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绪二十三年的秋天。 冯麟阁火聘武大少。 双方数千人投入战斗。 这是土匪与土匪之间最大型的一次记账。 张作霖率领着弟兄们登高观战, 但见炮声隆隆, 火光冲天啊, 大地都在颤抖。 张作霖的脸是非严肃, 心也非常紧张。 他计算着冯麟阁现在的处境。 想起以往的事情, 暗自咬牙呀。 张作霖心说, 风林阁, 你个老狐狸。 我叫你自食其果。 你净调理旁人了? 净占便宜了, 这回我让你吃个大亏。 于义。 你也是个白眼狼。 你们两家打吧, 不管谁胜谁败, 鹬蚌相争, 我是渔人得利。 张作霖想到这儿, 心里头挺高兴。 张世飞、 唐二虎、 南朝北国等人站在他的背后。 唐二虎看了看我, 说, 队长。 够老冯的枪啊。 整打了一天了。 听这意思, 现在还在激烈的进行, 这家伙道行也不浅。 张作霖没说话, 张世飞一乐, 嘿, 他道行再深呢, 这回也得玩儿完, 不信你就瞧好吧。 正在这时。 就见手下的保险队员领了一个人, 这人牵着高头大马爬上了高坡上, 气儿不接下气儿啊, 见着张作霖就蹲下了。 张作霖回头一看, 认识磕头的大哥纪金聪。 一瞅, 这季金存都变模样了, 脸熏得跟灶王爷差不多少, 鲜血顺着额角往下直流, 身上的衣服都一条一条的, 裤腿一个长一个短,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跑丢了一只鞋, 斜挎着盒子枪啊。 惨不可言。 张作霖猫腰把他搀起来, 大哥, 您这是在哪儿来啊? 兄弟, 你你, 你怎么还不派兵啊? 完了完了。 别着急, 别着急, 有话慢慢说, 什么完了, 高驼子、 中安普都失手了, 我们大当家的浴血奋战, 如今都被于毅把我们的地盘儿给夺了去了, 大当家的死守最后一个据点儿小山子, 小山子再丢了, 就没有立足之地了。 大当家的, 一见你迟迟不肯发兵, 火冒三丈, 让我领着50名弟兄闯重围前来求救。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呀, 兄弟, 救人如救火呀, 赶紧派兵吧。 哦。 大哥。 您看把您急的这样。 我不能派兵啊, 啊你你不说两家合作吗? 说是说做是做, 哥哥您听我说。 冯麟阁是个什么人, 你比我清楚。 那是一只老狐狸, 言而无信啊, 一笑, 说话不算数, 我上次是虚晃一枪, 我是涮他。 根本我就不想跟他合作, 我现在要站在高山看虎斗, 趴在桥头观水流。 我怎么能发兵呢? 这兄弟, 你, 你不对呀。 这玩意儿哪有开玩笑的, 人命关天呢, 千多弟兄, 2000多条命啊, 兄弟, 不管风铃阁怎么不是东西, 不管他怎么不仗义。 现在, 在危难的关头, 你焉能见死不救啊? 大哥, 我也有难言之隐, 你自知其一, 不晓其二, 我已经得着确实的禀报, 我的背后也不安全呢。 日本的桥本大佐派来步兵连队, 威胁我的侧翼, 我哪敢动? 我这一出兵, 我家教人家抄了, 因此我只好按兵不动。 其实张作霖呢, 欺骗金金村, 刚才说这套话都假的。 吉金存呢, 比较实在, 就信以为真了, 是吗? 啊, 这一说那彻底凉快了, 那我还得回去把你这方面的情况禀报大当家的, 我们再另想办法, 大哥不必了。 我奉劝你, 就在我这儿呆着, 不用回去了, 你看这个形势, 你能回得去吗? 冯林葛自作自受, 大哥, 从今以后你就跟兄弟我干吧, 咱们一个头磕到地上, 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, 有我喝的就有你喝的, 有赵家庙的保险队就有哥哥你一份儿, 哪儿也别去了, 人家还等我回信儿, 还等什么呢? 他们他爱怎么地怎么地吧。 看你这个样子, 马上换衣服, 洗洗脸, 哎呀。 