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作霖真是贼胆包天。 初出茅庐就敢硬碰硬。 什么买卖大他做什么买卖? 在清河门。 布下了一个口袋阵, 等着清兵往里头钻。 这支清兵有200人, 全是马队, 而且多数都是蒙古人。 带队的是个统领, 叫巴桑, 也是蒙古人。 每一年, 热河都统巴伦布都得给蒙古郡王摘灯, 送一匹军马。 只是数量上不太一样, 多就多送, 少就少送, 但是少也不能少过200批酒。 据说呀, 这斋灯拔耳特别爱马。 光那个马厩里头那马匹呀, 都上千呢。 可是就这么多年来, 从来没出过事儿。 干这种差事是一个美差。 谁把马从承德送到库伦面交给蒙古王子, 王子有重赏。 什么本地的土特产呢? 另外呢, 还得送几名蒙古大妞, 这个美差呢, 就落到巴桑身上了, 诶, 这下子美一出承德呀, 脑袋里就盘算着。 王爷能给我多少赏金? 能给我什么样的大妞三房四妾呀, 何乐而不为呀, 哈哈, 因此出了承德经陵园、 建平、 朝阳、 易县。 再往前走, 就到了清河门。 手下有个小头目。 催马把巴桑撵上了。 大人。 可到清河门了。 清和门又怎么样? 这, 这地方可不那么保险啊, 您看看地势多险要, 这年月又不太平, 胡匪遍地。 你宁可注点儿意放屁, 那胡子他只能抢夺老百姓。 只能砸有钱人家, 他敢碰官军吗? 嗯, 我借他个胆子。 有什么担心的? 呃, 是不过没有, 不过, 传我的命令, 大踏步前进, 穿过清和门, 是呱呱呱呱, 呼呼噜, 呼噜呼噜, 呱呱呱呱。 这巴桑啊, 连奔儿都没打。 前军就进了清和门。 张作霖都冒了汗了, 居高临下, 看的清清楚楚。 一瞅这军队。 一开始忽堆, 后来。 并肩而行, 因为越走越窄。 要几个人几匹马挤的一块儿, 不行, 就拉了长线儿了。 哩哩啦啦。 张作霖不放枪, 谁也不敢开枪, 人们就等着信号, 张作霖等啊等啊。 一看, 前军眼看要出沟口了, 后边儿也进了清河门了, 钻进口袋了。 时机成熟了, 张作霖瞄准了前面的巴桑, 把手腕子一翻, 啪。 真准啊。 顶戴花翎都飞了, 八方脑瓜壳裂成八瓣儿枯丘。 翻于马下。 他这一枪打完了, 这是信号, 紧跟着四面八方是枪声大作呀,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。 这一下可把官军给揍懵了。 施展不开, 往前出不去, 往后退不了, 两山头上全是张作霖的人马, 居高临下, 这顿乱射呀。 这200官军一个也没跑了。 全都报销。 没到1小时结束战斗, 张作霖命令, 打扫战场不须有一个火气儿。 挨个给补枪啊。 再看这官军, 有脑袋开花的, 有被打透膛的, 有趴着有眼壳的。 全都报销。 这军马伤的不多。 张作霖吩咐一声, 快撤撤。 500匹马。 那个墩儿还小得了吗? 孙烈臣撵上来了队长。 马屁太多了。 这太显眼了, 白天咱不能走就得摸走, 对, 另外就摸黑走, 这么多马蹄山摇地动的, 惊动也不小啊。 是不是分批走, 嗯。 也对。 我二胡哥哟。 你带着200匹马从东北的小路回红罗舰, 我押运300匹马从这边儿的小路赶奔红罗舰。 明天必须得赶到家, 咱们不见不散, 好嘞, 交给我了。 你带着30弟兄, 诶, 好了。 唐二虎带着30个人, 押着200匹马, 绕路而行。 张作霖押着300匹马, 率领众弟兄也绕路而行。 路上无话, 回到红罗县了。 找个林先回来的。 等马撵到大院里头去, 哎哟, 弟兄们一看这些马膘满肉肥, 毛管刷亮啊, 那屁股蛋子上都有标志。 知道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马呀, 谁不乐意骑呀, 人人有份。 全都乐坏了。 张作霖, 查点, 受伤的弟兄一个也没有。 