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帅张学良。
进屋给田小凤就跪下了。
姑姑，
快救救我吧，
我活不了了。
说话间声泪俱下呀。
田小凤心里正高兴呢。
有五夫人陪着在这儿唠嗑儿。
就落这个经过。
武夫人正说呢，
哎呀，
你没赶上啊。
我们都惨透了。
帅府的后街准备了十来辆汽车。
把金银细软呢都搬到车上去了，
用扇布蒙上。
就等着大帅一声令下，
我们好逃难呢，
诶，
没想到老天爷保佑哦。
郭鬼子服了法了。
奉天城才平安无事。
妹妹啊，
你来了，
太好了。
一会儿你哥哥开完会见你在这儿不定多高兴呢。
你在奉天那多住些日子，
好好游游，
好好逛逛，
明天我准备专车带着你赶奔小河燕，
看看郭鬼子是什么下场，
我正谈着呢。
张学良这进来，
这一哭，
田小凤能不吃惊吗？
因为他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呀，
汗青啊，
快起来起来，
起起来。
田小凤把张学良带大的。
比亲姑姑那也不次啊。
张学良擦擦眼泪，
站起身来，
见过五夫人姨娘。
然后坐在田小凤身边。
田小凤心说，
人不伤心不落泪呀。
张学良二十四五岁了。
大小伙子。
是真害了怕了，
这才问，
汗青啊，
究竟为什么，
怎么了？
没等张学良说话，
张世飞说话了。
耗子动刀，
窝里反了。
咱们大帅，
你那位哥哥那个脾气你还不清楚吗？
嗯，
现在什么事都没了，
哎呀哈。
他把那一肚子气儿全撒到汗青身上了，
说郭鬼子之所以闹事，
之所以有今天，
那罪过全在汗青身上，
非要叫常言怀执行军法，
把少帅枪毙了，
谁劝也不行啊，
越劝越来劲儿。
我听说你来了，
我这特高兴，
我说他把汗青给你送来。
我我说这事儿可交给你了。
汗青，
能不能平安无事，
可全在你身上了。
田小凤一听，
眼眉就立起来了。
哼。
山河易改，
秉性难移。
狼走遍天下吃肉，
狗走到哪儿也吃屎。
他就是这么个怂脾气。
汉青啊。
别害怕。
有姑姑在，
保你平安无事。
他敢碰你一根汗毛，
我要他的命。
这田小凤说话可不是吹牛啊。
张学良点了点头，
这心里安定多了。
嗯，
我给他留个面子。
我不到前大厅找他去。
我，
张处长，
麻烦你辛苦一趟，
把大帅给我请到这儿来，
就说我来了。
好嘛，
好，
稍候片刻啊。
就这样，
张是飞出来了，
心中暗自好笑啊。
等进了大厅一看呢，
哎呀。
十来个人围着张作霖那还劝呢，
常言槐那块儿站着，
像个瘸子似的，
走，
不能走。
停，
不能停。
深感为难呢。
张世飞，
分人群到了里边儿，
各位请请请请，
诶诶各位各位别吵吵别吵别吵。
我见大帅有话说。
报告。
包大帅，
嗯，
什么事儿？
回大帅，
呃，
客人来访，
您来了，
现在在内宅恭候，
去去去去去去。
没看着我现在干什么呢？
我那客人多了，
接待的过来吗？
得有主有次，
有先有后。
在这儿等着吧。
诶，
是。
大帅。
这客人跟一般的可不一样。
怎么的，
他长犄角了？
嗯，
比长犄角还厉害。
说着话，
张志飞往前一近身。
您妹子田小凤来了，
他上我。
呃，
张作林当时没词儿了。
那火儿消了一半儿还多，
哎呀，
心说，
小风来了。
来的太快了，
真没想到。
我还等着过三过五派人到锦州去看他去呢。
什么时间来，
来半天了。
不但来半天了，
找你有急事商议，
请大帅耽误一会儿工夫。
好吧好吧，
我这就去，
呃，
各位啊，
大家归坐归坐归坐。
关于小六子的事儿，
以后咱们再议啊。
常言怀。
你先坐那块儿听命。
三五叫你走，
你再走是。
常言怀这才坐下，
擦了擦头上的冷汗。
会场的人都没动，
等着张作霖。
张志飞领着张作霖拐弯抹角奔内宅。
这张世飞真够坏的，
也没交这实笔，
根本没提张学良这茬儿。
张作霖提着大袍子，
兴冲冲来到五夫人房间。
可他在外头，