姬金存蹲在地上连晃脑袋在跺脚, 一肚子话说不出口, 他也摸不清这个张作霖究竟想干什么。 就这是这个炮更激烈, 咚咚他都咚咚。 半小时之后, 又一个保险队员领了一个人, 骑着马上了山坡,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。 那个人在马上都下不来了, 别人给他周起来的, 再看这位, 比积金存还惨, 上衣都没了, 光个膀子, 这身上连汗带血, 也不知道是别人身上蹭到他身上的, 还是他负了伤了, 那脸上花一道紫一道。 光剩下白牙了, 眼睛眶子也青了, 手里头拎着盒子枪, 一瘸一点来到张作霖近前。 兄弟。 张作礼也吓了一跳, 仔细想想面, 这才认出来砍朝喜磕头的二哥。 二哥, 您来了, 诶, 兄弟啊, 你怎么还不派救兵呢? 现在我们大当家的完了, 你要再不派救兵就全军覆没了。 朝喜说到这儿, 看见吉金存了, 阚朝喜眼珠子就瞪起来了, 我说, 大哥, 大当家的叫你搬兵, 等着你的回信儿, 你怎么在这儿蹲着, 你不回去了? 诶, 你问他吧, 我我也不知道。 张作霖知道阚朝喜比吉金存的脸酸, 到时候上来脾气翻脸不认人呢。 张作霖主动的跟他解释, 二哥, 并非我按兵不动啊, 我的后面侧翼都受到日本人的威胁, 日本人已经给我下了通牒, 倘若我要进兵, 帮着冯林葛。 日本人要抄我的后路啊, 我现在自顾不暇, 我哪有力量还去援助他呀? 这也是意想不到的事儿啊, 二哥呀, 这不您来了吗? 别走了, 方才我跟我大哥说了, 从今以后, 咱们哥儿仨生在一处死在一处, 有我吃的就有二哥吃的, 你就在我的赵家庙那, 那我们这我哎, 别说了, 别说了。 赶紧休息休息, 快点儿找人让他洗洗脸, 上上药, 看朝喜也没咒念了, 又等到时间不大, 东方露出曙光, 诶, 张作霖摘耳一听, 啊。 炮声停止了, 除了有凌乱的枪声之外, 几乎战斗接近结束了哦。 可能风林可完了, 烟消火灭, 哼, 你自己找的。 张作霖一挥手, 带着姬金从砍朝喜、 唐二虎、 张世飞南朝北国众人回归赵家庙。 到赵家庙, 这两个人也洗了脸, 有受伤的地方也上了药, 也换了衣服。 张作霖命人沏的验茶给俩人压惊, 人们交头接耳就议论高驼子、 中安府的战斗。 石敬中。 冯林葛率领50多人残兵败将来到赵家庙, 有人给张作霖送信儿, 张作霖马上率队迎接, 在铺子外一看呢, 呵。 这50多人全都挂彩了, 丧事的轻重不太一样。 每个人的脸都被硝烟熏黑了, 简直跟魔鬼差不多少。 再看冯林阁, 披头散发, 腮帮子上也挂了话了, 鲜血直流, 衣服不整啊, 马靴都跑丢了。 张作霖赶紧迎上去, 假亲假近。 大哥。 你, 你怎么样? 嗨, 一言难尽。 冯林葛往马背上一趴, 放声大哭。 张作林这心呢, 也不太是滋味儿。 在旁边劝吧大哥。 能活着就有一切, 有话咱们弟兄到里边儿说去吧, 诶, 也只好如此了。 有人把马匹牵过, 把他这50多人让进保险队的队部。 张作霖张罗着, 快做饭, 快准备药。 冯林哥一摆手, 算了算了。 兄弟。 我不明白。 我就是死了, 我也是个糊涂鬼呀, 我且问你, 你为什么不发一兵一卒? 莫非你看我的哈哈笑不成? 冯林阁连吵吵带喊, 把房盖儿都要鼓起来了。 张作霖坦然处之, 往旁边一坐, 笑呵呵的瞅着他。 大哥。 您能容我解释解释不啊, 你说吧, 怎么回事儿? 因为我后边儿左右两翼都受到日本人的威胁。 我没有办法呀。 我想要动弹, 我的家就得丢啊。 有道是护己不为, 偏你说我自顾不暇, 我哪有功夫帮助您去? 战争的时候又不便解释,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一件事儿, 万望大哥见谅。 哦, 是这么回事儿, 好吧。 