这个仗打的太漂亮了, 完全占于主动。 回来大伙儿洗吧, 完了吃着喝着等汤。 二虎。 没回来, 没回来。 又等了半天没回来。 嗯。 张作霖就一愣, 从路线上讲, 二虎哥比我还近着30里地呢。 他应当早回来。 怎么这半天不回来呀? 难道遇上什么麻烦了吗? 是飞大哥哟, 骑着马带几个弟兄去看看去诶。 张世飞到院里头把马鞍子备好了, 搬鞍任凳, 刚要上马。 唐二虎领人回来了, 张世飞不看则可, 一看呢, 就知道出事儿了。 一瞅唐二虎。 胳膊包着, 鲜血都透过来了, 再看那脸上, 跟小鬼儿差不多少。 往后看, 有背着的, 有抬着的, 这三十来人是一半儿受伤啊, 狼狈不堪。 再往后看, 一匹马也没有。 连唐二虎他们骑的马都没了。 呀, 这怎么回事儿? 汤二虎一句话也不说, 迈着沉重的脚步进了红罗箭的队步。 兄弟, 各位。 我他妈不是人呢, 我是窝囊废呀, 马全丢了。 这一句话真好像重型炸弹一般, 把众人全惊呆了。 张作霖过来拍拍他的肩头, 大哥, 别难过, 怎么回事儿跟我说说, 别提了, 你不是让我领着30个弟兄, 押着200匹军马绕路而行吗? 我就按你的话做的。 一夜的急行军, 平安无事, 天四亮四不亮的时候路过荒草滩, 也叫荒草甸子, 哎呦, 中了埋伏了。 有人打咱的伏击呀, 我, 我也不是夸大其词, 铺天盖地好几百人呢, 光马队占的多一半儿。 手中的家伙相当硬啊, 打了咱们个措手不及, 尽管咱手下的弟兄都玩儿了命了, 那也不行啊, 敌众我寡, 力量相差悬殊, 我只好忍痛割爱, 把马都丢了, 且战且退, 看看没。 连我们骑的马都叫人打死了, 没有办法爬呀跑啊, 这才回来的,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。 你处罚我吧。 弟兄们舍死忘生得来的宝马都让我给丢了, 我死啪啪啪。 汤虎撤自己的嘴巴, 张作霖一听, 双眉倒竖, 眼珠子都红了。 心说这谁? 你可够损的。 在我们嘴里把肉给掏出去了, 这叫眼里插棒槌, 我要查出你是谁了, 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? 孙烈臣, 胡老嘎就劝队长兄弟。 息怒吧, 这你看出来没? 这叫螳螂捕蝉, 麻雀在后啊。 贼吃贼, 越吃越肥。 你算吧。 在这附近这几个柳子。 八道壕的项招子, 朝阳的海沙子。 三界沟青马坎的老杜家。 辽阳高驼子的老冯家。 八角台的张景惠、 田庄台的田小凤, 太平山的金寿山, 大概离不开这几个瘤子。 能谁呢? 张作霖一盘算, 张景惠肯定不能。 金寿山一败涂地, 也没这能力。 田小凤更不能。 杜家父子。 要说我干爹, 那绝不能干这种不义之事, 他要知道我夺军马还得帮我的忙呢。 不过杜立三这小子挺阴险。 能, 是他给我暗中下绊子, 也不能。 他二虎说的好, 铺天盖地有好几百人呢, 要杜立三拉着那么多人走, 我干爹能不知道吗? 能不阻拦吗? 哎呀。 莫非是冯林葛干的? 但是无凭无据, 张作霖心塞油烹, 这口气咽不下去。 到第二天来俩朋友。 辽阳高驼子来的及金存砍朝喜。 张作霖磕头的把兄弟。 这俩人骑马来的。 赵作林就知道有事儿, 把两位盟兄接进队部。 金金存一笑, 恭喜兄弟。 你发了笔横财, 这买卖做的不错。 大哥, 你怎么知道, 嗨呀。 没有不透风的墙啊。 这么大的举动, 还能瞒得了我们吗? 今天我们哥俩来, 一是替你祝贺, 二告诉你一件事儿, 什么事儿。 你马丢了吧, 啊啊。 我正纳闷儿呢, 我的人也挂了彩了, 这是谁干的? 大哥避之, 详情您快告诉我吧, 我就为这事儿来的吧。 这件事情就是辽阳高驼子我们大当家的冯林葛干的, 哎呀。 好个不仗义的家伙, 果然是他对兄弟, 你别发火, 你听我们哥俩详细说。 当你们探知。 蒙古人送军马的事情, 我们高驼子也知道了。 