这一来，
张学良就看见了。
跟田小凤打招呼，
姑姑，
我躲一躲，
我不敢见我爹站着。
你就站这儿没事儿。
我看他能怎么样。
正说着，
张作霖进来了。
妹妹，
哎呀。
欢迎欢迎啊。
你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？
我可惦记你了，
我就怕郭鬼子打锦州之时。
对你有伤害哟。
妹妹家里都挺好吗？
田小凤也站起来了。
多谢哥哥关心，
我家里全都好，
托哥哥的福，
我们一家人平安无事，
那就好，
那就好。
说到这儿，
张作霖一翻，
眼睛一看，
张学良在这儿站着呢，
那火腾一下就撞到脑门子上来了，
你。
你怎么，
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
我。
我回来两三天了啊。
你在哪儿待着呢，
这。
张学良不敢说实话呀。
要一说张作相，
张志飞给我藏起来了，
那能行吗？
所以张学良张口结舌，
张作霖刚想往下说。
田小凤说话了。
大哥。
您先坐下。
你别吹胡子瞪眼的当着我的面儿，
这是干什么呢？
这我们一家人。
显得多不好，
哎呀，
妹妹有所非知，
他都把我气死了。
将来你就清楚了，
那郭鬼子之所以倒戈反凤，
跟他有绝对的关系，
他不是我儿子，
他是我的催命鬼呀。
我前世欠他的，
今世他向我讨债，
来了我，
我非收拾他不可，
你给我出去。
其实他说张学良出去。
他这一发脾气，
田小凤站起来了。
大哥。
能干什么？
您这是冲汗青来的，
是冲着我来的。
咱多日不见了，
嗯。
你是不是指山卖墨呀？
嗯，
你不欢迎我来。
那样好，
我转身我就走。
此后，
我再也不登你家的门。
田小凤说着穿衣服就要走，
张作霖有点儿懵了，
啊，
妹妹妹妹妹妹，
哎呀，
你听我解释嘛。
我怎么能冲你呢？
两件事儿你怎么给混到一块儿了？
我的确是冲着小六子跟你没事儿，
什么没事儿。
你当着我的面儿教育你的儿子，
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，
嗯。
咱慢慢说，
把话说清了不行吗？
好好好好好好好好，
嗯。
张作霖呢？
在田小凤面前真有点儿气短。
强压怒火，
这才坐下，
田小凤才问，
究竟怎么回事儿，
张作霖一五一十把经过一说，
张志飞在旁边还给补充，
这阵儿他向着张作霖，
诶，
可不是怎么的，
不怪大帅生气呀，
诶，
谁有这儿子，
谁不得发脾气，
嗯。
家败出猴头儿，
哼，
这小六子是石大帅的儿子，
要是我儿子，
我也不能饶过他，
你看他多能说，
跑这儿装好人儿来了。
张学良在旁边听着，
又气又笑。
等说完了，
田小凤点点头。
三哥说完没说完了。
不就这点儿事儿吗啊。
算了。
我是这么想的。
虽然郭松龄倒戈。
但是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他消灭了。
元凶正法。
大吉大利。
这是可喜可贺的事儿。
这一片儿就把他接过去。
怪谁？
我看头一个怪你。
小六子，
怎么跟你说？
你要不听，
他有什么办法？
大权在你手里掌握着。
你任命的有军长又参谋长的，
你给的权利，
嗯。
要说处分，
应当将处分你。
就是你手下的文臣武将也都有责任。
怎么能光怪汗青一个人呢？
刚才我听我五嫂跟我介绍了。
张处长也跟我介绍了。
在最后巨流河一战。
汗青，
立下大功了，
嗯。
要没有他喊话。
没有他付出这么大的心血。
郭松龄就那么轻易的失败了吗？
这本身来说，
汗青已经立功赎罪了。
这就行了呗。
你干什么，
没完没散的。
我明白你怎么想的，
嗯。
你是要买大伙儿的人心，
表示你公平，
表示你铁面无私，
你像包文正一样，
你能扎包勉。
是不是这样子，
我看你把这戏法收起来。
拉倒吧。
谁让我今天赶上了，
看在我的份上就把他饶了就得了。
在我。