就算我冯麟阁倒霉, 我白闯荡江湖了, 我的俩眼瞎了一对儿, 我不是人了, 我呀, 冯林葛当着张作霖的面儿啪啪抽自己的嘴巴。 大伙儿苦劝。 这才把风林哥给劝住。 张作霖也假亲假近的, 大哥大, 大哥, 你要这样让小弟无地自容啊, 我就当着你的面儿, 我抹脖子, 我浑身是嘴, 难以分辨呢, 我只有把心掏出来, 对得起大哥啊, 行了, 行了, 行行, 行了行了, 兄弟。 过去那片儿先过去, 我把实情告诉你, 我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地盘儿, 丢的是一点儿没剩啊, 都被九只手于毅率领武大少给攻占了, 我几十年的积蓄什么也没留下呀, 就我们这几十个人儿跑出来了。 方才你说了, 有人就有一切, 我姓冯的, 且不死的, 我非要报仇雪恨, 不然的话我死不瞑目啊, 大哥, 这就对了。 这就对了, 我希望您保重身体, 老天睁眼, 您还能平安到我身边来, 这已经就很不错了, 是啊。 我左霖啊, 哥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, 我有个要求, 你能答应不说吧, 哥哥, 凡是我能办到的。 我现在成了孤魂野鬼了, 无家可归了, 我50多个人儿打算借你赵家庙借地存身, 你能不能给我安排块地盘儿啊? 等将来我缓缓元气, 然后我再走。 不知道兄弟愿意不这。 张作霖眼睛转了转了, 大哥, 难啊。 为什么说男的地盘儿是有? 可是你想一想, 你跟九只手于一你们俩水火不同炉, 打的都红了眼睛。 于毅就说, 占了你的地盘儿之后, 就能善罢甘休吗? 我看不能吧, 他还要穷追猛打呀, 他要知道, 哥哥, 你到了我的赵家庙, 肯定得发兵来犯。 你说因为你赵家庙跟于毅在双方火拼。 得死多少人呢? 哥哥, 我看你还是另投别处吧, 爷爷。 冯林葛心说, 小个子张作霖, 你他妈的太不仗义了, 你够歹毒的。 你甭净跟我说拜年的话, 实际最考验人呢, 你按兵不动, 瞅我的哈哈笑。 你有多缺德呀, 现在我想找个安身之地, 都被你拒绝了, 你这叫落井下石啊。 等将来我冯林葛有翻烧的那一天, 我先找九只手算账, 而后再找你张小个子算账。 俗话说, 人在矮檐下, 怎敢不低头啊? 冯林哥把这个火儿往下压了一压, 好吧? 听兄弟这一说嘛, 你也有难言之隐, 我怎忍心给你们赵家庙再带来麻烦呢? 不过兄弟, 我走也行, 我跑出来的冲忙, 连一个铜板我都没带出来, 沿路之上人吃马喂的, 需要钱呢, 能不能借给我点儿银子, 可以用多少, 您说话。 在这儿到哈尔滨, 哎, 少说也得三四千两, 借5000吧, 1万哥哥我给你拿1万银子行吗? 用不了, 不用1万来盘点银子。 诶, 张作霖挺大方。 给冯林葛拿了1万银子, 分成多少个包儿往这儿一放, 冯林葛也没过数, 让手下弟兄分别着携带, 兄弟, 我再讨顿饭吃, 这可以吗? 当然可以, 开卖。 就在屋里头, 院里头, 这帮人像饿狼似的, 是狼吞虎咽呢, 冯林哥, 告诉你, 吃饱了啊。 咱们还得赶路呢。 可在吃饭之前, 张作霖就试探着问大哥, 有句话呀, 我总想问你, 但是话到舌尖我又咽下去了, 我怕大哥难以回答我, 那哎, 现在无话不说了。 你有什么疑问, 你只管问吧。 我说, 大哥, 我听说你投靠了杀恶了。 大鼻子是你的后台, 诶, 前者咱俩见面儿的时候你带着袖标, 你不参加了什么俄国的滑棒子队吗? 那么, 对付九只手于毅, 你为什么不投靠恶国人呢? 你怎么不请求鄂国人发兵呢? 嗨, 别提了, 这他妈大鼻子也他妈不是东西。 兄弟, 你还不清楚吗? 中日甲午大战, 大清国打败了, 割让台湾, 割让澎湖, 割让辽东, 辽东半岛划给小日本儿了。 就是这样, 日本才逐渐增兵, 把大鼻子挤的没地方了, 都撤到宽城子哈尔滨去了, 剩下的也是零散的部队呀, 就我那个好朋友, 裤子涅佐夫大校,