但是我们大当家的犹豫, 不敢下诏了呀。 爷爷要做这么大的买卖, 恐怕后果不堪设想。 所以正在犹豫的时候, 你们下了家伙了。 捷足先登, 抢到我们前面去了。 当我们大当家的得知这一消息之后, 又气又恨又妒忌。 后来他就决定要抢你们。 你说这招够多损呢, 尽管我们哥俩苦劝, 他是执意不听啊。 后来派我们4个人, 天昏地暗, 包括我们俩。 领着350人马步军兵埋伏在荒甸子。 二虎领着人一到。 天昏地暗下了家伙了, 他们可够狠的, 原计划一个不剩全吃掉啊。 不仅夺马, 还要把你手下的弟兄斩尽诛绝。 不是我们哥俩也跟着呢吗? 我们是再三阻拦呢, 跟天昏地暗讲解城破利害。 可真行, 他们俩听劝了, 打到半截上收兵撤退了, 所以你的弟兄这才能回来, 不然的话, 一个也回不来, 全包圆儿。 现在这200匹军马都落到高驼子了。 冯林可是热烈祝贺呀。 我们哥俩以巡查为名。 借空上这儿来找你来, 如果在这儿找不着你, 我们到赵家庙要把这消息告诉你, 你要做到心中有数, 好啊, 妈巴子的冯林阁。 我跟你完不了。 我让你怎么吃的, 你怎么给我吐出来要加倍的偿还啊? 孙烈臣就劝队长贤弟。 算了吧。 别忘了古人说这句话呀, 退一步, 风平浪静。 让一让, 海阔天空啊。 时下咱们的势力比冯麟阁相差悬殊。 人家手下好几千人呢。 你碰得过吗? 不但马要不回来, 你还得栽大跟头, 就给咱们带来无边的横祸。 忍个肚子疼吧。 君子报仇, 十年不晚, 早晚再算这笔账。 胡老嘎也说, 往后咱们多做几笔买卖不就有了吗? 实在是欺我太甚。 好吧。 放着他姓冯的骑驴看唱本, 咱走着瞧。 张作霖一盘算, 没敢动就得吃个亏。 姬金存, 阚朝喜就说, 兄弟。 冯林葛不仗义, 我们哥俩实在不爱在他手底下干活了, 也打算投奔你。 兄弟, 要我不? 哥哥, 你们要来我是非常欢迎啊, 可是有一样现在不行。 把你们留在辽阳高驼子冯林阁的身边有用? 今儿个这不就有用了吗? 我还希望二位哥哥回去。 逢场作戏, 冯林可有什么风吹草动值得给送信儿的? 你们哥儿俩, 无管是谁。 麻烦麻烦给我送个信儿, 我就感恩不尽了, 等时机成熟, 咱们弟兄在一起共事也不为迟晚, 我求求二位了, 行。 兄弟, 要这么的, 我们走了啊, 这事儿就这样儿了, 千万别报复。 懂吗? 我懂。 金金从坎朝西走了。 张作霖气的两三天, 这肚子里边儿不舒服, 好像憋了个大疙瘩。 大伙儿苦劝, 但这气儿算消了一半儿。 这也不错呀。 300匹军马呀, 你手托着白花花的银子, 上哪儿买去? 张作霖抽出专人在这儿饲养天天遛马愚者的赵家庙的红罗舰的, 有一位算一位, 每人一匹快马。 把我乐坏了。 再说唐二虎。 他受了点儿伤, 不假, 不严重, 而且他也皮糙肉厚。 上点儿白药, 上点儿刀伤药, 没过两天服员了, 只是二虎也出不来这口气。 其他受伤的弟兄, 重的需要将养, 轻的也可以归队了。 这些事情咱不必一一细说。 自从张作霖在清河门夺了军马之后, 每天对手下人加紧训练, 战斗力是空前提高, 这要干什么事儿, 催马就到。 这些军马在一定的时间内比火车跑的都快, 眨眼就到。 张作霖得心应手, 又狠狠的做了几波买卖, 现在腰包里是十分丰厚。 眨眼间又快过年了, 到了腊月二十三, 小年儿。 他把红罗舰的海关大伙儿都接来, 弟兄们在一块儿会了会。 腊月二十五这天, 把红罗舰的人接到赵家庙, 大伙儿开联欢会。 另外, 张作霖对手下的人要进行一次隆重的表彰。 自从保险队成立之后, 谁做的贡献最大? 诶, 谁办的事情最多, 得给予重奖。 大伙儿边吃边谈, 兴高采烈。 4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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