汉庭啊，
过来。
给你爹磕磕头。
让你爹消消气儿，
这事儿就算过去了。
这张作霖呢？
你要见好就收就完了呗，
但是张作霖没这么做。
听田小凤说完了，
他更来劲儿。
张作霖把身边的茶几啪一拍，
站起身来了，
妹子。
对不起。
你管我要金子，
我给你金山，
要银子，
我得搬银山，
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，
唯独这个事儿。
我，
我，
我不能答应啊，
小六子，
我是非枪毙他不可。
张作霖为什么这么说？
五夫人在旁边坐着呢。
张世飞在眼前站着呢，
门前还有不少听差。
张作霖心说话，
别人这么说我也不答应，
那么劝我也不接受，
唯独田小凤来了，
就说了这么几句话，
我就同意了，
大伙儿不得对我画问号啊。
特别是我这五夫人呢，
就得钻进醋坛子里头去。
背一会儿，
他非得问我不可，
你跟田小凤什么关系诶？
怎么他在你面前说话那么好使唤？
张作霖是这么考虑的，
所以呢，
明明心里头没心杀张学良了，
为了要这个面子，
还得撑着这股劲儿。
说这横话。
他寻思，
这么一说呢，
转转面子。
没想到这田小凤比他还自尊心强啊。
田友凤一听，
冷笑了一声，
你说什么？
合着我白说了。
你非杀汉青非杀不可，
这是你真心话吗？
妹子，
这君无戏言呢，
这能假得了吗？
好，
太好了。
现在你儿子不缺，
你好几个儿子杀了一个张汉卿，
还有张学民呢，
还有张学思呢，
你的儿子多了。
嘿，
你有能耐把你儿子全枪毙了，
你闹个绝活的有多好，
我看着把你成给你。
田呀凤说到这儿，
往前一凑合，
把巴掌举起来了，
张作霖做梦也没想到。
当着五夫人和张世飞的面儿，
田小凤把巴掌一扬，
啪啪啪啪啪啪啪啪。
抽着张作霖12个嘴巴子。
屋里的人吓得脑瓜直不了。
外边儿站岗的马鞭。
既不敢看，
也不敢乐。
心里都清楚，
一物降一物。
对付我们大帅的非天小凤不可。
你看这一顿巴掌开始，
张作霖有点儿发懵。
心说话，
妹子，
你是像话吗？
当着我五夫人，
你，
你抽我嘴巴子，
这，
这怎么回事儿？
我，
我等揍到12个。
张作霖这气儿没了，
不但没翻脸，
相反仰面大笑，
哎呀，
妹妹，
妹妹打的好。
打得好。
谁让我驳了你面子了呢，
哎。
你觉着你过意不去了，
你揍我小伙没没有？
田小凤说到这儿，
还冷不丁往外头一窜，
外边有护兵啊，
都别着双盒子炮的。
田小凤一伸手，
噌抢过一支枪来，
咔嚓。
顶门子顶上了。
这下把张作霖可吓坏了。
妹妹，
你。
我啊。
我说，
三哥。
过去的事儿我什么也不提了，
你不是非要杀小六子吗？
好，
把枪给你，
你先枪毙了我。
打死我，
再说，
我们娘儿俩一块儿死。
哎呀，
张作霖一看，
实在没辙了。
妹子，
好了好了好了好了，
行了行，
你要这么说，
这事儿完了。
完了。
我不究既往不也就得了吗？
你也把我揍了，
你还有什么不出气的？
张世飞一看，
差不多少，
呃，
哎呀，
拉倒吧，
拉倒吧，
哎呀，
咱一家人叫外头听着多不好啊，
这这这，
算了算了算算了。
把田小凤手中的枪夺过去，
哎哟，
田小凤得理不让人坐在这儿，
这个哭。
张作霖搓了半截儿，
满头急的都是大汗，
还得哀求田小凤。
张世飞心说，
这才叫牵着不走，
打着倒退呢。
冲着张学良一使眼色，
都怪你，
你还不过来说话？
张学良扑通跪下了。
爹，
姑姑。
千错万错是我的错。
你们兄妹千万别翻了脸，
爹，
干脆你还把我枪毙了得了。
张作霖心说话，
那这小子多损，
我说把他饶了，
他又叫我把他枪毙了。
哎呀，
你比你老子还会玩儿人呢，
你呀，
诶，
张作霖瞪了他一眼，
去你妈的，
少说废话。
妹子，
拉倒吧。
张世飞也劝他，
行了，
身体为重，
哥俩见着还没说什么，
你看你看，
你这是何苦来的过去了，
拉倒拉倒，
拉倒他。
五夫人也劝。
那五夫人眼睫毛都是空的。
