叔得了。 趴地上就磕头。 武松用双手相搀起来, 起来, 小兄弟, 不要这样称呼, 不不不。 您比我大的多, 您就是我的长辈, 我知道你们干什么来了, 咱到屋吧。 我我全告诉你。 等武松他们进了屋一看, 好嘛, 这还叫屋子吗? 臭味熏鼻, 黑黢辽广。 拢目光一瞅。 靠着旁边一张木床。 躺着个老头, 骨瘦如柴。 盖着麻袋片儿。 补丁摞着补丁啊。 破坛子破碗, 摆的哪儿都是。 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。 武松心中难过。 心说, 人生在世, 穷富不等啊。 有的花天酒地, 穿绸裹缎。 有的, 就这样。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。 可有病的老头儿也被惊动起来了, 想坐起来。 没那力量。 武松赶紧把他扶躺下了, 老人家, 您不必动。 哎呀, 郓哥呀, 你们家也太难点儿了, 哎, 谁说不是呢? 我们算掉到苦海里了。 武松一伸手, 拿出二十两银子来。 运哥。 我身边没带许多银两。 把这点银子给你留下。 买点米面。 再请个郎中给你父亲好好治治病。 不够之时再去找我。 乔郓哥爷儿俩都哭了, 好人呢。 好人呢? 哎呀, 我们得怎么感谢您? 乔郓哥趴地上咚咚咚直磕头。 武松把他拽起来, 告诉他不必客气, 一瞅这屋也没法儿谈呢。 拉着郓哥到了街上。 又找了一座饭馆儿。 武松何九叔吃不下去。 专门给乔郓哥要了一碗肉帽面, 一小孩儿没必要喝酒了, 给买了盘牛肉, 和乔郓哥吃的杠香。 一只吃饱了, 把嘴擦了擦。 2叔。 我看这挺肃静, 我就跟您说吧。 低声说吧, 哎呀, 从何说起呢? 我在街上卖梨呀。 他也不赚钱。 那天, 我忽然想到西门庆了。 西门庆爱吃零嘴儿。 什么水果下来呀, 他吃什么? 有时候啊, 我在他身上挣不少钱。 我突然想到找他。 给我拎着梨筐, 哪儿找我也找不着。 正着急呢, 有人告诉我说, 你呀, 要找西门大官人。 最好上王婆子家去找去。 他肯定在那儿。 我就问。 他上那干什么呢? 嗯, 别人告诉我说他最近天天往那儿跑, 他跟武大的媳妇潘金莲私通, 王婆子给拉的线儿。 可我倒不管这事儿, 我为赚钱呢。 故此, 我到王婆子茶馆儿去找西门大官人。 哪知道我要往门里走。 王婆子说什么也不让。 这老婆子还嘴了, 吧唧的跟母老虎差不多少, 三说两说, 我们俩口角起来了。 我叫他揍了我一顿, 脑袋上还揍个包。 李光也倒了, 我没有办法, 我才离开王家茶馆儿。 临走之时, 我骂王婆子, 我说你不干好事, 你不得好死他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