啊，
田小凤和张作霖的事儿，
他过去也有耳闻，
今天一看，
这个女人可厉害。
那比我泼辣的得几十倍，
我比不了。
五夫人尽管在张作霖面前非常吃香，
他敢过问这事儿吗？
只能做到心里有数而已呀。
要不然的话，
就张作霖的脾气，
谁敢碰他？
打12个嘴巴子一个也不行。
那也就是田小凤，
大伙儿这么一劝，
田小凤这才不哭了。
最后张作霖说，
妹子多在奉天住上几天，
呃，
让你嫂子陪着你好好溜达溜达啊。
呃，
前面还开着会呢，
嗯，
我，
我还得去主持这个会，
另外那小六子的事情呢，
呃，
就拉倒了，
不行。
便宜不说，
拉倒可不行。
你这么一说，
我不相信。
我，
张处长，
你陪着汉庆一块儿进会场。
必须叫我哥哥当众表态。
让大家作证。
张世飞一听，
田小凤说的太对了啊，
对对对，
走，
汉青，
走走开，
回去在在那你眯的旁边儿算怎么回事儿？
你也算有功之臣。
就这样，
张作霖捂着腮帮子二次进会场。
事后，
张世飞那嘴是饶人的，
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全抖搂出来了，
大伙儿乐的肚子都疼。
不过，
张作霖这一进会场还得装相呢，
嗯。
有那眼尖的看见了。
大帅脸蛋子这么红，
哎哟，
还有手印子呢，
还不知道谁揍的。
张作霖愣装凶，
等回来二次上了主席台。
当众宣布，
各位，
耽误大家时间了，
呃，
有点儿家务事儿，
处置了处置。
本来。
我想枪毙张学良。
但是大家苦苦给他求情，
你说这个事儿怎么办？
大家公议一下子。
本来大伙儿向着张学良，
自然是有一片热烈的发言，
大帅，
不能这么办，
收回成命吧，
哎呀，
少帅了。
张学良一进会场，
大伙儿全都起立，
报以热烈的掌声，
欢迎少帅，
欢迎少帅。
所以，
张作霖也就顺坡下驴了。
这个跟那个辕门斩子那也是大同小异，
杨六郎非得杀他儿子吗？
嗯，
那也不见准是真的，
那个演戏叫大伙儿看，
纯粹是妖买人心。
张作霖呢，
没读过多少书，
没说嘛，
他听书听得多呀，
这情节他都知道诶，
但他最大的长处都能用到实际当中来。
这玩意儿还真有效果，
很多人提起来无不挑大指称赞。
大伙儿给张学良这一敬酒，
张学良给在座的人鞠了仨躬，
承认了错误，
又给张作霖鞠了躬，
张作霖这气儿才彻底消了。
正在这时候。
奉天省长王永江鼓动了一帮人呢，
一招手，
这帮人敲锣打鼓进了屋了。
干什么呢？
给张作霖挂匾披红。
似乎啊，
郭松龄这一玩，
这功劳全是张作霖的。
冒茶宫花狮子披红，
大厅之上把匾给挂上诶。
点上四个大字，
文武兼备。
简直把老张捧上了天呢。
另外，
王永江投其所好，
冲着外头又一摆手，
呵，
来了一帮人儿，
这帮人儿都特殊的人，
与众不同，
谁呀，
文艺界的，
嗯？
走到最头前儿的是奉天最有名的古界大王刘德。
在后头有平津地区的蛊王张晓萱。
后边儿还跟着一位女士。
这位女士就是最著名的山东梨花大鼓的名伶。
人送外号黑姑娘的叫谢大运。
这都是张作霖的座上客呀。
没说嘛，
张作霖最喜欢的既不是跳舞，
也不是听京腔大戏，
就爱听书。
特别是大鼓书。
他离开就不行啊。
张作霖呢？
经常这么说，
酒席宴前要不听书，
没意思，
等于凉半截儿。
听书讲古，
那玩意儿有知识又享受。
在他的影响下，
像后来吧。
吴俊升、
张景惠、
张作相、
孙烈臣。
等等等等等，
都效仿张作霖，
凡是举行巨大的宴会，
喜庆的日子，
全都把说书艺人给请来，
代为上宾。
王永江知道张作霖的心思，
诶，
怎么叫投其所好呢？
背着张作霖不知道把这几位名家全请来了。
这几个人一进场，
4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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